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舞台公演之后,70名练习生将再一次迎来残酷的减员,直接减少到32人留在节目舞台上。
在所有练习生咬紧牙关的训练氛围下,韩试也难免被带动着刻苦了不少。
当然,熬夜加练的事他是不会参与的。
他的队员们则几乎除了睡觉,所有时间都抓分夺秒地呆在练习室里。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还在一直压缩。
毕竟除了齐毅和韩试,其余三人上次的排名都在三十名之后,戴文俊排在五十一名,都处在淘汰的边缘。
安全感的缺失就是巨大的忧虑感,逼迫着他们压榨潜力,把第二次舞台公演的准备做到自己的极致。
第二次舞台公演当天,韩试的化妆师仍然是花姐。韩试的上妆、发型都在他的要求下很快搞定,换好演出服后,他的队友都还在画眼描眉。
百无聊赖地韩试跑到后台悄悄地看了一眼外面。
观众黑压压的一片,比上次至少多了一倍。中间似乎还稀稀疏疏地举着一些灯牌之类,没亮起韩试也看不清内容。
舞台上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调试,现场导演的声音响到哪,哪就有人飞奔。
很快,全民制作人代表张一星进入主持,第一个上场的是创作分类的一组,队长苏燃。
韩试组候场。韩试瞄了一眼自己的队员,刘欣和谢亮还好,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舞台上。戴文俊则紧抿着嘴,都快咬破唇了,明显很紧张。
诡异的是,齐毅居然还在微笑,一副很想赶紧上台的样子。
注意到韩试打量的眼神,齐毅凑近了点,还张望了下,才低不可闻地道:“我去看过他们的排练,是一首很大的歌,像历史正剧的主题曲那样的。歌我说不清好坏,不过我觉得他们的表演有点跟不上。”
几名小伙伴眼神亮了下,齐毅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道:“加油,虽然他们很强,但我相信我们组也不差!”
韩试呼应得漫不经心,但发现几名队员看上去真的被打了点鸡血,振奋了不少。
创作一组的表演已经开始,歌曲叫《江山正好》。
整首歌气势恢宏,磅礴大气。歌词上古朴雄浑,编曲上还加入了民乐,听上去给人金戈铁马的感觉。
可惜韩试都听得出苏燃组的人唱出来差了点味道。虽然他们唱的铿锵有力,嘶吼般的高音也不难听,在整体上却总少了点意境,缺一股真正的豪情。
不过观众的热情已经被带动起来了,呼喊不绝,不少人都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被歌曲带动了情绪,还是纯粹的喜欢嚷嚷。
表演结束,张一星简单介绍了下一个表演的成员和曲目后,韩试组上台。
伴奏响起,韩试闭上眼睛在心中默数节拍,开唱的同时转身,直面着聚光灯握紧了麦:
【推开夜的天窗,
对流星说愿望。
给我一双翅膀,
能接近太阳。】
韩试开头的第一句,一如既往地稳,他的音色也听着挺舒服,阳光清澈。
台下有不少尖叫声,韩试虽然被晃的几乎看不见,但十分肯定又是一批肤浅而有眼光的年轻人。
因为都是女性的声音,且是单调而意义不明地重复一个音节。
“哇,哇!”
韩试退下,戴文俊转身一步上前,带着腼腆的笑容接上了下一句:
【我学着一个人成长,
爱给我能量。
梦想是神奇的音乐,
催促我开放。】
然后是齐毅和刘欣的副歌部分,刘欣回自己站位时,还特风骚地甩了个魅惑的眼神,再次引起小片的尖叫。
最后是五人站在舞台的四面,同声合唱。定格动作可以说随便,就是低下头握拳的身影。
整首歌相比《江山正好》,编曲上没什么花俏,唱功上没有多少炫技,但反响却一点不比创作一组弱。
连后台有些练习生都不由站了起来鼓掌。
毕竟口水歌的特点就是旋律简单,歌词朗朗上口,极易传唱和流行。尤其是《想唱就唱》在此时的舞台上,韩试几人即使不刻意,也还是带了点煽情的效果,现场感染力很强。
五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微微兴奋之色。
张一星和李荣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有柳烟扶额道:“韩试当了两次队长,每次表演的舞蹈部分越来越少了。”
苏燃组再次被请上台,神情都很凝重,他们对手的表现要好不少。
张一星笑道:“创作组两队的表演都非常不错。他们不但在短短几天内写出了好听的歌曲,还奉献给了观众一场视听的享受。”
“创作一组的《江山正好》从歌词到编曲都让人惊艳;创作二组的《想唱就唱》胜在真情实感,写出了所有练习生对舞台的渴望和对梦想的坚持。”
张一星不好意思地笑道:“刚才我看着几个大男孩在台上表演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的练习生经历,差点都忍不住哭了。”
“下面是现场观众的投票环节。”张一星收敛了笑容,严肃道,“请大家在60内,慎重作出你们的选择。”
“现场投票数较高的一组,组内每位成员都将获得五万的额外票数奖励;十人中得票最高的练习生,也将获得五万的额外票数奖励。”
张一星宣布完规则,笑着对台上的十人道:“现在让我们两组的队长来拉拉票吧。”
苏燃和韩试对视了一眼,正准备谦逊一下,观众当中突然飘起几声呐喊。
“苏燃加油!”
“韩试最棒!”
那声嘶力竭的声音,在平静下来的观众席中格外突兀。
韩试愕然地望去,就见到左边中间的一排里,有四个女生正在使劲摇动着举起的灯牌。
韩试表演的时候基本眯着眼,尽量避着光,现在才看见现场琳琅满目的灯牌里,居然有几个是自己的。
韩试的感觉难以言喻。看到微博粉丝数的时候,他是完全无感的。但看到活生生的粉丝就在眼前,还是有一种异样的冲击。
那白色灯管拼接起来的“韩试”两个字,单薄却如流光溢彩般在他眼中绽放,不大却似漫天银河中垂挂一角的小小星辰。
纪伯伦在《沙与沫》中写道:一个人有两个我,一个在黑暗里醒着,一个在光明中睡着。
在黑暗里清醒了一辈子,韩试突然想,在这个光明的世界,他也不会睡着。
因为在这里,他一样有亲爱的家人,还会有陌生的人们,呼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