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杨昭寒

小女孩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那萌萌的坐姿,立刻将我的眼球,吸引过去。

一件破烂不堪,满是泥泞与灰土的白色连衣短裙,穿在小女孩的身上,与她那脏乱的头发,形成呼应。

这小女孩,一看就像是好几天没洗过头,没洗过澡的乞丐。

小巧的双腿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结痂……不用想都知道,小女孩腿上的这些伤疤,一定是那三个人贩子弄的。

真的是太可恨了。

小女孩低着头,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面容。

从她身体的轮廓来看,她和我的小爱,身材相差无几,但我知道,她不可能是我的小爱。

我的小爱,已经死了。

小女孩纤细的手指,惴惴不安的捏着裙角,透过她双手间的缝隙,我隐约可以瞄到她裙下的白色春光。

嗯?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我只是,无意识的瞄了一下而已。

径直向小女孩走了过去,那些铁笼子里的小孩子,见我如遇见坏人,纷纷往一旁躲闪。

“小妹妹,你好呀。”

没在意其他小孩子,我来到小女孩的跟前,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礼貌的笑道。

“我叫叶小凡,认识一下呗?”

伸出右手,我想和小女孩握手。

小女孩听到我的声音,僵硬而又缓慢的抬起下巴,用那双空洞的黑眸,看了我一眼后,又慢慢地低下头去。

尴尬。

我这是,被无视了吗?

“小妹妹,哥哥不是坏人,哥哥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放下顿在半空的右手,我跟小女孩解释道。

在小女孩抬起头的瞬间,我已经看清了她头发下遮挡的真实面目。

本以为她可能觉得自己长得丑,或者脸上有类似于胎记的奇怪东西,所以才将脸蛋遮起来。

但实际上,她长的,挺可爱的。

圆圆的大眼睛,小小的琼鼻,微抿的粉唇,组成了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亲她一口的容颜。

不过,她的眼中,失去了小孩子应有的活泼俏皮,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也难怪,在那么小的年纪被抓来,然后被三个人贩子抓来囚禁,虐待毒打,她要是能保持幸福的微笑,那才是真的有鬼。

伸手撩开小女孩的乱发,我想仔细的观察下她的样貌,因为她长的,和我的妹妹,有点像,只不过,我妹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毫无情感色彩,而小女孩的眼睛,是正常的黑瞳,因为失去了希望,所以看起来,是空洞的,没有光泽。

“啊……不要,不要打我……”在我撩开小女孩乱发的一刹那,她便大声尖叫。

纤细的双腿,不停的瞪着地面,她的后背,抵在墙的角落,一脸的惶恐与惊怕。

看到小女孩这副模样,我的心脏,下意识的揪紧了一下。

从小女孩的身上,我仿若看到了小爱的影子。

“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

不顾及小女孩衣服上的泥泞,我抱住小女孩的脖子,轻声安慰道。

我发誓,从此刻起,我不会再让小女孩受伤。

我发誓,我一定要让那三个人贩子,付出应有的代价,一定……

小女孩靠在我的怀中,出于本能,她的双手,要将我推开,但我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得逞。

渐渐地,小女孩放弃抵抗,额头压在我的胸前,进去了甜美的故乡。

其实,在小女孩受到虐待之后,她的神经,便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她已经,好久没睡个安稳的觉了。

在我的怀中,小女孩感受到了温暖,所以她能,很快的入睡。

我坐在小女孩的边上,左手绕过她的脖颈,搭在她的左肩,动作很轻缓,避免吵醒她。

小女孩依偎在我的肩膀上,睡相甜美。

我靠在墙边,左脚伸直,右脚勾起,右手搭在右腿的膝盖上,后脑勺压在墙上,深思。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出这些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那些小孩子,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有的直接倒在地上睡觉,有的顿在地上玩土,还有的坐在我的边上学我。

入夜了,在地下室的笼子里面,我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能通过过来送饭的人,来判断时间。

这不,老三推开门,拎着一个木质的桶盒子。

掀开桶盖,里面全都是白色的馒头。

“来来来,都过来,一人一个馒头,排好队,不许抢,还有,这里只有一瓶水,你们只能一人喝一口,明白不?”

老三手上拿着一瓶五百毫升左右的矿泉水,招呼道。

“明白……”那些小孩子齐齐回道,听话的排成一列,领馒头。

唯独我和小女孩,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馒头分完了,还剩下一个,但我和小女孩,都没有去拿。

“你,把这个馒头,给那个女的,然后,你再把那个男的,给我叫出来,叫出来之后,这瓶水就是你的啦。”老三叫了个小男孩过来,指着我和小男孩,说。

“哦。”有了矿泉水的诱惑,小男孩接过白馒头,雀跃的来到我的面前。

“哥哥,他找你,让你出去。”小男孩指着铁门外的老三,对我说道。

我看了还在深睡中的小女孩,冷冷的回了句,“不去。”

小男孩将我的话,转达给老三,老三当即拿出一条皮鞭,抽打在小男孩的身上。

“操,让你叫出来你就给我叫出来,不然我抽死你。”老三边打边狠狠的骂道。

因为有铁笼子的阻隔,小男孩受到的伤害,少了许多,但即使这样,小男孩还是疼的哇哇叫。

其实吧,小男孩只要退后一步,那皮鞭,就打不到他了,可他居然还傻乎乎的愣在原地,让老三抽打,可能是被吓傻了吧。

我握紧拳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轻轻地将小女孩的脑袋,放在地上,起身,兀自向老三走去。

“别打了,我这不是来了?”我咬着牙,强忍着怒火,说。

老三收好皮鞭,把矿泉水给了那个小男孩,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行了,你去吃饭吧。”

小男孩拿了矿泉水,向小女孩走去,随后将馒头撕成一半,重重的扔在小女孩的身上,扬长而去。

小女孩被馒头砸醒,她拾起地上的半个馒头,往嘴里送去。

老三解开铁笼子的锁,让我出来。

“找我干嘛?”出来后,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老三没有开口,而是从桶盒里面,拿出一碗饭,饭上面还有几根青菜和几块肉片。

虽然伙食并不是很好,但是相较于白馒头,那就要好太多了。

“喏,给你吃的。”他把碗递到我面前,淡淡的说道。

我一时犹豫,没有接。

“怎么?怕有毒啊?怕的话,那就别吃。”说着,老三把碗,放了回去。

“为什么给我吃这么好的?”我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知道,老三如果要在饭菜里面下毒,那他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直接在白馒头里面下毒更好,而且还不容易被发现,因为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

“要不是为了杨小姐,我们会给你吃饭吃肉?搞笑。”老三对我的话语,嗤之以鼻。

“杨小姐是谁?”我皱眉问道。

老大之前让老三住手的时候就说过,杨小姐要他们找个机灵点的孩子,然后他们就选中了我。

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想,饮食方面,不能吃的太差。

“杨小姐,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她有着美丽的外表,出众的才华,过人的胆识……”老三眼冒崇拜的小星星,谄媚的说道。

“停停停,我问你的是杨小姐的名字,不是听你吹她怎么怎么厉害?”

我开口,打断老三的吹捧。

“开玩笑,杨小姐的大名,你个小屁孩,也配知道?”老三不屑的藐视道。

“爱说说,不说拉倒。”我拿起碗,掉头就走。

“杨昭寒。”老三YY的幻想着,“要是我能找个,像杨昭寒那样的老婆,那该有多好啊。”

杨昭寒?

听到这个名字,我脑袋“嗡地”一声,炸裂了。

我猛地转身,激动的问道,“杨,是不是水性杨花的扬,昭,是不是昭告天下的昭,寒,是不是天寒地冻的寒。”

“对啊!”老三茫然的回道,“不对呀,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难道你认识?”

“不认识,你觉得,我会认识这样一个传奇人物?”我矢口否认,“不过,我倒是听别人说起过那个名字。”

“哦。”老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听完我的解释后,又觉得说得通,所以也没多想。

“行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进去吃饭了。”看到老三没有深究下去,我松了口气。

我刚才情绪太过激动,要是老三注意下我的语气,那就能听出,我是认识杨昭寒的。

“等会儿,你说你要你干嘛?”老三叫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答道,“进去吃饭,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要进去吃就进去吃吧。”老三挥手让我走,原本他是想让我在外面吃的,毕竟可以将碗放在床上。

在铁笼子里面的话,只能放在地上,或者拿着手上,那样麻烦。

重新回到铁笼子里面,我压抑着喜悦的心情,老三重新将,铁门锁上,继续幻想他的“杨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