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陵拿着文稿茫然地随意走着,虽然她有过被新月社退稿的经历,但是转头就被周舟捡走了,而且她精心挑选过的题材果然大受欢迎,一炮而红,可以说是年少成名。别看姜陵好像跟以往一样,但是养成的傲气并不好。
三连拒带给姜陵的打击要比新月社的小觑还要大。新月社的小觑顶多让姜陵觉得新月社不识宝珠,莫欺少年穷,志气颇高。但是三连拒让姜陵有些不自觉地怀疑自己,以及失望。
姜陵其实能够看出来三家报社的编辑对她写的文章其实是满意的,这也算是一点慰藉了,然后就是深深的失望。就好像她的一腔热血泼在了难以融化的坚冰之上。
姜陵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乌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的头,感受到外界温度的刺激,然后又缩了回去。
也罢,尽力所能,她能握紧的也只有笔杆子,文章写了出来,没人敢发表她能怎么办。
走了将近一天,姜陵也很是疲倦,她随便找了一家距离她最近茶楼歇脚。
她叫了一壶茶,安静地喝着,然后就是放空,放空是她整理心情的方法。走之前,姜陵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文稿,释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她的目标从来都是赚取影响因子,所以好好地写通俗小说才是正路。
姜陵离开之后,一个身穿袄裙的石绿色女子走了进来,刚好坐在了姜陵坐过的位置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刚好错过。
穿石绿色袄裙的女子等的无聊,就捡起了桌上姜陵遗留的文稿读了起来。
女子越读越兴奋,于是她叫来小二问道:“这文稿是何人落下的?”
小二回忆道:“是一位穿着白色衣裳的小姐,很年轻,脸上有雀斑,出手也很大方。小姐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我想这文稿应该是小姐留下,小姐应该是不要了,但我并不确定,只好留在原位。对了这位小姐刚走不久。”
小二对姜陵的印象很深,因为姜陵出手很是大方,桌面上除了茶钱还多了十文,小二把消费收起来,得了好处自然对姜陵印象深。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随手收走文稿,而是留在桌上,万一姜陵又后悔回来找了呢?他注意到姜陵一直盯着文稿发呆,想来很是在意。
女子听到小二的话连忙向外跑去,左右一看并没有发现穿的白色衣裳的年轻小姐。她只好回到茶楼,这一坐就坐到了晚霞满天,女子知道她应该是等不到小二说的那位小姐了。这文稿应该是被遗弃的,这么好的文章怎么就不要了呢。
女子百思不得其解,女子把文稿带回了自己家。
姜陵回到客栈后就换下了穿的衣裳,然后把妆给卸了。
柳枝拿走了姜陵的衣裳,想要处理干净。
姜陵却说:“没有必要了。”
柳枝明白了什么,但她依旧把衣裳给处理干净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嘱咐小田多买些好点回来。
姜陵从小就嗜甜,她还为自己嗜甜还编出了一系列理论,比如“甜的会让人感到开心,让人幸福。”
要不是柳枝和姜维控制着,姜陵的牙早还生蛀虫了。
柳枝决定今天就不控制姜陵的糖分摄入量了,希望真的像姜陵说得似模似样的理论一样,甜的让人幸福。她希望她的孩子能永远幸福快乐。
今天的姜陵实现了甜品自由,吃着平时不能多吃的甜品,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她其实已经不在意了,不过她看着桌上满满的甜品,忍不住想,她要不要再消沉几天,这样快乐的吃甜品,才是人生啊!
姜陵努力咽下了最后一口甜品,然后说道:“母亲,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回鄞县吧。”
“好。”柳枝轻声应道。
跟姜陵正好错过的女子名叫秋霞,她算是郑朱衣的手帕交,比郑朱衣大了五岁,自己也很有主意。而且与郑朱衣不同,秋霞年纪轻轻却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青阳社就是她和友人一起创办的。
秋霞和她的友人们都是一群愤世嫉俗的有志青年,他们认为成年的大人都是思想固化的顽固之人,大燕在他们的手中永远只会是暮气沉沉,一副日薄西山之态,只有年轻一代才是大燕的未来。
他们创办青阳社,面向儿童,面向少年人,在报刊中他们穿插了不少他们自己的思想去形象大燕的未来。
秋霞对姜陵的寓言故事三则可以说是爱不释手,第二天她就带着文稿到青阳社,想要分享给友人们。
“雨浓,青苗……你们快来看,我昨天捡到宝了。”
雨浓等人见秋霞这么激动也十分好奇。秋霞是青阳社的主编,她总能精准地筛选出好文章,因为如此青阳社才能在两年间,迅速占领了儿童、少年市场,甚至有不少人家直接拿青阳社报刊所刊登的文章直接拿去教育子孙用。
但秋霞的眼光也是很高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文章才能让秋霞如此激动呢?
一群人围了过来,大家都想看,最后是雨浓拿起了文稿,大声朗读了起来。
众人听得很认真,他们想要拍手叫好,但又担心会打断雨浓朗读。一直到雨浓把文章的最后一段读完,他们这才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连叫三声好!
雨浓对秋霞说道:“我说你昨天怎么一下午不见踪影,原来去淘宝了。”
“可不是,可惜我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制宝人。”秋霞说到这里,所有人都能感到她的遗憾。
“怎么回事?”
秋霞把昨天下午的经历说了一遍。
有人直拍大腿道:“可惜了,竟与新说先生擦肩而过,要是我,我也遗憾。”
有人质疑:“那位小姐很是年轻,应该写不出这样鞭辟入里的文章,想来是代为投稿的吧?”
也有人反驳:“有志不在年高,是不是霞姐?”
“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秋霞说了好几遍都没有压住议论声,她只好用力地拍桌子来引起注意,“我们把这篇文章刊登到日出报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