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约兰达来说,当整个法兰西王国摆在她的面前时,这个诱饵已经足够大了。
至于女儿和外孙?
不好意思,重男轻女不仅仅只存在于中原,在这个时代,世界各地都是重男轻女的,除了极少数仍旧保持母系氏族的民族。
比如由肽人。
至于为什么重男轻女还能有那么多的女人成为女王,那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得到的结果罢了,而且对于中世纪的欧洲来说,他们其实更喜欢女人成为国王。
因为这实在是太好操控了,法兰西王国的历史上就有一个,连着三次被用作联姻,结果将自己和前两个联姻得到的王国全都当做了嫁妆送给了她最后一任丈夫。
当然了,她并非自愿的,只不过她也没有办法。
所以,约兰达的选择看似没有亲情,甚至是没有人性可言,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屡见不鲜。
甚至,诸位扪心自问,在后世就没有这种情况吗?
君士坦丁堡。
在拿下了尼科堡之后,朱瞻壑就没有选择再推进了,原因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冬季不适合打仗。
不过即便是不能打仗,朱瞻壑也没有闲着。
从永乐八年到宣德二年,前前后后十八年了,如果他只知道打仗,那就算是大明有西汉文景之治时期那么富庶也是会被败光的。
之所以能够支持朱瞻壑四处征伐这么久,原因就在于朱瞻壑从未放松过对内部问题的处理。
在这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里,他先将目前的问题做了个汇总。
香州府和南州府已经趋于平稳,其中香州府在经历过自己的放火烧山之后,现如今的人口超过七成是以汉人为主,这都是这十余年的时间内慢慢从中原迁移过来的。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南州府。
阿三这群人还是难以掌控,现在的安定是因为自己给了他们吃穿不愁的生活,但人的一生总结起来就是由一堆欲望构成的。
现在的阿三正处于欲望的满足阶段,当他们习惯了这种生活之后,很快就会滋生新的欲望。
朱瞻壑原本就打算选择一个合适的节点处理一下阿三,虽然他是一个在很多问题上连自己人都不信任的人,但在民族这一点上,他还是愿意相信汉人。
现在看来,自己对欧洲发起的战争或许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通过适当的决策消耗一下阿三,让阿三慢慢的步入当年倭国所走的路上。
不过这都是明年才有机会开始的事情了,毕竟现在季节不太合适,自己也不能硬让阿三们去送死,他们也不是纯傻子。
除去南州府,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帖木儿帝国旧地了。
现在阿拉伯半岛还没有拿下,不过这个不是问题,那边沙漠居多,那里的人因为地理原因无法形成有效战力,想要拿下的话还是很简单的。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帖木儿帝国旧地的土地问题。
绝收的影响还是很大,虽然大豆这种豆科植物天生就会和根瘤菌共生,从而拥有固氮肥田的能力,但土豆的多年消耗不是大豆一年就能够补回来的。
就目前来看,那边还是只能慢慢的养,时间的话……应该还需要两到三年左右才能够种植别的作物。
最后……
想到这里,朱瞻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的密信,再看着自己父亲的署名,朱瞻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
一个人,终其一生,或许是在为权力而奋斗,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或多或少的还留有亲情的存在,他的奋斗也或多或少的是为了向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
但是……时过境迁了。
他努力奋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老爷子看,但现在老爷子却不在了。
不仅老爷子不在了,他的大哥和三弟也不在了。
朱瞻壑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现在已经进入了空虚的状态,若非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那些弟弟,怕是自己的父亲已经无欲无求了。
下诏立储,同时让自己的那个堂兄御驾亲征,朱瞻壑很清楚这是自己父亲和自己堂兄做的一个交易。
交易的核心就是立还未满一岁的朱祁镇为太子,同时吴王一脉撤出顺天府,作为交换,朱瞻基这个吴王一脉最大的阻碍将不会再回到顺天府,也不会回到中原。
他会为了大明,英勇战死在关外。
这桩交易……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赚了,又是谁亏了。
对于吴王一脉来说,朱瞻基虽然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权利,但仍旧是横亘在吴王一脉面前的一座大山,如果不想谋逆篡位,那就只能平了这座大山,而不能绕过去。
所以,这桩交易铲除了吴王一脉最大的阻碍,虽然是要撤出顺天府,但现在朝中的内阁和六部尚书全都是吴王一脉的人。
一个年幼的太子,想要扣上一个帽子实在是太简单了,机会实在是不要太多。
所以,对于吴王一脉来说,这桩交易其实还算是赚的。
但同样的,对朱瞻基来说,这桩交易也不见得会亏。
无论是朱瞻基还是张太后都清楚,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希望,如果不做这桩交易,朱祁镇甚至都没机会出生!
到时候,吴王一脉只要熬死张太后,再熬死朱瞻基,途中再以嫁祸也好、诱导犯错也罢,处理掉朱瞻基的那两个亲兄弟,皇位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吴王一脉的手中。
与其煎熬地度过那种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日子,倒不如赌一赌。
最起码,现在朱祁镇出生了,他们还能护着朱祁镇长大,至于再以后的路……那就只能靠朱祁镇自己走了。
所以,这桩交易,从表面上看起来对双方都是赚的。
吴王一脉付出了一个已经无欲无求的朱高煦,让他背起黑锅,换取子孙后代成为正统继承人的可能。
朱瞻基付出了一个已经毫无翻盘希望的自己,给自己儿子争取到了一个成长起来的机会。
只不过,双方在互有赚头的同时,又都有遗漏之处。
对于吴王一脉来说,最完美的结果是朱瞻壑登基继位,但朱瞻壑的名声太过于狼藉,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朱瞻壑的儿子越过朱瞻壑,直接登基。
但截至目前为止,朱瞻壑都没有子嗣。
至于朱瞻壑的弟弟们,朱瞻圻是庶子,没有机会;朱瞻坦身体不好且无嗣,也没有机会;朱瞻垐……多少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对于朱瞻基来说,最完美的结果就是朱祁镇长大成材,有了出色的成绩,从而堵住吴王一脉从蛟蜕变为龙的机会。
但是,前提是朱祁镇要成材。
……
“启禀世子殿下……”
就在朱瞻壑陷入自己的思绪时,朱凌的声音将他神游天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进来。”甩了甩头,朱瞻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启禀世子殿下,阿拉贡王国送来了密信。”
朱凌快步走了进来,低着头将一封密信呈到了朱瞻壑的面前。
“翻译呢?”朱瞻壑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眼角。
这个时代就这点不好,如果是后世的英语,那朱瞻壑自信还是能看懂一些的,毕竟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毕竟他也是过了四级的。
或许认不全,但多多少少也能认识一些。
可现在这个时代用的是中古英语,甚至还有很多后世压根儿就没见过的语言,这就很难办了。
毕竟,有些东西是翻译不能看的,可又不好用一个就处理一个,毕竟在这个时代,翻译还是比较难得的。
“在门外候着呢。”
朱凌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朱瞻壑,在得到肯定的许可之后,朱凌才出门将翻译给带了过来。
“回世子殿下,这封信上并没有说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感谢您对法兰西王后玛丽的照顾,同时也表示阿拉贡王国答应了您的要求。”
也不知道是翻译足够聪明还是那封信上就是这么写的,翻译的回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约兰达考虑到了这一点。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小人告退。”
等翻译退出去之后,朱瞻壑拿起那封信看了起来。
凭着那他基本已经还给老师的四级水平,这些中古英语他可以说是完全不理解,只能是将信交给了朱凌。
“去换两个翻译,让他们再次确认一下信上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出入的地方。”
“是!”
朱凌躬着身退了出去,留下朱瞻壑一人坐在书桌后面。
现在,海上路线的问题基本解决了,只要阿拉贡王国开口,与之一体同心的卡斯蒂利亚王国也会同意,从此之后这地中海明军就可以横着走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出了直布罗陀海峡之后。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只有阿拉贡王国和威尼斯公国两个在海洋上有长足发展的国家,在地中海之外,还有一个名为葡萄芽的地方。
如果不是朱瞻壑的出现,在之后不久,葡萄芽就会开始他们的海上扩张,甚至一度掌控了马六甲海峡。
“呼……”
朱瞻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站起了身。
现在,棋盘已经就位,西吉斯蒙德、马丁五世、约兰达、亨利六世等棋子已经就位,自己这个棋手,同时也将作为棋子,来下一盘惊天大棋吧!
教员曾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