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染一只手撑住床, 一只手拿起红色花瓣。
“这是我买的花?”
“是不是物尽其用?”禾沐握住穆青染拿花的那只手,拉到唇边,牙齿叼住花瓣, 眼波勾人。
穆青染摘掉禾沐口中的花瓣, 俯身吻上, 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
退开后,穆青染又在禾沐唇角亲一下, “我去冲澡。”
“我等不了。”禾沐绑在一起的双手困住穆青染的脖子,不让她离开。
“五分钟。”
禾沐这才将手放下来。
穆青染将被子拉起一角, 裹住禾沐, 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禾沐想起电视剧里——嫔妃洗干净裹上被子送到龙床上的画面。
“……”穆青染才是妃!
今天姑且让姐姐高兴高兴, 明天后天大后天, 她都会让姐姐舒舒服服的。
禾沐脑中浮现出姐姐哭喊着求她的画面, 嘴角都要咧到耳根。
穆青染很守时,说五分钟,多一秒都没耽搁。
出来的时候, 身上挂着一件黑色浴袍,衬得肤色愈发莹白。
禾沐不争气地吞了一下口水,若不是提前说好自己是礼物,她很想现在就跳起来把姐姐的“包装”拆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宝贝。
穆青染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很乖巧,一动不动,与走之前一样, 仍是露着个脑袋。
两只黑漉漉的眼珠子天真又无辜。
她却知道,内里实则是个小坏蛋。
穆青染掀开被子,解开禾沐手上的丝带。
“坐起来。”穆青染说。
禾沐不懂, 却也听话。
穆青染弯腰,将禾沐的头发拢成一股,用丝带绑紧。
坐着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姐姐的无限春光。
禾沐抓住穆青染的领子,用力一拽,向后仰倒,穆青染扑在她身上。
肌肤之间有一层薄薄的料子,很碍事。
禾沐抽掉穆青染的腰带,白色衬衫和黑色浴袍的衣摆交叠,渲出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就这么着急?”穆青染颇有些使坏的故意。
“穆总的时间宝贵,浪费多不好?”禾沐自己将手举过头顶,屈膝,摆好姿势。
穆青染眼皮微颤,这样直白的小孩,让人心动。
薄唇贴上禾沐的耳朵,微凉,“用在你身上,不叫浪费。”
禾沐鼻头一酸,不知为何。
这句话,比任何情话都来的好听。
穆青染不想猴急猴急地将人占为己有。
她要禾沐的第一次成为此生难忘的经历。
禾沐的两只手被穆青染拉到身体两侧,平平展开,像是被钉在一个无形的十字架上。
两片薄唇从额头一路向下,眉心、眉骨,眼窝、眼睫,鼻梁、鼻尖,都细细膜拜。
禾沐感觉上唇先是触到一片冰凉,继而被温热包裹;无比温柔,极尽耐心。
上唇接受过招待,下唇也没有被忽视。
禾沐感到眼角发热,很想流泪。
无关乎情绪。
禾沐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何时,平躺转为趴卧。
被上天优待的人,两根蝴蝶骨流线优美,背窝深邃。
丘谷幽幽,一条小白蛇破壳而出,身上带着未褪干的黏液,在沟壑中蜿蜒前行。
远处传来空灵的女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泣,引得地面不时震荡。
一阵热风吹过白色平原,汇集到中间,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钻开地面,涌出一汪温泉。
大山深处,有一处七彩斑斓的水帘洞,是大自然的神工鬼斧。
据说,洞中有绝世珍宝。
一个长相清冷的女人跋山涉水,终于来到内心指引之地。
洞里水声涟涟。
女人先探出一条腿,险些被暗流吸进去,晃了好几晃。
待站稳一些,才又敢迈出另一条腿,涉水前行。
越往前走,洞穴越窄,很快,便看不到洞口的光亮。
为夺得传说中的珍宝,女人不顾重重险阻,或艰难挪移,或快速奔跑,或飞身跳跃。
不知过去多久,漆黑的洞中重新出现一丝光亮。
女人加快步伐,最后冲刺。
霎时,漫天都是七彩的光。
原来,无上的珍宝是一片世外桃源。
瀑布落下山涧,激起滔天水花。飞鹰盘旋,莺歌袅袅。
……
“姐姐……穆青染……我爱……我爱你……姐姐……”
穆青染吻去禾沐眼角的泪,满眼爱怜。
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小花,绽放得这样好看。
此生只有她一人能看。
她想再看一次,甚至许多次。
但……她舍不得。
她不想一上来就把禾沐累坏了。
以前没有经历过,结束后,禾沐的确有一些不适。
只是,这些不适,不妨碍她的心蠢蠢欲动。
禾沐拨开穆青染耳边的头发,凑过去,用气音说道:“很厉害。”
穆青染瞬时被这声音勾走魂,理智荡然无存。
她刚想动作,手腕却被扣住。
“我学到了。”
禾沐勾起唇角,犹如一只彻底成形的妖精,迷人而危险。
穆青染被封住唇。
顷刻间,地动山摇。
方才抵达神秘之境的女人被一只花藤缠上,红色的玫瑰花瓣在她周身盘旋,蒙住她的眼睛。
衣衫,随风飘落。
……
穆青染脖颈高仰。
床单似是要被泛着白的指尖抓烂。
——今天她怜香惜玉,下回,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孩。
下一刻,穆青染脑海中最后一点清明被冲散,骨架也是如此。
*
-帝都-
顾启堂刚从花房出来,碰到妻子衣着正式,“你要出去?”
“嗯,出去谈点事。”禾谨舟答。
“是不是忘记今天什么日子?”顾启堂一脸无奈。
禾谨舟:“嗯?”
顾启堂:“情人节。”
禾谨舟答应邀约的时候一点没注意日子。
“正好,我刚折腾完,进来,我给你拍张照。”顾启堂先脚走进花房,指指藤木秋千,“禾女士请坐。”
禾谨舟走过去,坐下,“很漂亮。”
“多谢夸奖。”顾启堂找了一个角度,傍晚的余晖正好映上伊人的侧脸,与旁边鲜花相映成趣。
拍出几张满意的照片后,顾启堂打开备忘录,问道:“去和谁谈事?”
媒体无孔不入,妻子特殊日子去见的人他都会记下来,以防不时之需。
“岳宴溪。”禾谨舟答。
顾启堂动作顿了一下,温润一笑,“只有我这个闲人记得住这种节日,你们心里只有工作。”
恐怕,只有谨舟一人如此。
禾谨舟笑叹:“我要多谢你这么些年记得这些。”
“行了,再不出门又要堵车。”顾启堂抬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禾谨舟走出花房的玻璃门。
*
夜色笼罩。
世纪大厦的顶层,从墙到顶都是通透的玻璃,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天文望远镜前,岳宴溪听到脚步声,回头,“禾总早到了5分钟。”
“休息日岳总也不放松一下,小心身体吃不消。”禾谨舟边走边说。
岳宴溪走向会客沙发,“我听着禾总像是在咒我。”
禾谨舟坐下,开门见山:“岳总想要什么?”
“今晚有流星雨,我这里是个不错的观景点。”岳宴溪答非所问。
“先是我二弟,又是我父亲。”禾谨舟道,“下一个该轮到我了?”
她不认为岳宴溪抓到二弟和父亲的把柄以后,会真的如表现出来的那样与禾氏集团共赢。
岳宴溪没有坐沙发,而是坐到禾谨舟后面的扶手上,“禾总有什么怕我查的,我倒是很好奇。”
禾谨舟看着她的眼睛,坦然道:“当然没有。”
“你也知道你说这话我是不信的。”岳宴溪说,“你放心,我不会查你。”
禾谨舟:“如果想找一个傀儡,二弟比我合适。”
岳宴溪:“谨舟的生命里,就没有一点点其他想要的?除了禾氏集团。”
禾谨舟:“岳总觉得我想要的是禾氏集团?”
岳宴溪浅笑:“你想要的,是无止境的追逐,一辈子都要如此?”
禾谨舟无意与她谈论这些,直言道:“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我想要,需要付出什么?”
岳宴溪:“我看到启堂发的照片,花房美人,当做摄影作品参赛,说不定还能获个奖呢。”
禾谨舟还没看,大约能猜出是老顾发的节日状态。结婚这么多年,还能一起过情人节,足够他人自行遐想。
“既然岳总看到,也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希望可以早点结束,放我回去过个情人节。”
岳宴溪抬起手腕,看看表盘。
“还有5分钟。”
流星雨就要来了。
她起身走到玻璃前,仰头望着外面,安静不语。
禾谨舟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打量,探究,猜不透。
*
晨曦第一缕光。
禾沐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后脑勺。
准确地说,是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她喜欢从后面抱着穆青染。
人只会将后背露给自己信任的人,她喜欢被穆青染信任的感觉。
禾沐咬了咬穆青染的耳朵,纯属情不自禁。
穆青染迷糊睁眼,浑身都酸痛无比。
她想转身,却被箍着不能动。
禾沐唇瓣贴上穆青染的后颈,轻轻舔吻。
感受到姐姐的紧绷,有种诡计得逞的雀跃。
“禾沐!”穆青染本来气势很足,但声音又哑又低。
就好像点燃一只哑炮。
禾沐不怕死地说:“还是昨晚叫得动听一些。”
穆青染半晌没有动静。
禾沐猜不出姐姐是睡着还是生气,探头去看。
穆青染抓准时机,翻身制住调皮的小孩,眼含警告。
早知道年轻人体力这么好,昨晚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禾沐勾住穆青染的脖子,一双眸子较以前多了几分妩媚,“姐姐要知道节制。”
话这么说,手指却抚上穆青染的耳骨,羽毛一样,若有似无地撩动。
视线对上,都能看出对方眸中瞬间破芽的欲念。
又默契地同时压制回去。
“起床洗漱。”穆青染翻身下床,快步走向浴室。
“姐姐,一起嘛!”禾沐紧随其后,抓住姐姐的大拇指,仍像小时候那样,做她一人的小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