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推波助澜

李芳远很想和朱瞻壑刚一下,但他不敢。

朝鲜的内部并非是一片平静的,世家大族对王室无不是虎视眈眈,一旦出错,那等待李芳远的就不是眼前这点小阵仗了。

到时候,整个朝鲜怕是都得乱起来。

你觉得朝鲜作为大明的从属国,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出手帮忙吗?

别傻了,小朋友!

大明鲜少会插手其他国家的内政,哪怕是宗主国的也是一样,就好比当年交趾一样,大明不还是等到了王室被灭,然后直接把交趾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所以说,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利益最重要,别看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朝鲜对大明也是言听计从的,但绝大多数的时候大明是不会参与的,反而会隔山观虎斗。

当然了,那些朝鲜的世家大族也不会把事情给做绝了,因为那样做的话最后得利的就只能会是大明。

最终的结果,大概就是像倭国那样,天皇被架空,幕府将军独揽大权。

李芳远是不想低三下气的,但是没有办法。

“来人……”李芳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把那个不孝子带出来!”

“是!”

李芳远的护卫连着退了好几步,甚至还差点儿摔倒,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

朱瞻壑见状满意的笑了,伸手招了招,他身后的护卫们纷纷收刀入鞘。

别看朱瞻壑底气那么足,但他也是不愿意闹得很僵的。

说到底,他只是个汉王世子,是郡王,作为朝鲜国王的李芳远虽然是弱了朱瞻壑一头,但再怎么说也是个亲王级别的。

现在抓着朝鲜犯错的机会咄咄逼人,不代表朱瞻壑可以肆无忌惮。

当然了,就算是他肆无忌惮了也不见得会怎么样,只不过面子上会很不好看。

毕竟,朝鲜犯错在前,再加上朱瞻壑再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结果不会太严重。

很快,一身华服,但神色憔悴的朝鲜太子李褆被带了出来。

朱瞻壑招了招手,朱凌和朱平立刻上前,强制性的接管了李褆,然后押着李褆就要走。

李芳远还想说什么,但朱瞻壑早就已经转过身朝着王宫外出发了。

李芳远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选择将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

四方馆。

这里是朝鲜接待使臣的地方,至于朝鲜有没有使臣那另当别论,但接待使臣的地方还是有的。

“作为一国太子,混到你这个地步真的是让人不胜唏嘘啊……”

朱瞻壑面前的李褆已经换过了衣服,不过朱瞻壑这里没有符合他身份规制的衣服,所以只是给他换了一身比较普通的衣服而已。..

“说我?”也不知道李褆是怎么想的,竟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比我能强到哪里去吗?不还是让朱瞻基抢了那个位置?”

“哦?”朱瞻壑挑了挑眉头,脸上浮现出了破有深意的笑容。

“胆子不小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开口嘲笑我?”

“可以,也不愧我三叔会找到你合作,胆子的确是够用的。”

“哼!”李褆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废什么话!?反正我从动手的那一天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你就直接来吧!”

“谁说我要杀你了?”朱瞻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你……”李褆呆了一下。

朱瞻壑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褆。

说实话,朱瞻壑其实挺同情李褆的。

朝鲜国王李芳远一生有十五个儿子,其中前三个儿子都因为各种原因很早就夭折了,剩下的十二个儿子中只有四个是原配元敬王后所出。

分别是李褆、李祜、李裪和李褈。

前三个儿子早夭,李褆就顺延成了嫡长子,后面的弟弟们依次是二三四的排列。

作为朝鲜的太子,再加上之前的三个哥哥都很早就夭折了,所以李褆一出生就很受父母疼爱,只不过担心他也会像他的三个哥哥一样早夭,所以李褆的童年是在寄养的环境下长大的。

不过到了永乐二年,李褆就被封为了王世子,也就是朝鲜的太子,永乐六年到应天府觐见永乐皇帝。

当时,朱棣亲自作诗一篇送给了李褆,并对其说道:“朕犹尔父也!”

这些都很正常,不过有意思的部分也从这里开始了。

后来,李褆的风评从世人称赞突然急转而下,变成了荒淫无度的王世子,但让人奇怪的是同时还有他勤勉好学,品学兼优的评价。

再后来,李褆被废,他的三弟李裪被封为新的王世子。

为什么是李裪不是李祜?这就是另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了。

在李褆被废之后,李祜突然醉心佛学,改名李补,出家为僧。

最后再说说李裪,这个人在棒子历史上可以说是大名鼎鼎,历史对他的评价是勤于政事,任用贤才,励精图治,锐意进取,在文治武功上均有颇多建树。

最重要的一点是,后世的棒子文字是这个人创造出来的。

没错,李裪,也就是未来被棒子后人称为世宗大王的他创造了棒子的文字,而在此之前,棒子一直都在使用汉字。

“甘心吗?”朱瞻壑突然开口,让呆滞的李褆猛然一惊。

“什么?”

“我问,你甘心吗?”朱瞻壑放下茶杯,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别人不知道,但是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一个原本勤勉好学品学兼优的王世子,风评突然两极分化,成了虽然好学,但被冠上了荒淫无度这种评价的你。”

“不止如此,你的二弟李祜也突然醉心佛学,无心政事,让你父亲逼不得已,只能准备改立你的三弟李裪为王世子。”

“这种说辞,能瞒得过别人,但你觉得能瞒得过我吗?”

“你想说什么?”李褆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害怕了。

他不知道朱瞻壑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朱瞻壑想要做什么,但知觉告诉他,朱瞻壑没安好心。

“我不想说什么,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朱瞻壑脸上笑意不减,站起身走到李褆的身边。

“幼年被寄养,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但最终却被弟弟抢走了一切……”

“你之前说我,但若是真的比一下,我应该还算好的吧?”

“毕竟,我爹不是嫡长子,但你是。”

“我虽然出色,但我的堂兄也并不差。”

“相比之下,好像你更惨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