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
讲台上老师滔滔不绝的讲着,好似没看到下面的学生昏昏欲睡。
我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正靠窗,又有窗帘遮挡,这便于我在不想听课时可以看着窗外发呆而又不致于被老师发现。虽说被发现也无非是叫起来点名批评,我也不在乎,但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吧。
“好像要下雨了啊......”我喃喃道。外面的天在渐渐暗了下来,玻璃上已经可以开始看到我的倒影了。我把手探进书桌里,确定了我今天早上的确有把雨伞放进包里后便放下心来。
下一秒,似乎是印证了我的想法,先是一两滴,然后开始有倾盆大雨打在了玻璃上。
天气预报果然不可信,天国的母上大人诚不欺我。
待下课铃声响起,我毫不意外的听到耳边弥漫开来的同学的抱怨声。
但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收拾好书包,无视了那些抱怨声走出了后门。
说起来刚才是不是有人想我借伞来着直到走出校门,我后知后觉的想起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在我走出教室前喊了我的名字,好像是我同桌今井君来着?
算了,走都走了,又不可能现在停下来等他。
我加快了脚步。说实话,我讨厌下雨天,讨厌地上的泥泞溅到我今天刚洗好的鞋子上,特别是这种暴雨天,甚至是裙子上都有可能溅到,还会让我想起糟糕的事情。
决定了,待会去买个蛋糕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心情总会好起来的,嗯,天国的母上大人总是对的。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我估算了下这个月剩下的零花钱,买完蛋糕后好像还有点剩余?很好今天晚上加餐!糖醋排骨没得跑了!
我在心里想着今天晚上的食谱时又走过了一个拐角,现在已经能看见下一个街口的那家蛋糕店了。
但意外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我看到了一只猫。
就在我前方三米处。
那是一只黑猫,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就这么蹲坐在纸箱里,身上几乎缠满了绷带,两只前爪,尾巴,甚至还有半只眼睛。剩下的那只眼睛就这么看着前面,好像在看着什么,又好像没有。倾盆大雨打在它身上确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周身缠绕着说不明的气氛。
该死。
等回过神来,我已经蹲在那只猫面前了。
黑猫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中映出了我的身影,那只眼睛——是棕色吗?不不不,似乎还要更淡点,更像是鸢色?原谅我美术不太好,我只能想到这种颜色,天国的母上大人啊,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好好去学美术了,等有空我一定好好学。
咳,扯远了。
我收回散发的思绪,注意力再次回到面前这只黑猫上。“额,那个,我没有恶意的。”我小心翼翼的朝那只猫伸出了手,事实上,我有点紧张,鬼知道我为什么紧张——不,天国的母上大人,我不是在冒犯你,但我莫名觉得面前这只黑猫,是听得懂我说的话的,“那个,我是说,嗯,你要跟我回家吗这里挺冷的,而且你身上还有伤......”
啊,我在说什么啊。我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路过的几个行人投在我身上的奇怪视线了。
但我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吗?
并不是。
我现在只在意我面前这只猫的回答。
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它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要带它回家,硬要来说的话就是一见钟情了吧。
我知道这有点任性,但我不管,我看上了的话就是我的。自己想要的话就要自己去争取,天国的母上大人一直是这么教育我的。
所以,你的回答呢?
面前的黑猫歪着头注视了我一会,在我身体被注视得有些僵硬后,它将头伸了过来蹭了蹭我的手。
这算是答应了?
我摘下围巾将它裹了起来,然后抱进了怀里。
啧,脖子凉飕飕的,蛋糕看来也是买不成了,更别提刚才那会儿我连外套上都溅上了雨水。
但是我的心里却高兴得快要让我尖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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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这是......梦吗?
太宰治仰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要真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而且他怎么会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真要梦的话还不如中也变成了一只蛞蝓或中也再矮十厘米还差不多。
不是梦的话......异能力?把人变成猫的异能还有空间转移的异能?
不,那应该更不可能了。先不说港黑大楼的警备系统有多么森严,作为首领的他的办公室更是密不透风,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使所有异能力无效化,不可能有异能力对他生效,身为首领的他警惕性也不可能差到连自己真的中招也不知道。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什么呢?
在他于“书”中看过的所有平行世界都没有这种情况啊。
太宰治打算先离开这个纸箱到处去看看。
但是在跳了几次都没跳出这个纸箱后,太宰治有些小小的抑郁了。
——这个身体也太弱了吧!
而且,太宰治抬头看了看天,天色阴沉得仿佛一拧就可以拧出水来。不妙啊,照这个阵势,待会肯定要下起大雨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倾盆大雨如约而至,淋了太宰治一身水,而且时不时会有冷风吹来。
太宰:瑟瑟发抖.jpg.
“啊啊,不会吧......虽然我原本的计划里是有死亡一项啦......但起码不会是变成猫被冻死啊......我还没见过织田作呢......啊,算了,织田作就那样好好生活下去就好了......”
太宰治索性放弃了翻出纸箱躲雨的想法,目光放空地胡思乱想着,“或者这其实真的是个梦?我就这么被冻死会不会就醒了?”
“冻死啊......这种死法我还没有尝试过呢。”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反正肯定又是哪个同情心泛滥的无聊人吧......”他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过去——
入眼的是个小姑娘,大概还在上高中?不算是太漂亮,清秀却是说的上的。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被拢在一条银灰色的围巾里,而那条围巾又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不,重点是,那双眼睛。
是深邃的黑色,像一个黑洞,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一样。空洞、迷茫、冷漠、孤寂,还有隐隐约约的欣喜与怀念。各种复杂的情绪被杂糅成一团,然后带上了些许疯狂在悄然滋长。
她就这么撑着伞站在那里,然后过了两三秒,她僵硬的迈开步子走到纸箱面前,蹲下。
然后她似乎是回过了神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额,那个,我没有恶意的。”
她在紧张。
太宰治轻而易举地看出面前小姑娘的情绪,然后觉得有些好笑,面对一只猫,紧张?
面前的小姑娘还在说着,好像没有注意到旁边路过的行人对她投来的奇怪的目光——或许是感觉到了也没有在意?
“那个,我是说,嗯,你要跟我回家吗这里挺冷的,而且你身上还有伤......”
啊,都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最后,她索性不再说了,只是固执地伸着手看他,眼中出现了估计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占有欲。
——我想要你。
小姑娘的眼中清晰的传达着这个意味。
有点有趣。太宰治想。
你是想在我身上索求些什么呢?是在透过我看着谁的幻影呢?还是......
太宰治在心里轻轻笑了起来。
嘛,先找一个临时住所也不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能上演出怎样的好戏吧——
位于黑暗与光明边缘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