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你是不是疯了?”看着掩饰半分。
“后宫不得干政你不知道吗?你违反这个禁令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去任免一部的尚书!?”
感受着张氏的愤怒,孙若微跪在
她是不知道现在的内阁和六部已经连成一体,不可分割了吗?
不是,她知道。
她是不知道现如今的皇帝一脉仍旧是弱势,靠的是和吴王一脉的交易才得到了这个机会吗?
不是,她也知道。
但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要去做,因为她必须去做,如果不努力而是选择放弃,那随着时间的推移,满朝上下就真的不会再有一个人效忠于皇帝了。
取而代之的,是朱瞻壑,是吴王一脉。
其实,事实也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因为孙若微这次想要任免的是刑部尚书叶恩,他算是内阁和六部中最容易拿捏的一个人了。
叶恩虽然是公羊士子,但却并不偏激,而且平日里和吴王党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是最容易处理的一个。
最开始孙若微也想着拉拢而非赶走,但事实证明,就算是叶恩这个和吴王一脉关系不深的人也是能够看得懂局势的。
在宣德皇帝驾崩之后,以陈循为主,内阁和六部为辅,同时再加上英国公张辅,这才形成了现如今的辅政集团,最终将大小事宜上呈到太皇太后张氏的手中,盖章后才会按照程序下发并且执行。
而一部尚书的任免,而且还是先皇遗诏辅政的大臣,这种人的任免更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事情在走到张辅这里的时候就遇到了第一个问题。
张辅虽然没有明说,但还是隐晦地提醒孙若微此事不可为,但是孙若微没听。
后来就不一样了,除了掌管吏部的陈循之外,像礼部尚书胡濙连句话都没说,直接就给盖章了。
事实上谁都知道,这道圣旨不会被执行的,因为它过不了太皇太后张氏这一关。
“可是,母后……”孙若微多少还是有些不甘。
“若是现在不做点什么的话,满朝文武最终都会成为吴王的拥趸,到时候就算是祁镇长大了又如何?不还是无人可用?”
“所以呢?”张氏看着
“就算是你努力了又如何?你觉得就算是我盖了章,这道圣旨就能够发下去吗?”
“别看胡濙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给你盖章了,但实际上如果我盖了章,把这道圣旨发到礼部让其执行,最后还是执行不了的。”
“因为胡濙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和你说,是因为知道我会拦下你,但如果我都同意了,他就不会再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
“你也知道内阁和六部如今已经是一体的了,就算是谁都通过了,你让谁去执行?难不成让你这个皇太后亲自去宣读圣旨,赶走一部尚书?”
说到这里,张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于孙若微的不满更甚。
其实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媳,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胡善祥,因为相比之下胡善祥比孙若微更加出色。
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胡善祥能够力压孙若微成为太孙妃都是因为朱瞻壑的原因,张氏虽然知道也有这个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胡善祥比孙若微出色,这才使得太宗皇帝亲自指定太孙妃的人选。
历史上的张氏也是如此,哪怕是在胡善祥被废之后,张氏也经常召胡善祥居住于清宁宫,甚至在内廷朝宴命之时让胡善祥坐在孙若微的上面。
当然了,胡善祥更适合做皇后只是以现如今皇帝一脉的景况来说的,因为现如今的皇帝一脉要做的就是蛰伏,教导好年幼的皇帝。
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是做不到的。
至于历史上到底是谁适合做皇后……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不是亲历者的话是没有发言的权利的。
毕竟,做皇后这种事情,不是你品德高尚就可以的,这个看似母仪天下的位置,实际上接触到的黑暗并不比别的位置少,甚至会更多。
“你回去吧……”张氏轻叹一声。
“现在不要想这些,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带着情绪去教导你。”
“你也知道现在局势不利于祁镇,所以你想努力,但你得知道,在不恰当的时候努力只会让你向着失败的方向越走越远。”
“祁镇唯一成功的可能就是成长为一位英明的君主,最起码能够让朝臣挑不出来太大的毛病,也要让百姓们觉得他可以做好一个皇帝。”
“如果他不成器,那就算是你成功了也没有用,那个位置还是会被他自己给玩丢的。”
“你作为祁镇的母亲,要做的就是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至于别的身份……暂时不要去想。”
“是……”孙若微很是不甘,但是却又没有办法。
张氏认为现在需要的是蛰伏,但是她所认为的却恰恰相反。
一个人,就算是像越王勾践那样卧薪尝胆,但到头来若是手中没有点儿力量,又如何能够像越王勾践那样掀翻吴王夫差呢?
孙若微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从太孙嫔到太子嫔再到贵妃,这一路已经耗尽了她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
在她看来,与其隐忍十几年,到时候还得一点一点的去积蓄力量,再去拼搏最后那机会渺茫的成功,倒不如早做准备。
反正,这两个决定都是有风险的。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朱瞻壑掐准了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以及老师,所以才会放任。
如果换个角度,朱祁镇会像有太宗皇帝那样的成就,那朱瞻壑早就将其灭杀于萌芽之际了,哪里会给他成长的时间呢?
说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心中有底罢了。
而且,此时此刻的朱瞻壑,其实并没有那个闲心思去搭理这对母子。
威尼斯。
这座以后享誉世界的水城,世界上唯一一座没有汽车的城市,号称是上帝将眼泪流在了这里,却让它更加晶莹和柔情,就好像一个漂浮在碧波上浪漫的梦。
然而,眼下这座浪漫的城市却毫无浪漫可言,有的就只是恐惧和悲伤。
因为总是用水保存白磷的原因,简笑原以为白磷蛋在这里并不会有多大作用,毕竟这里是一座水上城市。
但是,谁都没想到,白磷蛋在这里发挥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
威尼斯的春天,气温显然达不到白磷燃点的四十度,但白磷却能够附着在建筑物上燃烧,被逼无奈的欧洲人破窗而出,试图跳进水中寻得一线生机。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才是折磨的开始。
若是在房子里待着,最后的结果就是葬身火海,可跳进了水里后,火焰就无法伤害他们,但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却让他们宁愿葬身火海。
对于这个场景,站在威尼斯东南方向,正在拿着望远镜观察威尼斯城内情况的简笑表示。
虽然很出人意料,但那也只是对白磷蛋在这水城之中的威力惊讶罢了,至于威尼斯人的反应……
见怪不怪了。
“简将军。”
就在简笑还在等,等威尼斯城中的白磷火烧完的时候,一名世子护卫来到了他的身边。
“押送俘虏的将士们已经到了,简将军这边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简笑抬起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估算了一下时间后才回答道。
“按照时间来看,应该不会再有人能够逃出来了,让押送俘虏的将士们过来吧,我会派人指引他们从适合同行的地方绕开这里。”
“是!”世子护卫躬身退下。
简笑看着世子护卫的背影,又转头朝着威尼斯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么说其实不太对,因为简笑看似是在看威尼斯,但实则不然,他看的其实是威尼斯背后的方向。
那里,是摩哈赤!
那些俘虏之所以能够让朱瞻壑不远万里的从教宗国一直押送到这威尼斯,甚至还要继续往前走,就是因为朱瞻壑打算把这群俘虏给带到萨格勒布去。
那里是教宗国、威尼斯公国和克罗地亚等国调派的士兵所去的地方,其中以教宗国的兵力最多,其中有超过一半都是“大名鼎鼎”的十字军。
此前朱瞻壑就曾经和简笑说过约兰达的野心,说过这个娘们可能妄图利用欧洲全民信教并且信仰的都是同一宗教这个条件,在与明军合作的最后掀桌子,联合那些被明军攻打过的国家来共同对抗明军。
所以朱瞻壑自然是要有防备的。
这些俘虏,为的就是彻底击溃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在萨格勒布驻扎的那些守军的信心,尤其是十字军。
一直以来,朱瞻壑都认为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两种形式上的胜利。
一是彻底的思想统治,二是彻底的肉体统治。
所谓思想统治,就是操控这些人的思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为下等人,老老实实的接受统治,最重要的是得通过这个办法让他们永生永世,包括子孙后代都不会有反抗的想法。
想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所以朱瞻壑一直以来都倾向于第二种。
所谓的肉体统治,那就是物理层面上的统治,即服从则活,反抗则死。
虽然一路上朱瞻壑都保持着尽量杀光不留后患的想法,而且他也是这么做的,但事实上如果到了最后,肯定还是会留下来一些的。
毕竟,奴隶总是要有一些的,只不过这个数量会被控制得很严格,至于严格到了什么程度……
在朱瞻壑的初步计划中,是准备留下大约整个欧洲百分之七左右的人口,其中老弱不留,女子不算。
女子会被当成货物出售,至于老弱是真的不留。
朱瞻壑现在在做的,就是先从思想上瓦解他们,再从肉体上统治他们,最终再达成自己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