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寒流突然来袭,让静水客栈全体提前感?受冬天。
早上睁眼,江昀就觉得黑乎乎的,还以为自?己醒太早,一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超长时间?高质量睡眠。
拉开窗帘一看?,果然在下雨。
山区没有热岛效应,看?着天气?app上还有十度,体感?温度起码再低个三四度。江昀不敢怠慢,外套里?多加了一件卫衣,看?着鼓鼓囊囊的。
也幸好的他的衣服都比较宽松。
今明两天都没有拍摄任务,昨天导演就通知过了。
他们要布置一下,迎来下一个阶段的拍摄。
这些江昀不太关?心,他更在意今晚要播放第一期节目的事。
慢吞吞下楼,众人和导演都在吃饭了。桌上有一大盆白粥,江昀一眼扫过,忍不住心里?吐槽,这恐怕是导演买的,否则这个量,单就他们几个嘉宾得吃一年。
导演看?到他,拍拍肚子打招呼:“嗨!”
江昀:“……嗨。”
“最后一位普通客人已经走了喔,你起晚了,错过了送行。”导演又?拿起一个包子吃。
“啊……”江昀这下基本确定,这顿饭的确是节目组买的,跟第一餐一模一样。
陈恋恋解释说:“贺征说你大半夜不睡觉给他改谱子,我们就没上去叫你。贺征有帮你出气?哦,当面问他你改得怎么样诶,他只能把谱子拿出来给我们看?,还在摄像面前晃了一圈,哈哈哈!不然他还不打算提呢。”
“……”江昀茫然:“没说今天要早起吧?”
“是啊,”陈恋恋跷起腿:“他之?前说中?午才走的,结果六点多就悄咪咪起来想溜,被小刘抓到了。”
“小刘马上给导演打了电话,喊我们下来拍送行。他之?前签了协议,没法儿拒绝。”羽茜补充。
所以唯独没叫他。
江昀一颗即将退圈的心丝毫没往抢镜头方面想,反倒挺感?动的,贺征肯定是真的想让他多睡会儿。
幸好他睡得香,没有辜负这一个多小时。
外面下雨,出去弄菜很麻烦,也没办法洗晒。导演组大发慈悲,放了个真正的假,让他们彻底从家务中?解放,午饭晚饭跟老乡点农家菜,拿回?来吃现?成。
别说几个平时不做家务的,就是江昀都有种“天哪这么好我过年都没这么高兴”的感?觉。
“之?后五组嘉宾,是要着重体现?温馨感?的!”导演趁着大家心情好,见缝插针地跟他们讲之?后的进?程。
他道:“之?前那些人的,可能会有矛盾啦,冲突啦,不太愉快的部分啦……但是天气?呢,渐渐冷啦,在各种小摩擦,小矛盾中?,我们五位嘉宾终于日?久生情,亲如一家……”
“日?久生情!?”瑞秋震惊。
导演继续:“来的都是亲人朋友,自?然要展现?好的一面。跟长辈相处要尊敬,跟同辈要友爱,对小孩儿要爱护……”
“还有小孩儿!?”瑞秋持续震惊。
“总之?!”导演拍桌:“和谐!”
强调了八遍和谐的中?心思想,导演终于满意了,自?己出去溜达找老乡炒菜。
大家相互看?看?,怎么感?觉吃顿早饭这么疲惫。
“谁要带小孩儿啊?有多小?”瑞秋狐疑地观察每个人。
“咋了,你自?己不也小孩儿吗。”陈恋恋抓了把瓜子,慢吞吞剥。
可能是同性相斥,瑞秋非常讨厌小孩,且坚决地认为自?己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成年人了,并再次提出疑问。
羽茜随意地说:“我弟弟。”
“多大了?”陈恋恋第一次听说,有点好奇。
“十二岁,正调皮。”她叹了口气?:“我没时间?陪他,难得有机会,就当带他出来旅游了。”
伴着瑞秋的抗议声,江昀默默在心里?算她和弟弟的年龄差……足足差了二十岁。羽茜爹妈真是,挺厉害的。不过一胎如果生得早,四十出头也还要得了,理论?上是可以的。
“瑞秋。”贺征似乎嫌烦了,皱起眉:“你嫌弃人家弟弟,人家还嫌弃你呢。闭嘴。”
“……哦。”瑞秋委屈坐下。
江昀顺口问:“那你带谁啊?”
“我妈啊,”瑞秋说:“说是亲朋好友,也没几个选吧。公司同事关?系好的,有几个档期能凑上?关?系不好的我不高兴带,带妈挺好,孝顺。”
陈恋恋很懂:“我也是带我妈。她一个月前就开始买衣服买包,做脸,上个电视兴奋死了。”
江昀叹了口气?,心想如果给他个选择的机会,他也会让她妈来的吧。这么多年,还没能让父母沾上光,这一点他是真的挺遗憾的。
正好他妈喜欢九寨沟,都在四川,想来也会喜欢叠溪镇的。
“昀昀那个小师弟,叫什?么来着?”羽茜想起来,问他。
“丘灿麟。”江昀道。
“你公司没问你意见吗?哦……”她想起来:“你要跳槽了是吧。”
江昀抿了抿嘴,点头。
丘灿麟近一年发展得不错,他跟瑞秋同岁,大眼睛尖下巴,巴掌小脸,是标准爱豆级别的长相。几个人都听过他的名字,瑞秋还合作过。
“他人还挺好的。”瑞秋说:“在后台问我要不要士力架。”
他说着,目露遗憾:“要不是我经纪人不许我吃士力架,我就拿了,唉。”
“…………”江昀真不知道该不该阴谋论?,但在他跟丘灿麟有限的接触记忆里?,那是个啃沙拉连一滴油醋汁都不肯加的人。
但要是真不怀好意,是不是太没有杀伤力了点。
羽茜看?出江昀不想多讨论?,转而问最后一个:“贺老师?你呢?”
贺征不太在状态。
虽然平时也不是多话的人,但今天格外沉默。
江昀刚才就注意到了,但他觉得每个人都有不想说话的时候,一直装作没注意,专心剥瓜子。
小小的瓜子仁渐渐堆成一座山。
贺征嗯了一声。
羽茜:“?”
江昀忍不住推推贺征,感?觉和他的手臂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于是思路立刻拐进?了他真的不冷吗……的方向,也忽然愣住了。
“嗯?”贺征奇怪地看?他,下一秒回?过神,又?嗯了一声,才说:“我朋友来。”
然后单手探向江昀额头,皱眉说:“怎么了,又?傻不愣登的。发烧了?”
“…………”江昀内心如同喷火龙究极进?化使出技能烈焰狂暴……然后打掉贺征的手。
“没有。”他低下头剥瓜子:“你才傻子,再说一句我揍你。”
贺征笑:“……你们发现?没,江昀脾气?见长,一开始多乖啊,现?在整天揍你揍他的。”
陈恋恋这个被口头揍过的有点尴尬,怕他翻旧账,忙问:“你哪个朋友啊,圈内的?”
“算吧,”贺征说:“徐岫,认识吗?”
全体茫然。
“嗯,正常。”贺征这就说完了,丝毫没有介绍一下的意思。
大家也知道他不想说了,识趣的换话题,讨论?晚上收视大概能有几。
江昀不懂这些,听他们讨论?,时不时嗯嗯啊啊一下,剥着瓜子,不一会儿,右边伸过来一只手,拈走一颗瓜子仁。
“……”江昀看?了贺征一眼。
“看?你光在这儿剥,我就帮你吃一个。”贺征说。
江昀就故意放在这儿的,心想我还是挺了解你的……遂淡淡说:“吃吧。”
“我真吃了?”贺征询问。
“嗯,我只喜欢剥。”江昀说。
这倒是真话,他遗传他爸,他爸也喜欢剥瓜子,一剥就是一碗。
小时候他吃一大半,他妈吃一小半,长大懂事一点,就自?己剥自?己吃,他爸专供他妈一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那么喜欢吃了,过年的时候偶尔剥一剥,放碗里?给侄子和外甥女?吃。
今天贺征吃他的瓜子,几乎等?同于和他举行梦中?的婚礼了吧,江昀默不作声地想。
不过直男之?间?这样是很正常的,贺征摸他额头时什?么样,他剥瓜子时就什?么样。非常自?然。江昀度过了一个心如止水的梦中?婚礼,暗暗高兴他不断上涨的直男经验条。
就在这时,陈恋恋电话响了。
她边接边往外走,不一会儿声音就大起来,似乎在和谁吵架。说的方言,听不懂。
“又?怎么了。”江昀郁闷,语气?不善。
羽茜也无奈于陈恋恋屡屡戳到江昀的暴躁点,起身说:“我去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外面有车开进?来,随后响起叽叽呱呱的人声,如同某听不懂方言版的家里?来亲戚。
江昀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往外走,贺征慢了一步,把江昀剥的瓜子仁全扫在手心,才攥着出去看?热闹。
雨已经不下了,导演还没回?来,晒场上停着两辆车,有一二三四……六个人,正围着陈恋恋用?听不懂的方言嘘寒问暖,大概。
但陈恋恋看?着很不高兴,眉毛一直皱得紧紧的,委屈得很。
“什?么情况?陈恋恋的亲戚?不是她妈妈要来吗。”江昀手有点冷,只能往兜里?揣。
“不知道。”贺征吃了颗瓜子。
“哎哟,别站外面了,冷死了,快快进?去,恋恋你介绍你朋友呀,怎么不懂事呢,让人看?笑话呀。”其中?一位穿着宝蓝大衣的阿姨,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普通话,羽茜笑着给他们领路。
江昀忙后退两步,一边问好一边让他们进?去。
人群正乱,江昀手腕忽然被人捏住,从口袋里?拽了出来。
他吓了一跳,手下意识蜷了蜷,却被贺征强行摊平,丢下最后一小撮瓜子仁。
“差点都吃掉了,回?头哥再给你剥。”他拍掉手心里?的碎屑,跟在这一大群人身后进?去了。
“…………”
江昀握着带潮气?的瓜子,差点气?死,妈的,给出去瓜子还能还回?来,老子婚礼没了。直男,艹。
作者有话要说:江昀:虽然是贺征抓过的但并不想吃,真的有点潮,非常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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