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熙八十五年
雍州南关城大唐府
“王上,文王密报。”这话声不知从何而出,定睛一看,大殿中间有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单膝跪着。双手呈着一卷青绿色的卷轴。
黑衣男子话音刚落,刚刚空无一人的王座上竟然凭空出现一位男子。男子懒洋洋的斜靠在王座上。男子面相清秀,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清澈的双眸中,却是弥漫着一种看透世间万物的沧桑。
“哦?文王的密报嘛?当真是罕见呢。”王座上的男子饶有兴致的说道。
话音刚落王座上的男子凭空出现在黑衣男子面前。仿佛他刚刚就在这里一般。
男子随手拿起卷轴,只见那卷轴在男子触碰的一刹那便化成一道人影。
“许久未见啊,唐王大人。”光影笑道
“你不会浪费这灵魂力量仅仅是为了跟我叙旧的吧,文王?”那位被称为唐王的男子眉头一皱问道。
“那自然不是,我才不会那般无趣。何况这一道投影的消耗可并不小。”伴随话音落下黑色夜行衣男子被瞬移出大殿之外。大殿上就仅剩唐王和文王投影两人。
“江眠不见了。”文王投影望向唐王意味深长道。
唐王听罢收起懒散的样子,眉头一皱。
“那小崽子不见了?”唐王不可置信的问道。“谁做的?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没人劫持我们的这位小帝王,他是自己出逃的。他在皇宫中有昭帝临死前的设下的禁制在没人能劫持的了他。除非劫持他的人已经大乘。可是如果那人已然大乘那么就不需要得到小帝王的禅让而获得九州鼎的认可,那就更不需要去劫持了。”文王投影缓缓阐述。
“出逃?他这不是自投罗网么?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唐王依旧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么好的机会,那可就得先到先得了,我来之是想给你提个醒,如果你运气好先寻得了他,可别忘了我这个人情啊,”文王投影谈笑间化作一片光雨随风飘散。待文王投影彻底消散后。
唐王坐回他的王座之上,缓缓靠下暗自喃喃道“那小家伙会逃去哪里呢?又为何要逃呢,那座皇宫对于他来说才是最为安全的啊。”
说罢唐王身影缓缓消散,大殿再次空无一人。
在唐王身形彻底消散之时,那雍州唐王府数百里之外的雍州关口处一辆马车匆匆入关。
轿帘被少年从里面缓缓掀开。一位面如冠玉的少年探出头来,四处望了望。
“这便是雍州了?”少年向那位驾驶马车的老头问道。
“回少爷我们已抵达雍州地界。”老头听到少年的问题答话道。
“那还需多久能到南关城?”少年继续问道。
“最近的一条路离南关城也有五个城池相隔。倘若日夜兼程尚且需要半月之久。”
少年闻言坐回轿内。老者依旧默不作声的赶路。
“徐老,这一路上辛苦您了。”少年坐回片刻后像老者道谢道。
“您这么说可折煞老奴了,这是为奴的本分,不敢僭越。”老者惶恐的答复道。
少年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此间一路无言,一老一少二人又默默赶起路来。
十五日后南关城
“少爷,我们到了。”老者在一间客栈前将车停下。少年撩起轿帘,从车上下来。“您且在这里稍候,老奴将马车停好后便回。”老者说罢牵车向客栈马房走去。
少年举目望去,这城中可真是热闹。集市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这喧闹的景象对于此前没出过宫门半步的江眠来说格外新奇。
江眠四处张望,但却不敢露怯。他偷偷逃出皇宫来这事一定不能被别人发现,这是徐老再三嘱托的。他也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他逃出来,那对于他来说是极其危险的。所以他虽然对这一切都很好奇但却依旧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世间繁华,好不热闹,若你放下你所背负的你也可以像平常人那样快意的生活一辈子啊。”话音从身后传来。江眠明明记得刚才身后并没有人。
江眠猛的回头,看见了一位身着白袍,面相清秀的男子。那人的眼里仿佛有着满天星斗,那双眼睛是那样美丽与摄人心魄。
“你是谁?”江眠疑惑的问道,同时双腿紧绷随时准备跑路。这个陌生男子刚刚莫名其妙的话让江眠摸不着头脑。而且这个男子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劝你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你也跑不赢我。”陌生男子笑道。“放心陛下我对你没不轨之心。”
陌生男子话音刚落,这人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江眠脑海里嗡的一下。随后释然道“唐王李冉?”
“猜出来了?”唐王笑道。“既然陛下已然知晓我的身份,那我们换一个地方谈谈?”说罢不等江眠回答,便将手搭上他的肩膀。二人凭空消失。而街上的众人全然没有注意到。
大唐府大殿上
“敝舍简陋,倒是委屈了陛下。”唐王坐在王座上说道。
江眠站在下方四处的打量着这座大殿。
冷清,阴森这座大殿给江眠的感觉极不舒服。
抬头打量唐王。
嘴上一直挂着笑容,一直眯着眼睛,让人感觉这人笑里藏刀,捉摸不透。江眠暗自叹道:这位唐王真不是位省油的灯啊。
“唐王,幼时曾为父皇伴读,父皇登基后随父皇南征北战,官至征北大将军,期间战功赫赫,四海平定后,封唐王,赐大唐府,镇守雍州,世袭罔替。我所言并无错对吧李叔。”江眠娓娓道来后问唐王。
“没错,但是那日逼宫昭帝我也有参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还敢来我雍州?”唐王不敛笑意问道。
“父皇为帝治理政务事必躬亲,清正廉明,人尽皆知。岂无一位臣子忠心耿耿?逼宫前不久父皇曾跟我讲过他时日无多,他想为我扫清障碍,那场逼宫的策划人是十四王没错,可是究其根本是父皇会意你们几位忠王做的。”江眠说罢向唐王望去。他刚才所说都是他的猜测。现在是证明他猜测是否正确的时候了。
唐王听到这笑容缓缓收起,随后一脸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