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梦。
而且我也不信,因为我的枕头上还残留着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带着一股草木香的味道,这就是青果的味道。
我站在门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同时还有一种愉悦的感觉。
公鸡又叫了一遍,我撩开窗帘,看着外面渐开的天空,回忆着刚才的美好甜蜜。
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温柔可亲……我清楚地记得青果在我的右边脖子下留下了一个痕迹,当时还咬得我有点疼。
我找到手电筒。对着镜子看了看,当即就惊讶了。
那里果然有一枚新鲜的“草莓”。我用手按了按,还有一些疼,这一丝疼,牵起了我心里的无限柔情和甜蜜。
这明显就不是梦,可她是怎么出去的?
我回忆后面的细节,难道是我把她放出去之后,又把门关了?
而后面做的这些事情,因为我太过劳累,倒头就睡,所以给忘了?
我只能这样解释。我回到床上仰面躺下,枕头上都是青果的气息,我回忆着刚才的种种美好,缠绵,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温柔,浑身不由得又有些燥热。
第二天一早,于幼幼和青甜在厨房忙碌,我召集孩子们上早自习。停了
电,教室里光线不好,于是我让他们到操场边读书,河水潺潺,书声琅琅,太阳刚刚升起,整个学校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中。
“顾老师,你快过来帮忙呀。”于幼幼叫我。
我跑过去,原来是她们让我帮忙杀鸡,中午炖来吃,因为中午孩子们就都来学校了,正好改善伙食。
青甜手上提着一只鸡交给我,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亲密行为,所以我很自然地就碰了一下她的手,从她手里拿过刀的时候,我还顺势牵了一下。
没想到她一个哆嗦,就像触电一样弹开,脸上还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小样,还害羞呢。
我杀了鸡,她提着水就走过来了。我们一起来到老瓦房旁边的空地上,把鸡毛扯下,然后开膛破肚。
“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吗?”我问。
她说还好,就是有点挤。
“头疼好了没有?”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没有说我头疼啊。我的头不疼啊。”
我就知道她是装出来的,是专门过来我的房间……没想到迈出第一步的竟然是她。
“你今天真好看。”我趁机说,“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顾老师,你怎么油嘴滑舌的呢?你今天怎么了
?”她问。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用装了吧。”我说,“以后在同学们面前可以装一装,但是私下里你不要对我这个样子。毕竟我们两个是亲密关系……”
“什么亲密关系呀?”
“你是我的女人。”
“顾老师,你到底在说什么?”青甜脸上的诧异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吗?
还是女孩子家羞涩,不愿意提这件事情。
我说不管你是青果还是青甜,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就让以前的一切都过去吧,你是青甜也好,是青果也好,都是我的女人。
“青果已经死了,我自然是青甜,顾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因为太累了?怎么乱说话呢?”
她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昨天晚上你到我房间来了。”我说,“你忘了吗?”
“我到你的房间去了?怎么可能呢?我睡在里面,于幼幼睡在外面,一整个晚上我生怕把她吵醒了,一动也不敢动,我怎么可能起来去你的房间。”
完了,对不上了。
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难道这一切又是我
做的一个梦?
我拍了一下脑袋,说不说这个了。我想,可能是我做了一个梦,或者是我太想念青果了,产生的幻觉。
“青果真幸福,她死了父母想着她,你也惦记她。不像有的人死了就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什么痕迹也不留下,谁的心里也不曾惦记。那样的人生还不如这一只鸡有价值呢。”
我的心里非常乱,所以也不想继续探讨这个问题,我处理好了这只鸡,交给于幼幼,趁孩子们早读完毕吃早饭的工夫,我去黄花溪一趟。
果不其然,陈胖子还在酣然大睡。
我敲了很久的门才敲开,他睡眼惺忪,蓬头垢面,满脸油腻。
“黄花溪的牛都已经下地耕田了,你还在睡觉。”我说,“你也太不像话了吧,你还说来这里调查事情,第一天早上就睡了一个懒觉!”
“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一整夜没睡呢。”他说。
“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他哼了一声,说做他这种工作的人当然是白天睡觉晚上行动,不然的话白天能干些什么?
这话倒是不假。我问他昨天晚上发现了什么?
他说倒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他问我,为什
么小孩去世之后不用棺材,而是随便用一个箱子,放在悬崖下,也不入土呢?
“你是说桂桂?”
“是的。昨晚半夜她就被送走了。说是被塞到悬崖下。顾平生,这里怎么还有这种陋习,人死之后应该入土为安,更别说她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怪东西咬死的,要是她感染了那种病毒,发生了尸变。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原本想劝一劝,但是黄大坤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要尊重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言下之意就是他这个外人不要插手本地的事。
他跟了一段,累得气喘吁吁。把那些人跟丢了,不知道他们最后把孩子放在哪个悬崖下了。
“应该不会发生那些恐怖的事吧?”我说。
他摇头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特别是像这种小孩子,死后本来怨气就重,发生尸变的可能性太大了。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尸变也不是一刹那就要发生的事情,我们打听打听这孩子到底放在哪个地方,再稍加注意。
他盯着我,看了半分钟,看得我心里发怵。
“顾平生,你不对劲。”
我心虚极了:“我咋了?”
“你自己心中有数。你说你咋了?你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