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康明要结婚,要与工作室脱钩,冯莱低落的情绪非常明显。可感情的事无法强求,她自己也知道的,所以暗恋的事从来不与人说。
自己看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三十岁的人了,暗恋失败只是人生的一个小挫折,伤不了她。
罗青羽在丁家坐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丁氏祖孙没有挽留她,当妈的人了,孩子在家,她不可能留下太久。
总之,娜娜渡劫成功,知情人都松了一口气。
冯莱三人不知就里,见老板的伤势不太严重的样子,便安心地到处游玩。
尤其是到隔壁几个村闲逛,环境优美,食物好吃又好玩。
当然不是玩食物,而是让游客到菜地自己摘菜摘瓜,再拿回客栈让厨师处理。
或自摘蔬果,再三五成群地结伴到规定的露营地点烧烤。
供客人采摘疏散的菜园子,是那批后知后觉,对谷展鹏的号召“全民种菜发家致富”计划不屑一顾的村民们的。
他们家的菜园这两年才草草地改造一遍,大鹏企业不收这种年份少的蔬菜瓜果,因其滋味和那些养了十多年的菜园子没法比。
不过,外地游客不知内幕。
他们只知道,大鹏企业的蔬菜大部分出自寿乡。而陈家村、曹家村的民宿老板纷纷说自家的菜园子和外地的不同,都是用农家肥种出来的。
谈不上有机菜,但肯定没喷农药。
甚至有些人家壮着胆子大言不惭地放话,他们家的菜吃多了百病全消,更长寿,大鹏菜就出自他们的村等等。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有的游客一笑置之,有的把这话当真了,临走时带了一批自摘的蔬菜回城里找部门做检测。结果是,其品质不及大鹏菜,但比外边市场的蔬菜好多了。
原本这些游客想验证店老板的话是否真实,没想到,竟意外地替各村的农家乐做了一次宣传,闻讯而来的游客更多了。
冯莱等人到那边逛了一圈,发现这些村里除了酒吧、餐厅和客栈,山里还有观光缆车。
“缆车?”罗青羽在与丁寒娜视频通话里得知这消息,震惊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带头搞的?太有号召力了。”
“当然是那陈开罗,”丁寒娜也是刚知道,同样惊讶道,“对了,他好像元旦结婚,今天请帖刚到。”
“啊?又有人结婚?”罗青羽一听,顿时头大如斗,愁死了,“不会给我派帖吧?我跟他不熟。”
“我跟他也不熟,”人家照样派给她,丁寒娜晃晃手中的请帖,猜道,“估计咱们那个群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不管有没有,我不去。”罗青羽坦然道。
可怜的她,为了省事,为了替大家省钱,她连婚礼都省了。结果别人倒好,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结婚不说,还都在她面前显摆,到处派发红色炸弹。
她光随礼,便已经支出一大笔。
决定了,除了至交好友结婚,旁人的婚礼,哪怕是同村的也一概不理。从今往后,她要捂紧自己的钱包,一毛不拔的意志要坚决不动摇。
“我受伤未愈,有正当的理由去不了。”嘻嘻,丁寒娜得意地笑了笑。
罗青羽白了她一眼,嘁,找个借口有多难?要多少有多少。
“冯莱她们走了?”
“还没有,再过几天,有两个先回去……”
失恋的人最大,丁老板允许冯莱多留一段时间散散心。
另外,解师兄和万燕师妹还在雷公山,前者随丁大爷学艺,后者打杂。万姑娘和罗姑娘差不多资质,空有一双特殊的眼睛,缺乏学道的天赋。
不过,万燕比罗青羽好一些,至少懂得使用一些法器或道具。
罗姑娘不行,她连阴魂在哪里、长什么样都看不见,更别提法器的操作了。
纵然不甘心,可师兄要留在雷公山学艺,万姑娘也只好留下,和娜娜外婆带来的那名年轻人一起打理家务和煮饭。
冯莱等人从旁协助,大部分时间跑到隔壁村的酒吧喝酒,品尝美食。
……
说回罗家,罗青羽刚和娜娜通完视频,便看到老爸拿着一张请帖回到院子,笑呵呵地向正在打麻将的家人宣布:
“又有喜酒喝了。”
“咦?最近好多人结婚。”梅姨兴致盎然地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新郎,陈开罗……诶?这名字挺洋气的,谁呀?”
“隔壁村的领头羊,”叶乔头也不抬,认真看自己的牌,“青青认识,这回由你去。”
都是年轻人,惨遭横祸短命的应该不多。并且,谷文峰和义女有些矛盾的,她不去很正常。
可是,这陈开罗好像并未得罪她……
“我跟他不熟,不想去。”
廊下,罗青羽扶住极力往怀里钻的大儿子,一边把手机放远些。二儿子和小闺女紧随其后,被阿盖和小汤圆抱开。
小家伙们看着成功爬入妈妈怀里的大哥,心生不满,扁扁嘴巴就要哭。
这时,一把拨浪鼓伸过来,卟卟卟地响着;接着,一群玩具小鸭子排着队经过,成功地把小家伙们的注意力给引开了。
“一回生,二回熟。”谷宁劝道,“陈开罗这人最近挺出名的,你不想认识认识?”
都说他是第二个谷展鹏,可见是个能耐人。
“还是生点好,熟了,哪日找我捐钱做慈善,我都不好意思拒绝。”罗青羽直白道。
这番话,成功把大家逗笑了。
笑她小气,守财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的。
罗青羽不管大家怎么想,反正她不去。
普通村民接到邀请,用红包随礼,便可大方地吃吃喝喝。
她们这个群里的成员不同,一个个非富则贵,丁家例外。可丁家的本事同样不可小觑,因此在对方的邀请名单里。
她们若去了,岂有单纯吃喝的道理?
就算婚礼当天单纯吃喝,既然她去参加婚礼,等于给对方一个“大家是朋友了,日后要有来有往”的错觉。
与其将来闹得不愉快,不如现在拒绝来得干脆。
“对了,妈,我那天看到小姨了。”闲谈中,罗青羽忽而想起这事来。
谷宁出牌的手一顿,随即把牌扔出,“嗯,她去探望你小舅。怎么,你们聊上了?”
“没有,她没看见我。”罗青羽回忆起那天的情形,“好久不见,她好像老了些。”
事过境迁,多年不见,那天看的一眼,令她想起前世的小姨那张温柔的笑脸,倍觉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