第六十六章 迷乱

我决定送陈胖子和于幼幼离开麻柳湾。

麻柳湾的诅咒、怨灵是一场可以避免的灾难,一整个村的人欺负一个产后的柔弱女人,身为校长的顾国强更是雪上加霜,害死了冯明老师。作为顾国强的孙儿,我感到羞愧,同情。

我觉得,我有责任来化解这一起多年的恩怨,与无辜的陈胖子和于幼幼无关。

我正愁找不到借口,突然下了两天的阴雨,气温骤然下降。他俩带进来的衣服不够,冷得打哆嗦。而麻柳湾也没有卖服装的人,要买衣服就要去镇上。

镇上的衣服怎么会合他们的胃口呢?只能去城里买。

我便劝他们去城里买衣服,我还托他们给孩子们买一些冬装和棉花鞋,东西太多,可以寄到镇上来,我再去取。

这个理由够充分,他俩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离开的头一天晚上,雨停了。

恰好也是一个周末,孩子们都放回去了。

陈胖子嚷嚷着要一个送别宴,青甜和于幼幼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自然是舍不得,她主动做了很多小菜,我们把桌子搭在操场上,坐在星空下,慢慢吃东西,喝酒,聊天。

两个女人似乎

有说不完的话,好像这一分别就见不到似的。

我和陈胖子嘲笑她俩关系有问题,于幼幼哈哈大笑,青甜突然把头歪在我的肩膀上,说:“我和幼幼是纯纯的姐妹关系。你说是不是,顾老师?”

大家都喝了酒,她的脸红润,呼吸有些急促,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我的脖子上,传递着她的体温,头发好闻的味道也窜到了我的鼻子里。

青甜一碰我,我立刻就会有反应。不像于幼幼扑到我怀里,我也觉得是兄弟之间的拥抱和安慰。

陈胖子敲着筷子说:“你俩就不要藏着掖着啦,反正都在一个学校,干脆挑个良辰吉日把事儿给办了。免得隔壁住着,整夜整夜睡不着,把墙头都给爬出包浆来了。”

“顾平生,怪不得我看墙上有一个窟窿,原来是你掏的。”于幼幼趁机说。

“那不是他掏的,那是他戳的!”陈胖子说。

大家全都笑了起来。

我看着青甜笑起来动人的样子,她还用手撩了撩头发,十分妩媚。

我在想,青果要是听见这样的虎狼之词,一定不会笑,而是装作没听懂,或者把头埋得很低。

这样的青果,也是非常扣动

心弦的。

气氛越来越热烈,谈话也越来越大胆。

不知不觉我就喝多了。陈胖子提着酒壶在操场上跳起了舞,于幼幼也忍不住唱起了歌。

我坐在凳子上,努力把眼睛睁开睁大,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们几个人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越晃越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的。

天气虽然冷,但我浑身燥热,跟个小火炉似的。一倒在床上我就感觉天旋地转,房顶都在颤抖。

这时候我很想要一杯冷水,或者洗一个冷水澡。

突然,一块冰凉的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是于幼幼。我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脱衣服。

我以为是陈胖子要睡在我的床上,他呼噜声太大,我可不想。

“胖子,你去黄花溪睡。”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温热的身体就贴了过来。

刚才不是于幼幼在我的房间吗?

她也喝多了。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可不能乱来。

我轻轻的推开了她,可是我一伸手,那个身子就贴了上来,我越推越是贴得紧,快把我逼到墙上去

了。

最终我紧紧贴在墙上,退无退路。一双玉藕般的手缠上了我的脖子,紧接着,温柔的小嘴贴了上来……

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反抗的想法。

我沉浸在愉悦之中,微微张开眼睛,眼前的人不是于幼幼,而是青甜!

怪不得我怎么没有反抗力呢?原来身体是最忠实的。

我从一个莽撞的新手成为一个老手,就是在一夜的时间。终于,我像一团棉花似的瘫软在床上,青甜枕着我的胳膊,蜷缩在我的臂弯里。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觉得就算是夜晚,这灰蒙蒙的天,也别有一番味道呀。

接着,我看了看怀里的青甜。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

这分明不是青甜,而是于幼幼!

我的酒劲一下子全都醒过来了!

我准备叫醒于幼幼,可叫醒之后怎么说?两个人怎么面对?

我浑身僵直,内心无比尴尬。可刚才的欢愉和恩爱历历在目,我怎么舍得把她推开?

过了一会儿我又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太阳已经爬上学校的操场了。

我看着外面白花花的太阳,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睡了

整整一个上午!

昨天收拾好的东西都不见了,陈胖子和于幼幼走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于幼幼离开的时候,没有吵醒我,没有和我告别。这样也好,避免了那尴尬的一幕。

我相信,酒醒后的我们暂时还不能面对这件事。

我呆愣了许久,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啥也没穿,找衣服的时候又找不到自己换下的衣服,我准确再找找,看见青甜端着一大盆衣服走上操场,我的衣服被她洗了。

她晾好衣服,径直走来,推开我的房间,走向木床。

“平生,起来了,他们都走了,你还在睡。快起来,想吃什么?”像极了妻子对丈夫的关怀。

“我,随便。”

“怎么能随便呢!昨晚你那么累,必须要给你补一补。”她羞涩地一笑。

“昨晚?”我问。

“你忘了?昨天晚上是谁和我说了一夜的情话?平生,你,真的好厉害。”

我脑子不够用了。昨晚到底是谁和我在一起?是娇羞的于幼幼,还是狂放的青甜?或者是青果。

我躲闪着青甜的目光,她却抚摸着我的额头,轻声说:“你好好睡觉,今晚……我还是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