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瓦剌的意思很简单,正如亦剌思所说的那样,朱瞻壑在看到贤义王太平的令牌的时候就猜到了。
大概意思就是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我双方都清楚,现在你牛逼,我认栽,替罪羊我给你找好了,分量绝对够,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至于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得了。
不过朱瞻壑可不打算就这么完事了,他的本意可是想找个机会直接灭掉瓦剌的。
但是,他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既然真凶已经找到了,那本世子自然不会再过多的追究,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本世子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
听着朱瞻壑的话,别说是亦剌思了,就连朱瞻壑身后的朱凌和朱平都低下了头。
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但是这话从朱瞻壑的嘴里说出来……
那真的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过对于亦剌思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因为不管怎么说,朱瞻壑这话说出来之后就没有了动手的理由,瓦剌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虽然复仇甚至是南征之日还遥遥无期,但有希望在总是好的。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本世子也就不多留伱了,朱凌。”
“小人在。”
“让人带他们去乌蛮驿,正好他们之前来朝贡的使臣还在,也好安排。”
“多谢世子殿下。”亦剌思再次五体投地的谢恩。
……
亦剌思走了没多会儿,朱高煦就来了。
亦剌思的身份还是太特殊了,虽然瓦剌主要是马哈木在做主,但秃孛罗绝对是属于扮猪吃老虎的那种,谁也不敢轻视他。
“什么!?”
在听了儿子的讲述之后,朱高煦很是不可思议地喊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在找这个机会吗?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而且,这事儿要是真的做好了,把瓦剌给灭了,那这天底下就真的不会再有反对我们的声音了。”
“你是怎么想的?”
“您别急。”朱瞻壑笑着安抚了父亲一番。
“前天我接见的人您还记得吗?”
“你接见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记得?”朱高煦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朱瞻壑闻言笑笑,他理解自己父亲的想法。
其实很简单,草原的问题一直是尾大不掉,当初老爷子是怎么想的朱瞻壑不知道,但到了洪熙皇帝继位,那就是真的不想动了。
而在朱瞻壑接掌大明之前,他的堂兄是有心想动瓦剌,但还是更想处理掉自己这个最大的祸患。
处理掉瓦剌,统治者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到达一定高度的官员也都知道,但百姓却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永乐、洪熙和宣德三位皇帝都没能处理掉的瓦剌却被朱瞻壑处理掉了,这对朱瞻壑的名声有积极作用。
要知道,对于朱高煦一家接掌大明一事,民间的声音可是很多的,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的声音。
是!当初朱瞻壑在草原筑京观、在倭国筑京观,甚至是屠城的时候,他们拍手叫好,因为他们被草原和倭寇欺负得太久了,一直以来的统治者和官员都是为大局考虑,不曾让他们扬眉吐气。
朱瞻壑的所作所为虽然是极致的激进,但却能够让百姓们很好的出一口气。
但是!
当黑暗中射入第一束光的时候,人人都在歌颂光明,但站在阳光下久了,他们又开始唾弃阳光。
他们嫌弃阳光太刺眼、嫌弃阳光太热,总之任何不符合他们心意的,他们都唾弃。
只有当这个世界再次陷入不知期限的黑暗时,他们才会重新思念,重新祈祷光的到来。
而现在,朱瞻壑却放弃了这个能够纠正自己名声的机会。
别说是朱高煦了,换做是谁都是无法理解的。
“那不勒斯王国,还记得吗?”朱瞻壑笑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你是说那群白人?”朱高煦瞬间就想到了。
其实一直以来,白人说的是汉人,黑人说的是昆仑奴那些,但说法也是会改变的。
随着白色人种出现,甚至是被当做奴隶贩卖到中原,人们的说法也慢慢的变了。
不过,就现在来说,在中原地界见到白人的机会还是太少,那些被朱瞻壑运来的白人奴隶不是在中南半岛就是倭国开矿,中原是很少有机会见到的。
所以,朱高煦对那不勒斯王国的人印象深刻。
而且,他们是在朱瞻壑之后,顺着朱瞻壑留下的脚印,穿越东察合台汗国而来。
因为打着向大明进贡的旗号,东察合台汗国也没敢动他们,毕竟歪思也怕大明凑着这个机会直接翻脸。
“那些白人……不是来给你送黄金珠宝和你最喜欢的美女的吗?怎么就和他们扯上关系了?”
对于自己父亲说自己喜欢白人美女一事,朱瞻壑已经无感了,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也是因为懒得去纠正了。
朱瞻壑笑着给自己的父亲解释:“他们是来祈求结盟的,因为他们想要收回西西里岛王朝啊。”
“不过您也知道,想要帮到他们,那就得等沐家那边完工,而且还得让宝船队去,所以就一直被搁置了。”
“不过,既然要我帮忙,那自然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世间可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你想怎么做?”朱高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朱高煦已经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他知道,每当自己这个儿子以这种语气、这种表情,以及算计的是外人时,那这个被算计的人大概率是要倒霉了。
而且是倒霉到极点,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会倒霉的那种程度。
“很简单啊。”朱瞻壑笑了起来,而且还笑得很是灿烂。
“驱虎吞狼嘛,我又不是第一次用了。”
“您说啊……”朱瞻壑带着些许莫名的表情走到门口,看着偌大的皇宫。
“这世间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完美无瑕,做的每件事情都得到世人的理解,但问题是,如果所有人都能理解你,那你是多么的平庸啊。”
“战争是一场肮脏的游戏,而我,是一个肮脏的玩家。”
“当一个人和一个时代会错了意,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而悲剧的核心,要么是这个人,要么……是这个时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