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美妇人,衣着并不华贵,但合身得体,气质优雅大方。
听了萧老师的话,她浅显一笑:
“不是我,是你学生人缘好,入了高家千金的眼。反而我该多谢你,很好地约束自己的学生。”
儿子温远修今年22了,有心仪之人很正常。坏就坏在他太投入,才见一面就为她破例在酒吧里打群架,完全不顾后果。若多见几次面,岂非连命都给她?
瞧瞧,几天约不出人便失魂落魄的躲开小记者们守在人家校门口。既想进校,又怕给她惹麻烦,把自己搞得像一块望妻石似的,看得为人父母者眼疼。
比萧素梅对温老二造成的杀伤力更强大,简直造孽啊!温家三代都逃不过舞蹈生的魅力。
唉,过犹不及,情深不寿,为了儿子的健康与幸福着想,她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你别开心得太早,我的学生我很了解,”萧老师的嘴边扯出一点笑意,“你的儿子你更了解,赶紧把他送走,省得节外生枝。”
她的学生目前眼里只有国际舞蹈大赛,对方的儿子眼里却只有她……年轻人热情似火,思想变幻莫测,她想想就心塞。
温夫人泯然一笑,“放心,他明天走。”
提前了,一天都等不了,估计被对方的学生伤透了心。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却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那名女生做法果断决绝,令人刮目相看。
“你那学生还不出来露露脸吗?明年差不多要毕业了,”实习期要就业,差个证而已,“她连一张拿得出手的成绩都没有,你别矫枉过正,误了她的前程。”
“误了不更好?省得你们一家提心吊胆的。”萧老师靠着椅背,微笑着说。
“别说气话,我知道你心里怨着我们家老太太,可一码归一码。”温夫人正色道,“上边有人整她,这人颇受各方重视,他们不会为了一名舞蹈生开罪她,你要心中有数。”
别作著作着,把学生的前程作没了。
“今年你们院校出的春晚节目,人家提议让她领舞看看她的水平,你又把机会推了。素梅,接受现实吧,你一个女人改变不了什么,不如让她自己选择。
我听说,军艺有领导从那段视频里看中她的舞蹈技巧,有意招揽。如果你真心为她好,就劝她过去。到了那边,她受军方保护,外人动不了她。”
军艺?萧老师想起那段视频的动作技巧,不由得陷入沉默。
……
“军艺?”校方会议室里,罗青羽看着两名穿着军装的一对男女,蹙起了眉头,“学校要开除我?”
妈呀,跟温远修约了一次会啫,后果这么严重?还是她在酒吧打架的后遗症?可她明明是冤枉的呀!一大早的无端端让她转校,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不是不是,没有人开除你。是我们学校领导觉得你留在这儿屈才了,不如到我们军艺,保证你能够尽情发挥实力。”女军装温和笑说。
“同样是四学年,一年半后你照样毕业,这不影响。凭你的能力还可以包分配,待遇方面绝对比其他院校好,也保证你没有就业之忧。”男军装也笑笑说。
“这么好啊?”罗青羽跟着笑起来,心想,好是好,就怕这块骨头不好啃。军方铁律森严,规矩多如牛毛,这不准那不许的,她若去了跟坐牢差不多。
想想她家乡的那座山,想想扇里的丹炉山,尤其要想想自己的那双眼。她敢肯定军方看中的不是她的舞技,而是她的武技。
唉,她果然太嫩了,天真地以为能够瞒过所有人。
普通军人是视死如归,她是预知死期,能做到如归么?每天对战友见死不救,时间长了她会不会心理扭曲+变态?
复元丹还要不要炼了?又要等下辈子么?还有那20吨的炉鼎盖她至今不曾憾动分毫,等将来退休她还搬得动它么?
顾虑重重,罗青羽不由面露难色,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谢谢你们领导的赏识,可我更喜欢留在舞院。”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斟酌斟酌,或许可以帮你解决。”男军装一眼瞅出她神态里的异常,微笑问。
“是呀,”女军装也十分淡定地问,“你父亲曾经是军人,你大哥是人民警察,所以你会不会更喜欢军营的生活?你可以尝试一下的。”
根据遗传的潜能法则,或许连她都不清楚自己喜欢哪一种生活。
罗青羽:“……”
这两人真能忽悠,若军方看中她的武技,进去之后还能逃出来?开玩笑,老爸说过的,当逃兵的后果很严重。不管训练有多苦,他们都不敢有逃的念头
“不用尝试,曾经有人提议我考警校,我爸我哥一致认为我更适合过普通人的生活。”罗青羽歉意地笑笑,“所以很抱歉,我要留在舞院参加明年的比赛……”
直到毕业。
十分诚恳地送走那两人,罗青羽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舞蹈室。
同学们正在排练,一个个满身大汗的,萧老师站在前方看着。看见她回来,没问什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归队排练。”
“哦。”
罗青羽脱去薄外套,露出里边线条优美的舞蹈舞,回到队伍的前排位置……
与此同时,在帝都的一处生活节奏较慢的城区——
“姐,你到底有没办法整治那姓罗的?姓温的走好久了,她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回事?你的人是废物吗?小小事情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跟你混?不如炒了换人!”
老弟又在发脾气,正在看股市行情的南露蹙眉,揉揉眉心,“出去。”
“姐,姗姗都气病了——”
南露猛地向他扔了一本字典,怒目圆瞪地吼,“滚出去!”
从未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姐姐,吓得南小弟屁滚尿流听话地滚出书房。
将弟弟吼走,南露跌坐凳上,满脸愤慨之色。
之前,岑姗姗说要治一治那个姓罗的出口恶气,谁让她跟自己抢学位?一名小小的舞蹈生,整就整吧,于是找人在国青赛负责人的耳边吹吹风,事情就办妥了。
可是,当弟弟和姗姗在酒吧找姓罗的晦气时,不仅不成功,反而让弟弟被众多的富家子弟看了笑话,还住进了医院,险些命根子不保,这就过分了。
在父母眼里,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弟弟是家里的独苗,日后要传承香火的。
姓罗的差点断了南家的根,居然毫发无损地走出派出所,实在匪夷所思。即使事后,南露托关系到派出所,让他们给姓罗的定案。
谁知他们拒绝了,一口咬定对方是正当防卫,南华宗受伤完全是自食其果。
这不科学,姓罗的难道大有来头?
南露想了好久,决定故伎重施,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姓罗的解困。如果跟崔家有关,那姓罗的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罗萱,而帮她的人八成是聿修。
一想到这个结果,南露顿时全身发热。
找个什么筹码好呢?对了,她知道相关部门正在调查某位贪官在海外银行的密码。
巧了,她正好昨晚“梦”到,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