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教你怎么接吻。

谢权眉心一跳, 用公筷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彭海嘴里,不想当场将他的评价付诸实践,和颜悦色笑了笑:“拍片子饿了吧, 多吃点, 彭老师。”

彭海机械的咀嚼,吞掉嘴里的包子, 见谢权如此和善, 逮住机会继续说:“动作优雅,也符合公主的做派。”

谢权笑意不减,放下手中的筷子活动手指关节, “嗯, 公主掐断人脖子的动作也必须优雅。”

彭海睁大眼, 低头扒饭:“我什么也没说。”

耳根子清静了, 谢权准备好好享用温逢晚带来的甜蜜便当。转过头, 发现温逢晚一动不动盯着他, 眼中含笑,谢权顿时不太好了。

每当她露出这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时, 下一秒吐出来的话绝对是他没法接的。

温逢晚歪头, 笑意从嘴角荡开, “公主吃饭是不是都需要女仆喂的?”

谢权无言半晌,“人有动手吃饭的能力, 需要喂的是小猫小狗。”

温逢晚汤匙缓慢搅动了下依旧烫口的小米粥,低头轻抿了一小口。她垂眸看着桌面,意味不明说:“可惜了。”

谢权舌顶上颚, 非常慢的舒了口气,尽量保持温和的语调问:“可惜什么?可惜我不能给你人畜恋的新鲜体验感?”

温逢晚差点把嘴里的小米粥呛出来。她愠怒地瞪了眼对面的男人,“你好好说话。”

谢权异常懊悔道:“抱歉, 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他脸上没有丝毫懊悔,反而不正经地扬起眉梢,笑意盎然回视着她,眼里得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温逢晚稳住心绪,当着彭海和宋导的面,她的脾气发不出来,尽数压在胸腔里。

深呼吸几下,她实话实说:“我想喂你吃口饭,但你变相拒绝了,懂吗?”

谢权慢条斯理叠起衬衫衣袖,露出胳膊上的纱布,格外配合她,“我受伤了,需要人喂——”

边说,他还演起来了,修长的手指碰触到汤匙,装作肌无力的患者,啪唧一下,勺子落到桌面上。

温逢晚:“……”

彭海吃饱喝足,擦了擦嘴巴,头一次认同宋导的眼光:“老宋,谢权的演技真的很不错,你找对人了。”

宋导狗粮也吃饱了,“那什么,还剩最后几张片子,我们去棚里准备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休息室。偌大的房间剩下他们两人。和煦的日光从窗扇斜射而入,丝丝缕缕的光线映照在男人俊朗的五官上,笑起来时嘴角两侧有很可爱的笑弧。

谢权趴下,下巴抵住桌面,声音轻飘飘的,“疼。”

温逢晚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不忍心拒绝。她专心帮他布菜,各样青菜都夹了些,“你们下午什么时候再继续?”

“两点,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谢权用上目线看她,眼睛清亮,“够了吗?”

温逢晚沉默片刻,很正经地说:“你确定能吃一个小时,那么久。”

谢权感受不到丝毫的羞耻,稍微坐直身,“我们贵族人士,吃东西都是细嚼慢咽的。”

温逢晚面无表情夹了块胡萝卜送到他嘴边,“吃吧。”

谢权脸上的笑瞬间收起,“贵族人士也很挑食,特别、极其地讨厌胡萝卜。”

温逢晚觉得他最近太忙,需要补充维生素,知道他不喜欢吃胡萝卜,但喜好排在健康之后,她一板一眼诱哄道:“吃完给你奖励。”

奖励他一根,从诊疗室的小护士那得到的棒棒糖。

谢权唇线僵直,可能是奖励对他产生了诱惑,他看了眼胡萝卜,又看了眼女人温柔的脸,眼一闭将胡萝卜给吞了。

然后,陆陆续续吃了几乎半碟的胡萝卜。

两人把餐盘里的菜吃完,温逢晚收拾起饭盒,功德圆满、无事一身轻准备回诊疗室。

刚走出两步,手腕被拉住。

谢权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肩窝,左手慢慢地下垂,牵住她的手。

有点疲惫,更多的像撒娇

“你把奖励给忘了。”他轻声说。

温逢晚顿在原地,心脏怦怦跳动,频率越来越快。过了许久,她才缓下这种激烈的心跳。

鼻尖充盈着一股极淡的花香味。是温逢晚经常用的一款香水,桂花酿在茉莉香中,有种记忆中的味道。

谢权吸了吸鼻子,温热的呼吸扑落在脖颈处敏感的肌肤上。

温逢晚脊背瞬间僵住,下意识动了下——细小的动作被谢权当成反抗,他牵住她的手抬起,紧紧环住她,声线添了丝丝的沙哑:“别动,再动就硬了。”

温逢晚的脑袋“哐当”一下,陷入死机状态。

谢权低低笑了两声,“逗你的。”

温逢晚耳尖发烫,头低到不能再低,她闷闷“唔”了一声,埋在沙里的驼鸟头终于肯抬起一点。

抱住她的手臂松开力道,谢权再次重复:“奖励呢,别仗着比我多生两年,就把我当小孩哄。”

温逢晚小声说:“你先松开我啊,不然怎么给你拿。”

谢权半信半疑,将手臂彻底收回,气定神闲看她拿所谓的“奖励”。

温逢晚把手伸进包包里,慢吞吞掏啊掏,手指摸索到棒棒糖的糖棍,她觉得谢权期待的好像不是这样的奖励。

思及此,把糖从包里拿出来的念头有些消退。

温逢晚眨眨眼,如实交代:“这东西可能你不太喜欢,因为很常见。”

谢权眯起眼,“嗯,你先拿出来看看。”

温逢晚硬着头皮,拿出了她的一颗小拳头,伸到他面前,不紧不慢展开——抹茶味的不二家棒棒糖。为了避免尴尬,她配音:“噔噔噔~”

谢权:“……”

似乎更尴尬了。

谢权掀起眼帘,似笑非笑睨她:“用一根棒棒糖,骗我吃了半盘的胡萝卜,这笔交易挺划算啊。”

温逢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谢权捏着糖棍,阐明自己的诉求:“我要加价。”

温逢晚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眼睛一亮:“可以呀,我这就给你买一整盒,行不?”

谢权高深莫测凝视她几秒,拿着糖的手移动至她的手腕,轻轻拉住,往怀里一扯。

温逢晚没反应过来,正要抬头,发顶被他按住。随即,温热的唇畔落在了她的眉心。

不逾矩的、试探的一个轻吻。

温逢晚睫毛忍不住颤抖,谢权稍稍退开一步,垂眸笑意浅浅看着她,“嗯,这样我就不亏本了。”

温逢晚目光不移,和他漆黑的眸子对上那刻,有个激烈的,控制不住的念头浮上来。

她抿唇,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男人的薄唇上。

谢权凑到她面前,拖音带调地说:“怎么和丢了魂一样。”

他特意弯腰,两人之间还存在一定的身高差,温逢晚有点后悔今天穿的鞋只有三厘米高。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拉住男人脖颈处的领带,“谢权。”

她正色叫他的名字,谢权不明所以“嗯”了一声。

四目相视,温逢晚丢掉所谓的矜持和面子,笑着教他:“下次亲这里。”

话音刚落,不等谢权反应过来,嘴角贴上一抹温热。

温逢晚的举动,在谢权平静的脑袋里丢下一枚炸.弹,砰的一声将他所有的理智夷为平地,然后拉出一个欲说还休的惊叹号。

也是浅浅的吻。

温逢晚及时退开身子,藏不住得意的笑,“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

谢权的理智在温逢晚离开后五分钟才回归本体。

小白推门进来,“快两点了,我把下一套要拍的衣服借来了,你先换上。”

小白走近,像发现新大陆,震惊地瞪着眼睛,“我操,口红印!!!我他妈错过了什么好事——”

谢权抬手蹭了蹭温逢晚亲过的嘴角,有抹浅浅的口红印蹭到了指腹上。

他凉凉瞥了眼大惊小怪的小白,“亲个嘴你就接受不了?”

小白感觉被当成了乡巴佬,但他真的是,没法想象谢权打啵的样子,“不是……”

看他泫然欲泣,谢权收敛起神色,“你经常我和呆在一起,但千万不要走偏方向。”

小白讷讷:“我能走偏到哪去啊?”

谢权心情极佳,懒洋洋拖长音调:“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小白由内心生发一股咆哮,“我现在就要辞职!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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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逢晚回到诊疗室,唐欣拿了份文件到她办公室,“心协群里的活动,不参加的人也要填个表,我们都填好了。”

温逢晚接过文件,翻开扉页扫了眼,“援助活动?”

唐欣:“对,地点在西南的南溪镇,据说那边的留守儿童达七成,心协想组织一个团去援助。”

温逢晚捏住页脚的力道加重,看完时间和周期,她脑海中浮现出尹夏知不久前说过的一句话——你的诊疗室定位太高,一般人来的起吗?

心理治疗和咨询在外界普遍被认为是一种高端医疗服务,好像必须有钱才能享受这种服务。

许多儿童幼年时被抛弃在家,受到心理创伤而自闭、少言,他们似乎更需要这样的咨询。

温逢晚屈指敲了敲文件上的规定条例:“不是说每家必须出一位吗?”

诊疗所就一位男医生,唐欣笑道:“当然是高医生义不容辞替我们这些女性解决难题啦。”

每次活动都是高医生去。

但这次,她想去试试。

温逢晚拿笔在后面的报名表格填了字:“不用了,这次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