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眠今天被何月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想起来问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和陈羡结婚的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半天。
那个话题也早就过去了,她再问就有些突兀。
“怎么会想做这个工作的?”岑以眠问她。
“一开始是和家里赌气,我上面还有个哥哥,从小就被父母用来跟他比较,觉得我不如我哥强。”何月坐在台阶上,两只手往后抵在地上,身子也后倾。
“他也是做船舶维修的,在鹭城,高考结束报志愿我想都没想就报了这个,就想证明他能做的我也可以。”
岑以眠听她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感受到怨恨的情绪,相反何月脸上还带着笑意。
她有些纳闷:“那你们关系......”
“哦,我们关系挺好的,其实就是当初沟通的少所以误会颇深,我的家人都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何月又补充,“也很爱这份工作。”
“感觉你们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妹妹,这不叫充实,这叫累的像条狗。”何月笑着摇头,“我还挺羡慕你们这个行业的,欸,是不是总能看见明星?”
岑以眠觉得好笑,但凡有人听说她是导演都会问同样的问题,顺便打探一下娱乐圈某某是不是真的跟镜头前表现的一样。
何月歪着头撞了下她的肩膀:“你可是我在娱乐圈唯一的人脉了啊!快给我说说,前段时间刷微博还在热搜上看见那个挺火的男团解散了,说什么他们内部一直不和,真的假的?”
“呃......”岑以眠一言难尽摸了下鼻尖,“小何姐你还追星啊?”
“闲着无聊嘛,我是颜粉,馋弟弟们的身子。”何月这会儿哪还有一开始刚见时的稳重,岑以眠心里暗骂,都是假象!
就没有不馋帅哥的女人!没有!
岑以眠虽然半只脚踩着娱乐圈,跟着老师在剧组就连一线大牌也偶尔能搭个话,但是她还真不是太清楚那些传闻是真是假。
帅哥美人什么的远观就好了,探究内里什么,还是那句话,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
“我也不太清楚,人家男团那么火,我一个没名气的小导演跟人家搭不上话。”一阵风把岑以眠头发吹乱,她用小拇指撩起别在耳后,“不过我也喜欢看帅哥美女!”
何月激动地两手一拍发出“啪”的一声:“看,我就知道,没有人能抗拒弟弟们的脸和身子!你最喜欢Max男团里的谁?”
Max是国内几家知名娱乐公司联合打造的一支男子偶像天团,当初限韩令发布后,为了跟国外的爱豆男团PK,所以经过层层海选才挑选了这几个人,又经过几年的封闭训练才成功出道。
去年年底在组合第五周年的巡演时官宣了单飞,惹得团粉落泪,唯粉欢喜,微博热搜直接爆了,广场热闹的跟过年了似的。
“我很吃Max里的姜煦的颜,比较硬汉的形象。”岑以眠夸的很含蓄,微博上粉丝们都说姜煦看起来就很会做,而且长得凶巴巴的,看着就像改邪归正的社会大哥。
何月“哦”了好几声,调子七拐八拐的,一副我懂的表情:“硬汉,陈羡不就是这种风格?”
岑以眠:“......”
“我和他——”
“对,你和他没关系,知道了知道了。”
“小何姐,你再提他,我真的不跟你分享啦!”
何月适可而止,急忙把话题拉回:“不提不提,继续说男团,男团......”
“你不觉得萧晗很帅吗,娇气小奶狗,天啊看起来就很好rua!”
萧晗......岑以眠心里默默吐了一口,这人怎么也不能跟“娇气”和“奶”这种形容词搭上边儿,说他浪和狗还差不多,还得是坏狗。
当时刚从微博上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岑以眠一怔还以为是重名呢,直到看到照片里的人后怎么也想不通。
好好的富二代不当,跑去娱乐圈混了,不过迄今为止他俩也没遇到过,也没人知道他俩高中校友的这层关系。
“姐,不行换个人粉吧。”
“他怎么啦?私下人品不好?”何月最近刷视频刷的多,学了一堆网络梗,“难不成他私下里烟酒都来啊?”
岑以眠:“......”
你可能不了解,这个狗高中的时候还试图撩过我。
都是些陈年旧事,她也不好下定义就非说萧晗这人不行有问题,于是摆摆手:“没,挺好的,奶狗嘛。”
重音落在了“狗”上,她腹诽,反正都是狗。
何月还想再夸一夸小奶狗,这时无线电话响起,撕撕拉拉地传来陈羡浑厚又沉静的声音。
“巨鸟号出现全船失电,到港时间需要延迟。”
“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
“电阻烧坏了,船上没有备件。”
岑以眠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却知道事情很紧急,她皱着眉举着设备拍摄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危不危险,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人家在工作呢她问这些不太合适。
“欸,等一下。”何月对着无线电话突然说了一句。
陈羡那边迟疑了几秒:“怎么?”
“替我们摄影师问问,一般这种工作危险不危险?”
何月问的一本正经,岑以眠却臊地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左手拽了拽何月的衣摆示意她别胡说:“我没问!”
“你不好奇吗?”
陈羡低沉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没了刚刚的冷淡:“不危险,常规操作。”
之后他们又商量了维修计划,但岑以眠再没听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仅仅从陈羡那七个字里听出来太多的含义,但她不敢去深究。
何月挂掉无线电话后跟岑以眠快速解释道:“我们现在需要联系原件公司,然后出海去与陈羡汇合。”
“我可以跟着一起吗?”
这种突发事件难遇,碰上一次岑以眠不想错过。
何月摇摇头,晃了晃手中的无线电话耸肩说:“陈羡已经预判了你的想法,他说想拍就让航拍小哥跟着我们出海,但是你......不可以。”
这次她没再坚持,很痛快地答应,然后和何月兵分两路。何月去联系原件公司然后跟同事开会,岑以眠则是去通知斌哥。
她站在码头目送着他们离开,何月冲她挥手,然后双手括在嘴边大声喊:“放心吧,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岑以眠看到了何月眼中的戏谑,她当然听出话外意。
何月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天边都已拉下帷幕,陈羡没和她多废话几个人眼神一对视就知道要怎么做,这就是常年累积下来的默契。
王绪和赵斌拳头对了下,赵斌笑着问:“挺刺激啊?”
“吓死我了。”
“出息的。”
陈羡听见他俩对话,没抬头但是挺有闲情逸致地搭了句茬:“没事,肯定能给你们平安带回去。”
“哥,您现在就是我的定海神针,我就信你!”王绪一脸崇拜,镜头再次对准陈羡。
此时巨鸟号的船长一脸严肃上前,瞪着眼睛表达着不满:“陈,我说过了,维修船舶该由我们的人来做。”
他的声音很大,说的是国际通用语言英语,不过在场的人倒是都能听懂不需要翻译。
“Captain!”陈羡仅仅一开口,气势上就顶了回去,对方是标准的印欧混血身材魁梧高大,陈羡却能与之平视。
“希望你能明白,这是在我们国家的领土,我们的工程师也并不逊色。”
“你们的人把原件送来我很感激,但是这不能让你们的人动手,而且你们的工程师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士。”
船长说这话的时候,身后的几个船员也附和着笑起来,两个摄影师脸都绿了。
“这是你们的摄影师?在拍什么,演戏吗?”
王绪性子沉不住,让人一嘲讽脸都红了,往前走了一步作势要开口。
陈羡的声音抢在他前面:“Captain,请你尊重我的人,现在我们在谈论抢修的事。”
他在出海前就已经和巨鸟号的船长说过会带摄影师前往,毕竟是要登人家的船,不能不打招呼就冒然带无关人员。
所以现在船长说这些,无疑是在挑衅,陈羡当然不会忍让他。
“工作人员都在码头等候,为巨鸟号开调,我们在这里浪费一分钟,巨鸟号就要晚一分钟入港,这耽误的也是你们的时间。”陈羡面无表情,语气也悠闲,像是在讨论晚上吃些什么。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允许贵方出一名维修工全程监督。”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双方都不讲话彼此注视,赵斌和王绪没见过这种场面,双方代表的都是自己的国家,互补让步针锋对麦芒的。
许久巨鸟号船长终于做出让步,他微微叹气,无奈摇头:“陈,如果今天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我一定不会让步。”
陈羡这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和对方用力握了下手:“Captain,请相信我们。”
话落他招招手,何月赶紧带着人前往进行抢修,王绪这才得了空走到陈羡身边问:“哥你们以前认识?”
船长刚刚那句话很明显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陈羡点了点头:“以前当船员的时候,和他共事过。”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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