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好像正在拍一个电视剧,韩试是知道的。
一个双男主的古装剧,宣传已经开始,网上未播先热。
当今的国民审美很迷,不仅腐文化盛行,两个男人在影视上都大行其道了。
韩试对感情的多样性没有什么偏见,像哥哥的电影《霸王别姬》、《春光乍泄》,都是同类方面的题材。
但别人拍的很精彩,落落大方,经典走心。
现在的双男主剧就一言难尽了,跟阉割了的网文一样,只有一张单纯的脸打着幌子,收割观众。
玩着似是而非的暧昧,尴尬的剧情擦边球无所不在。
韩试挺想问一下李青,每天和一个男明星强行捆绑营业是什么感受,一群粉丝叫老婆的体验是不是很快乐。
没错,李青在剧中的设定,是被攻略的一方。
不过想到李青的脸皮,大概会乐呵呵地表示乐在其中,韩试就懒得开口了。
“你发展的重心放在影视上了?”韩试笑着提了一句,“捆绑人设虽然有短暂的强大效应,会收获一大批的拥趸,可是想摆脱就不容易了,甚至戏路都会变窄的。”
“别以后真就只能夫夫一块营业了。”
“没事,队长,我可不是你,我现在只想先红,红了才能考虑长远的东西。”李青不在意地笑笑。
经纪公司估计有后续的安排。
不少靠双男主剧吵CP走红的男艺人,丢下碗骂娘的事儿并不罕见,等CP的热度红利吃够了,有的是招数来撇清。
最常见的是重立人设,像粉丝的言论:“我家哥哥很优秀,根本不用靠这个剧也一样会火的。”
CP的营销,是一场大家都明知是假却就是爱看的大戏。
李青要做的就是配合演出,和一个男人秀秀恩爱撒点糖。
韩试觉得自己想太多,看着李青并不娘气的脸,莫名有点乐。
“队长,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李青看到了韩试嘴角的笑意。
“没有,我知道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汉子。”韩试否认,一不留神用词就暴露了。
“你呢,高哲,最近有什么动作吗?”韩试果断转移话题,看向默默开了第三罐啤酒的高哲。
“没。”高哲摇了下头,“哦,过一阵有个通告,当《吐槽》的主咖。”
《吐槽》是鹅厂一款火出了圈的喜剧脱口秀节目,每期邀请一位话题名人作为主嘉宾,接受吐槽和自嘲。
前不久才因为提词器曝光的事引起热议,被质疑观众和嘉宾都是妥妥的工具人。
韩试就看过几个短视频的剪辑片段,兴趣不大,里面的搞笑段子大都是很低级的幽默,是以攻击性来取悦观众的。
去当《吐槽》的嘉宾其实挺需要勇气的。
《吐槽》虽然被叫做洗白大会,过程中也极少触及嘉宾真正的痛脚,但不少嘉宾,经常是有着实实在在的不光彩过往的。
所以不在于需要勇敢面对吐槽嘉宾的嘲讽或直面自己的黑历史,那些都会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而是要有足够的不要脸,可以把一切当作没有发生过。
相当于彻底丢弃了羞耻之心,并且任由别人踩几脚。
像出轨丹、劈腿陶,乃至前不久的男篮,实际上在节目中对犯过的错误或公众的差评,都根本没有一个正面的回应,而是嘻嘻哈哈地试图蒙混过关。
当然,有些主咖只是争议颇大,并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地方,像高哲就是。
“《吐槽》呀,很好玩的。”李青若有所思,“我在拍戏是没法去给你捧场了,但我记得好像有个场外吐槽的环节?”
“就是找几个嘉宾的圈内好友拍短视频,放在节目中播出的。”李青兴致勃勃,“要不算我一个?”
“你是很想吐槽高哲吗?”韩试冷不丁问。
“到时看,邀请谁拍短片,应该是节目组来决定的。”高哲不太热忱的样子,勉强笑了一下,“节目是公司安排我上的。”
高哲似乎并不怎么想去,只是对公司的决定没有置喙的余地。
“好,随时联系我就行。”李青看了一眼,见高哲谈兴不浓,就笑着转向了韩试,“队长你呢,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太羡慕队长你了,都开过个人演唱会了,而且两万多人。”不等韩试回答,李青自顾说了下去,“我做梦都想开一场自己的万人演唱会。”
“可公司现在不是给我接戏就是接广告和综艺,别说演唱会了,连专辑都见不到影子。”李青郁闷地说。
“知足点,小哥哥。”韩试撇了一眼,“你不是说就想红么,正好呀,现在演戏比玩音乐有前途多了。”
李青总感觉韩试的表情就像在说,我不会演戏,也就能唱唱歌开开几万人的演唱会,讨下生活这样子。
啧。
“队长下次再开演唱会,一定记得找我当嘉宾哈,友情免费,我也很热爱音乐的好不好。”李青眼珠子一转,“你邀请的话,我们公司肯定会放人。”
“下次演唱会我都不知道何年何月。”韩试一个葛优躺,靠在了椅背上,姿态放松,“过两天参加完了金曲奖,之后有个网难云风云盛典,再加上奇异果的奇迹晚会与微博之夜……”
韩试说着说着有点头大,发现会忙得不可开交,而且都是兴趣不大的行程。
“然后我就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了,过完春节都不一定会出来工作。”
凡尔赛本赛。
别人说得轻描淡写,李青听得格外心塞。
韩试提到的几个活动,李青都有受邀参加,可关键人家是去拿奖的,自己就不好说了,能一样么?
搞不好就跟今晚的金音奖同样的状况,他和高哲只是露个脸的。
尤其当韩试说起假期的打算,不仅李青,连高哲都无语地望向了韩试。
过年前后,正是艺人们最忙的时候,像李青和高哲就知道绝没有多少休息的间隙,不被榨干就算幸福的了。
可韩试都把提前假放到春节之后了,听上去甚至可能更长。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我们一伙的,打工人的悲喜早已不相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