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靳思珩收到陈轻轻信息时,他刚好下课。还是学生提醒他手机响了,他才结束答疑时间。

接通电话后,陈轻轻爽快的声音即刻传来,“嗨,帅哥。周末要一起吃个饭吗?”

靳思珩看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把双肩包放在讲台,自己拿着手机走到窗前,“你有什么事?”

尽管靳思珩语气平缓,但陈轻轻还是听出了不情愿,“不愿意就算啦,单纯想请你吃饭而已。”

闻言,靳思珩礼貌拒绝,“不用,我周末有安排。”

“哦,听说了。你要回宜安?”陈轻轻问道。

靳思珩没有回她,他想要结束话题,于是说道:“我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

陈轻轻听懂靳思珩潜台词,笑道:“但我突然觉得我妈妈说的很对,我可以尝试和你再接触一下。毕竟,你在相亲市场上的确是少有的优良股。”

“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陈老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先挂断,我还有事。”说完,靳思珩主动挂断电话。

他返回讲台,继续收拾课本,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陈轻轻。靳思珩不理解陈轻轻观念转变的原因,也不想理解,他不会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通。陈轻轻皱眉看向身旁的女孩,“我真是老脸都不要了。上次我直接拒绝了,现在为了你,又要去死皮赖脸纠缠人家。”

郑雅笑着起身走到好友身旁,“哎,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呀。”

“就是因为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才去啊。”陈轻轻呼了口气,“不过,万一靳思珩有喜欢的人怎么办?你就没想过这个?”

郑雅摇摇头,无所谓道:“他未婚啊。”

今天靳思珩只有一节课。下课后,他直接开车回了家。家里爸妈都在,靳父见儿子回来朝他挥手,让他过去陪他下棋。靳思珩把包放到一边,换了鞋子后走到父亲身边。“怎么没出去?”往常这个时间,靳父都是出去和邻居一起下棋。

“隔壁老李女儿结婚,人家去外地参加婚礼了。”靳父看了一眼儿子,“我不想催你,因为婚姻是大事,不能将就。但是,你有没有给自己打算过?”

靳思珩垂眸凝视黑白棋盘,良久,他问道:“如果我娶个哑巴,你们会同意吗?”

话音甫落,靳思珩眉头立即皱起,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被吓到的不止靳思珩本人,靳父也被儿子的话吓了一跳,“什么意思?你谈恋爱了?”

靳思珩没有回应父亲,他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题,他想不出答案,因为他脑子里都是那个女孩的脸。

见儿子不吭声,靳父敲了敲棋桌,“靳思珩,我刚刚在问你问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靳父强调。

靳思珩摸了摸头发,他低着头,“没什么,我随便问的。”

靳父拧眉望着儿子,片刻,他才继续开口:“该你下了。”

晚上吃饭时,靳母对儿子说:“你从小就独立,我和你爸都很放心,但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到了宜安,要按时吃饭,要规律饮食。本身胃就不好,不可以像之前一样,不好好吃饭。”

靳思珩笑着回应母亲,“我下周日就回来了,就去宜安待三天。三天,妈妈。”靳思珩竖起三根手指,“真的就三天。你和我爸不要太想我。”

“怎么会不想你。我和你爸就剩你一个了。你要是结婚了,说不定我还能早点抱上孙子。”靳母叹了口气,抹了抹眼泪,“哎,不该提这个的。快吃饭。”

靳思珩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紧紧抿着唇。如果遇到合适的人,结婚也不是不可以。这个念头一落地,他就被自己惊到。自己今天怎么了?是发疯了吗?怎么老是想到那个女孩?明明只见过她一面,这几天却老是想起她。

余光看见儿子的表情,靳父立刻联想到下午他陪他下棋时莫名其妙的话,“结婚的事不急,重要的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各方面都要合适,家庭背景身体健康等。”

靳母听到丈夫的话,也跟着道:“你爸说的对,重要的是门当户对,不然以后会存在很多问题。”

靳思珩专心吃饭,没有接父母的话茬。

吃完饭,靳父叫靳思珩陪他出去散步。靳思珩摸了摸鼻子,猜到父亲大概要仔细盘问他。

靳思珩猜错了。靳父只是单纯地让儿子陪他散步消食,讲到的话题也仅限于靳思珩的工作。靳父提醒儿子,思政课是一门看着简单实际复杂的学科。部分人的观念里,这门课无足轻重,只是用来凑学分。很多大学这门课考试设置的为开卷,这更导致一些学生潜意识里不重视这门课程。靳父问儿子对此有什么看法?

靳思珩双手插在兜里,认真回想自己上课时班里的状态。“我觉得我们班上的学生还好,大家都很认真,下课也经常问我问题,几乎没见过逃课的。”

闻言,靳父挑了挑眉,“看来他们喜欢你的课。”

靳思珩点点头,“应该吧,听这些小朋友说,我的课很难抢。”

“有时间我也去听听你的课。”靳父双手背在身后,和儿子一起往家的方向走,“看看我儿子上课到底有什么魔力。”

靳思珩被父亲的话逗笑,“魔力没有,单纯因为我长得好看。”

靳父:“……”

“做人要自谦。”靳父白了儿子一眼,“尤其是男人。自恋的男人最可怕。”

靳思珩订的机票是周四上午十一点。次日一大早,靳母就把儿子叫醒,“你爸给你做了早餐。快起来吃饭。”

靳思珩昨天休息的不好,他脑子很乱,不,也不能说是乱。他的脑子里都是那个女孩。靳思珩已过的三十年里还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尽管靳思珩至今母胎单身,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不谈恋爱单纯不想将就,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见儿子还不起床,靳母走到他窗前拉开窗帘,“多大的人了还赖床。”

靳思珩坐起身,叫住母亲,“妈,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靳母停下准备离开房间的脚步,“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和你爸大学认识的,不过是工作后才确定的关系。”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经常想起一个女孩,是不是可以代表我对那个女孩有想法?”靳思珩不担心母亲的追问,他迫切需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和他心中答案相同的答案。

“要么喜欢,要么恨。你觉得自己是哪一个?”靳母很想仔细询问儿子,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问她感情相关的问题,靳母担心自己反应过大吓走儿子,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个识大体的母亲,尽量给儿子空间。

靳思珩挑了挑眉,“我不恨她。我只见过她一面。”

“应该是一见钟情。”靳思珩自说自话,“应该就是一见钟情。”

靳母感觉自己要石化在原地。还是靳父见没人出来吃饭,过来叫人,靳母才回过神。

这顿早餐吃的安静无比。靳思珩脑子里都是梁之夏的脸,靳母一会看儿子一会看丈夫,惹得靳父瞪了她一眼。

吃完早餐,靳思珩就开车去了机场。今天是周四。是他出发去宜安的日子。

儿子走后,靳母叫住准备去串门的丈夫。

“怎么了?”靳父低着声音,“好吧,刚刚在饭桌上我不该瞪你,这是我的错。这个星期的零花钱我不要了,就当惩罚。”

靳母眼睛望着窗外,眸光涣散。靳父伸手在妻子眼前转了转,“哎,你怎么了?”

靳母拍走丈夫的手,“我觉得阿珩可能有喜欢的人了。不,他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靳母把早上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丈夫,“这小子还挺厉害,一见钟情,还挺浪漫。”

儿子好不容易涉及感情领域,靳母很开心,靳父却皱起眉头,“他之前也和我说过。”

“说过什么?”靳母立刻问:“这小子早就有心仪对象了是吧。”

靳父拉过妻子的手坐到客厅沙发,“他问我,如果他娶个哑巴,我们会不会答应。”

靳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睛,“这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喜欢的那个人是、是、是哑巴?”

是不是哑巴不知道,靳母觉得自己要被儿子吓结巴。

“不一定,他可能只是随口问问。”靳父安慰妻子,“等他从宜安回来,再问问他。”

“我这是……哎,好不容易等到他谈恋爱有喜欢的人,结果现在对方可能是个哑巴?”靳母双手捂脸,声音都带了哭腔,“我不是歧视残疾人,老公,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是,阿珩他……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得面对。”靳父见妻子反应这么大,很快镇定下来,“如果他真的喜欢,那只要对方身家清白,我们也要尝试接受。靳卫已经没了,就剩靳思珩了。”

靳母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大,现在八字没一撇,自己就给儿子定了罪,实在不该。而且,她嘴上说着不歧视,但所做的行为不就是歧视?丈夫说的对,只要对方身家清白,品性端正,只要对方爱靳思珩,靳思珩也爱她,那很多阻碍都不重要了。

“对,等阿珩回来再问他,先让他去宜安好好和同学聚一下,现在先别问,别让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