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辰明睡得很不错。说实话,上次这么平常的入睡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
“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听了这白千心句话,加上一夜的好睡辰明感觉精神非常不错。
“多谢先生。”事情了了。辰明拾起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枚记录玉简。看了一眼白千心之后就告辞了。
“呵呵,大忽悠。”白千心听到了血织舞的不屑。
“忽悠是我的不对,但听信了就算是他的错了。”白千心丝毫不脸红。
“话说你现在就不担心吗?以他的特殊性如果进入了彼岸禁地的话,那……啧啧啧,沉睡的那些老家伙肯定是很讲道理的。但是嘛,我可从来没相信过现在这世道与人心。”
“如果有谁的行为太过出格了。我会让他知道不好惹的学生也还有个更不好惹的先生。”说这话时,白千心微低头向下看的目光冰冷了几分。
“嘶——还真是护短。”血织舞见白千心这个表情于是说。
……
“哎呦,辰明终于出来了,可急死我了。”古秦不等辰明开口就直接说。“今天可就是彼岸禁地开启的日子了!”
“具体开启时间是多久?”
“黄昏时分。”
“时间不多了。”辰明拿出了那枚玉简。也不知道先生是留了什么话给自己。但昨夜一觉可是直接眼一睁一闭就跳过到了今天中午。实在有点心疼。
不再多想什么了,辰明打算直接看看。整的古秦都有点无语了。
“在进入彼岸禁地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提什么问就答什么。若答不出来沉默都是可以的。只要不欺骗,不心虚。头脑放灵光清醒一点,一般情况下可保性命无忧。”
“但若是遇上性情古怪的家伙,那还请具体事物具体分析。”
……
留言的内容并不多。辰明很快就看完了后笑着摇了摇头,这画风可比先生平时活泼了不少。
但一笑过后沉思还是必不可少的。辰明发觉自己这位先生似乎很了解彼岸禁地内部的情况。虽没有一句是提到具体详细或规则的,但每句话都立足于行事保命的要点。
就像曾经亲自去过,并且保留下了记忆一样。辰明不由加深了对这位先生的某些怀疑。
因为辰明并不怀疑这些留言的真实有效性。一是因为他对这位白千心先生的十分信任,二是如果真的是凌天回忆中那个地方,那么有这些奇怪的规则也就不奇怪了。只是……这忘尘山的位置似乎不太对得上?
唉,算了。这些不必太过纠结,毕竟纠结了也没什么用。
……
天际布满了红霞,众人纷纷集中到了忘尘山山顶的一处陷坑里。宽敞的坑中除了年久失修的石道石台,正中心就只剩下一面残破的雕花石壁了。
“请诸位佩戴好玉牌。”立在石壁边的天鸿子见众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于是又提醒了一道。古秦只是瞟了一眼腰间灵气环绕,散发着白光的令牌。而辰明则是认真的看了看手中握住的玉牌。
这种依然是由天机门友情赞助的玉牌上虽无文字也号数,却比之前那铁令牌高级多了。每位进入彼岸禁地者都会发放一块并录入自己的一丝气。
这样就可以保证在人员进出时方便统计对比,同时还能让任九衍能够第一时间收到你的死讯。但除此之外玉牌一旦进入彼岸禁地就再无任何功能了。
同时,明里暗里也有不少双眼睛在四处打量着,确认没有见到那玉面少年魔修之后。或松了口气或有些惋惜。
“像是什么仪式?”辰明同众人一起在远处围观着。只见天鸿子一手掐决一边把数块辰明完全不认识的东西放在了石壁的花纹上,并且立刻就被石壁收了。同时石壁也开始泛起了光泽。
嫣红的夕阳今日却似乎分外的偏红了一点,照射在石壁上好似与石壁泛起的一阵阵光泽相应合着。终于在天象适宜的某一刻——
石面突然融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如同漩涡深渊般的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卫关山、莫柔云、剑秋水、杀子、夏嫣、古秦、辰明等一众宗门弟子或者是散修天才鱼贯而入。数息之后漩涡关闭,如同从未开启过一般。
“任小友觉得这回能有几人平安走出来,并且获得机缘?”做完这一切的天鸿子脸上都挂起了一丝疲惫。开启这彼岸禁地对修为的消耗可并不小但看见任九衍走了过来还是笑着问道。
“照往常的惯例能活着出来的应该不多,机缘更是应该没几个人能拿到。更多能够侥幸活着走出来的,大多只会收获一份自己或许都意识不到的奖励。”任九衍走过来说。他刚才又去拜访了一位忘尘山的前辈并终于难得的见到了本尊。
“哎——”天鸿子闻言也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可都算是南域未来的新鲜血液啊!
在每次开启的收获……罢了,为了那一点可能就当是给忘尘山与彼岸禁地的祭品了。
那忘尘山的血土是谁染红的?“好熟悉的感觉,该不会……”经过了刚进入漩涡时的一阵天旋地转,两眼全黑的失控感后。辰明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嘀咕。感觉意识正在。
“若问……”
眼前的景象突然明亮了。
高天之上,白云之间,一只神气的飞鸟正在自由翱翔着,深邃的眼睛望穿浮云遮蔽如同在巡视着地面。从气质到神态,无不彰显着他的智慧与不凡。
片刻之后,灵鸟突然俯冲而下。惊险又平稳的落到了海边的一块碎石上,眼睛盯着水面。
“噗通。”水花飞溅,从水中跃出一条修长华美的游鱼。在灵鸟面前一晃出一个半圆弧度又落入了水中。不过又伸出脑袋来看向灵鸟,那双眼睛也是异常的灵动有神——她也不是凡物。
很久以前,大概是诞生之后还没有多久。同为天生地养的灵族之间的奇妙因果联系就让他们巧合的相遇过了,只不过那时谁都不敢确定。灵鸟努力的装作普通的飞鸟。灵鱼则尽量不冒头的偷看,仿佛她只是偶然路过。都在试探又伪装着,都不知道这是误会还是缘分。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万物更替,生命轮回。身旁的一切活物死物仿佛都成了背景,在时光的流逝中见证了他们终于靠近,互相确认了。毕竟不会再有任何凡物有他们那样悠久的寿命。
灵很长寿,同样的成长也极为缓慢。于是在相识过后的鱼和鸟其实都还只是最初的单纯、天真。
喜悦、小心、微恐、懵懂……
双方都还不知道何时而生,为何日生。更不知道使命为何,意义为何。不知道生也不知道死更不知道所谓的复杂。悠久不知年岁的寿命中,这相守相望就成了他们生命中唯一的期待。
山之灵,海之灵。
灵的诞生十分的奇妙。往往是当灵诞生之后,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就已经不可探寻了。山一直都在,海也一直都在灵却不是一直都存在。
它们是山也是海,但又不同于单纯的山或者单纯的海,或者说他们的出现只能用玄而又玄的天命才能够解释。
天命天生,无思无忧。
成长太缓慢了,时光流逝着仿佛都没有意义。因此山灵与海灵都未必能够意识到日复一日中自己悄悄的成长。不仅是灵力与形体,同时也是心思与感情。
天真的日子很漫长,但或许也可以觉得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