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宾酒店-
汪曼景办理完入住, 放下东西,就去提前选定的几个地方考察交通状况,以及生活设施的便利程度。
选择一个合适的办公地点, 需要考量的因素很多。除公司的员工素质之外,还要考虑周围的租金压力和居住质量。
她正好趁元旦假期约一些房主聊一聊。
做任何事她都想要做到最好, 若只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坐在办公室里随便选定一个地点, 她首先过不去自己这关。
对于她, 没有什么放假这一说。
早上刚乘坐完飞机,又在外面跑了一下午, 傍晚回到酒店的时候, 汪曼景就只想洗个澡上床瘫着。
然而,冤家路窄。
“你这个狐狸精怎么又来了?”萧琪忽然出现,挡住汪曼景的去路。
汪曼景皱眉, 显然不想搭理萧琪。
“你难道是想跟我的宝贝一起跨年吗?”萧琪愤愤道,“不可以!”
不是萧琪提醒的话,汪曼景都忘记还有跨年这种东西。
作为资深社畜,她一般都是睡一觉就过去了。
“我只是来出差。”汪曼景说。
“你是不是想麻痹我的思想?”萧琪绕着汪曼景打转,“你这个狐狸精还挺阴险的。”
“张口闭口都是狐狸精, 很没有礼貌。”汪曼景没有再提家教的事, 但也不能纵容大小姐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你要是不在宝贝周围出现, 谁乐意理你啊。”萧琪撇撇嘴, “想跟我抢宝贝的人,我就是不想好好跟你说话。”
这就是不用遭受社会毒打的大小姐吗?
真令人羡慕。
汪曼景冲萧琪露出一个假笑,“我很累,要回去休息。”
“你是不是想骗我离开,其实要偷偷背着我去跟Honey去跨年?”萧琪耿耿于怀。
她找禾沐跨被拒绝了。
宝贝不跟她跨年, 也不能跟这个狐狸精跨年。
“没错,我们还要一起吃晚餐,喝红酒,浓情蜜意,共度春宵。这个回答大小姐满意吗?”汪曼景被萧琪气得上头,她不能一个人生气。
“她都没跟我共度过春宵,怎么能跟你共度春宵?”萧琪张大嘴,“你们难道还要在我家酒店的床上……”
!!!
“不可以!”萧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允许自己再想那种可怕的画面。
宝贝怎么能光着身子跟这种狐狸精纠缠在一起!
汪曼景听着萧琪拍脑袋的声音,都觉得脑壳疼。
这大小姐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下一秒,她看到萧琪鼻孔里流出两道红色血柱,“你……”她抬手直指萧琪的鼻子,“你流鼻血了。”
萧琪抹了一把,指尖都是红红的血,“都怪你,我怎么能因为你流这么宝贵的东西!”
汪曼景觉得萧琪简直不可理喻,流鼻血不怪天干物燥,怪她干什么?
“萧小姐赶紧去处理一下吧。”不要挡我的路。
她说着就要抬脚继续往前走。
“我是不会允许你去找宝贝的!”萧琪一只手捏住鼻子,一只手抓住汪曼景的手腕,拖着往卫生间走,“等我洗完鼻子,你要带我一起去。”
去什么去!去哪里!
汪曼景有点抓狂。
“我没有跟学妹有约,真的是回房间休息。”
“你肯定是想把我支开,我又不傻!”萧琪认定了狐狸精就是特意来找禾沐跨年的。
汪曼景满脑子都是弹幕。
——你不傻吗?
——那么大个脑袋里装的都是干草?
——说人话怎么就不信呢?
——……
汪曼景被拽进卫生间,无奈道:“大小姐,可以松开我了吗?好好洗你的鼻子。”
“那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洗完,我要跟你一起去。”萧琪说。
“我真的是回房间休息。”汪曼景累了。
萧琪与她对峙,鼻孔里还在往外冒血。
汪曼景妥协:“行行行,我站在这里等你,你要是大出血死了,我还得被当嫌疑人带去警察局。”
萧琪这才低下头开始冲鼻子。
汪曼景双手抱在身前,疑惑,从小吃好的喝好的,营养应该挺充足的吧,怎么都没有补在脑子上呢?
水流冰凉刺骨,但鼻子里的血却是越冲越多。
萧琪有点失去耐心。
很快,眼泪跟着鼻血一起流出来。
“唉,不是,你哭什么?”汪曼景手足无措,“我没欺负你吧!”说你脑子不好不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吗!
“我是不是得白血病了?”萧琪声音哽咽,“我看电视剧里得绝症的女主都是突然间就流鼻血,然后就死了。”
“冬天天气干,流鼻血很正常。”汪曼景像是安慰但语气又不像是安慰,她不知道为什么辛苦一天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我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流这么多血,等一下会不会晕倒?”萧琪越想越难过,“我晕倒了你就可以去找我的宝贝,然后卿卿我我,一起在我家酒店的床上跨年。”
“你能不能把血止住再说话?”汪曼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往外挤。
她信了,萧琪的血再这么流下去,还真不一定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止不住。”萧琪不断往鼻子上拍水,“你不是也看到了嘛!”
汪曼景有很久没流过鼻血了,但小时候流鼻血,似乎家里老人有个土法子。
“把手给我。”她说。
“为什么要把手给你?”萧琪总觉得狐狸精要害她。
“帮你止血。”汪曼景也不等萧琪自觉了,直接扯起她的手腕,将手举过头顶。
哪个鼻孔流鼻血就举另一只手。
两个鼻孔一起流,那举两只手总没错吧?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
洗手台的镜子里,汪曼景站在萧琪身后,举着她的两只手,萧琪一脸迷茫,鼻子底下还有两道血柱。
“你其实是想让我血流身亡吧!”萧琪气恼。
这样举着手好像确实哪里奇怪。
汪曼景感觉自己的智商也被萧琪带跑了。
“你自己举着手,我帮你止血。”她说完,从兜里掏出纸巾,按在萧琪鼻子上。
萧琪:“那我就信你一次。”
汪曼景用纸巾擦去不断流出的鼻血,动作轻柔,与刚刚不耐烦的态度截然相反。
不愧是大小姐,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一样,她都怕手稍微重一点就会擦破皮。
萧琪举着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得好像是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还算狐狸精没那么恶毒。
过了一会儿,萧琪的鼻血止住。
汪曼景将带血的纸团扔进垃圾桶,洗了个手。
“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她提醒道。
“哦。”萧琪把手放下来,背到身后,别扭地说,“谢谢你。”
汪曼景刚想回一句“不客气”,又听大小姐说:“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蛇蝎心肠嘛!”
“我真是谢谢你啊!”汪曼景没好气道,“那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你这是不是美人计?不对,调虎离山计。”萧琪眨着眼睛想了想,“还是叫什么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看不出来,萧小姐对兵法还挺有研究的。”汪曼景语气中带着嘲讽。
“那当然了,我可是要站在宝贝身边的女人。”萧琪扬起下巴,冷哼,“别以为就你会靠事业征服宝贝,我也可以!”
汪曼景:“那希望萧小姐再接再厉,我要回去休息了。”
萧琪追上去:“你真的不是来跟宝贝跨年的?”
汪曼景:“我只是来正经出差的。”
“那你岂不是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跨年?”萧琪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差点把自己憋死。
“我不觉得孤苦伶仃,也不会刻意追求什么跨年的仪式。”汪曼景说。
“太可怜了。”萧琪说,“那我允许你跟我一起跨年。”
汪曼景:“……”不如让我死。
萧琪:“今天晚上卡宾有泳池派对,你也来吧。”
汪曼景:“我只想瘫着。”
萧琪满面狐疑:“你果然还是要背着我出门吧。”
“那你到我床上来看着我好不好啊?”汪曼景忍无可忍。
萧琪十分认真地想了想,“那也可以,我们走吧。”
汪曼景生无可恋地摆摆手,“随你吧。”
……
零点的钟声敲响。
狐狸精果然没有出门。
萧琪放心了。
而汪曼景心里想着,新年的第1分钟就跟瘟神在一起,今年不会是充满厄运的一年吧!
*
新年钟声过后。
禾沐听的穆青染要把卧室租给她,猜不透穆青染又是脑袋抽什么风了。
但是……
穆青染刚刚说什么,她家有暖气!
禾沐心脏在颤动。
不止亿点点。
南城有暖气的房子并不多,禾沐住的那一片几乎没有往屋子里安暖气的。
这诱惑对于她一个北方人来说,实在很难拒绝。
穆青染抬头望了半晌的天,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如果经常感冒会传染给其他人。”
“那又怎么样。”禾沐说。
“我被传染的概率最大,需要未雨绸缪。”穆青染说。
禾沐:“……”编,继续编,我倒想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穆青染又没听到回音,看向禾沐,“不收你暖气费。”
禾沐无语,和穆青染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说话。
“住,不住?”穆青染重复一遍选项,催促禾沐做决定。
“砰!”“砰!”“砰!”
天上的烟花还在继续炸响,愈发绚丽。
禾沐抬起头,就好像没听到穆青染的问话。
穆青染得不到答案,心口就像揉着一团棉花,塞得难受。
但再开口追问,就好像她很期待禾沐会住到自己家一样。
刚来南城的时候,她也很不习惯这里的冬天,知道滋味并不好受。
做出这个提议,本来就是对禾沐有好处的事,不爱吹空调又怕冷,当然很需要暖气。
直到整场烟花秀结束,禾沐还是没有回答穆青染的问题。
中心广场的人群陆陆续续散去,脸上无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和天上的烟花一样。
但穆青染脸上的表情堪称凝重。
走到车边,禾沐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穆总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不是在公司,不用叫穆总。”穆青染说。
禾沐没说话,视线仍是落在两人交扣的十指上。
仿佛很是迫切地希望另一只手的主人赶紧松开。
穆青染:“你叫学姐不是叫的很顺口么?”声音有点闷。
“叫学姐当然顺口。”禾沐只说这样一句话,没有给出为何顺口的理由。
穆青染盯着禾沐看了几秒,松开手。
坐上车,穆青染系好安全带,发车之前,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刚刚的提议,你还没有回答。”
不得到个确切的答案,就没办法安心开车似的。
禾沐漫不经心道:“我没说不答应。”
穆青染唇角动了一下,似乎是向上的弧度,但收得很快,面无表情说:“那你应该回答我。”
“我从小跟穆总一起长大的。”禾沐说。
穆青染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蹙眉。
“小孩当然是模仿着亲近的人的行为,穆总的言传身教,我没有辜负吧?”禾沐弯起唇角,是一个并不真心的笑容。
穆青染这回听懂话里的暗示。
意思是,不回答她的问题,是她教的。
禾沐继续说:“穆总不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否则我又要有样学样了。”
穆青染又陷入沉默。
禾沐也没指着她回应,靠到椅背上,目视前方,等着开车。
“你原来就很好,不用跟我学。”穆青染开了口。
禾沐投向穆青染的眼神有些意外。
“车里不开空调会冷,你忍一下。”穆青染又说。
难得惜字如金的人说这么多话,禾沐暂时将刺收回去,轻轻“嗯”了一声。
车停好,禾沐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没有发出任何邀请和信号。
穆青染手快于脑子,抓住禾沐的大衣衣摆,却不知自己想干什么。
“还要早起,我不想太累。”禾沐眯着笑眼说,“房东回家注意安全。”
称呼从穆总变成了房东。
穆青染不知道禾沐今天为什么叫汪曼景“学姐”叫得那么自然,却偏偏不叫她姐姐了。又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称呼而感到烦躁。
禾沐是故意的,听到穆青染特意提起她叫汪曼景学姐的事,便更加故意地叫得很生疏。
她能感受到穆青染占有欲,惹穆青染生气比“玩玩具”这件事更令她感到愉悦。
穆青染松开禾沐的衣服,说:“我只是想提醒禾总,把扣子扣好,省得又打喷嚏。”
她想到那个因为喷嚏而没能成功的吻,心里愈发烦躁。
“你叫禾总不也叫的很顺口吗?”禾沐说,“为什么用一些自己都不做的事要求我?是不是觉得我按照你的心意来,是理所应当的?”
穆青染怔了一下。
“觉得我的问题很奇怪吗?”禾沐半个身子探出车门,回头盯着穆青染的眼睛,“穆总恐怕忘记我说过的话,你早就把你的小孩丢了,那就没有资格再让她迁就你什么。”
若不是穆青染最近总是有一些奇怪的举动,她也不会说这些话。因为不想再对牛弹琴。
但现在,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穆青染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安静下来。
“我相信穆总也该知道,成年人的交际成本很高,没有谁会没来由对谁好如果是无条件的听谁的话。”禾沐继续说,“既然提出租给我一间卧室,我们也不过是从同事变成室友,我和谁走的亲近,应该轮不到室友管吧。”
穆青染无法再假装平静,却也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反驳。
“还有,”禾沐将穆青染的头发绕在指尖,唇角微勾,“随便亲室友,也是性骚扰。”
穆青染眼中闪过愠色:“我们恐怕不只是亲一下的关系。”
禾沐耸肩:“合约是合约,接吻是接吻,可别搞混了。”
说完,下车,关上车门,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背影潇洒。
她刚刚不过是随口诈一下,原来穆青染是真的想亲她。
这个答案倒是令她很满意。
穆青染收回视线,双手抓着方向盘,迟迟没有开车。
刚刚禾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毛茸茸的爪子拍在心脏上,明明不疼却让心颤得厉害。
*
禾沐回到家,放了一缸热水。
今天要好好泡个澡。
她将头发挽起来,塞进浴帽,跨进满池热水的浴缸中。
缓缓坐进去,适应了水里的温度后,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地张开。
禾沐端起手边的红酒杯,半眯着眼睛,慵懒而惬意。
她没那么喜欢喝酒,但今天,似乎应该庆祝一下。
进入新的一年,总要有点仪式感。
其实,是因为进入新的一年,还是因为穆青染的邀请。
她也分不清。
或许,是不想分清。
可是,就这样住在一起真的好吗?
穆青染会不会是因为她的若即若离,才像现在这样主动。
禾沐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将脑袋整个没入水中。
一秒,两秒,三秒……
“咳咳咳咳咳咳!”禾沐一边咳嗽,一边鼻腔喷水,从水里出来。
电视剧里的人有烦恼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为什么她们拍得那么美!
自己进去,只觉得所有的水都灌到鼻腔里,下一秒就要呛死了。
禾沐把鼻腔里的水清干净,拿毛巾擦干眼皮上的水珠,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瞎学电视剧里的人,都是假的!
泡完澡出来,禾沐微醺,心情莫名愉悦。
她拿起手机,点进KM大群。
逢年过节的,应该要发红包才对。
禾总大手一挥,在群里扔出几个最高额度的红包。
虽说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但假期的夜猫子还是多。
一看到老板发红包,瞬间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没几秒,红包就被一抢而空。
抢到红包的人一个个都在群里发“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有磕头的,有飞吻的,居然还有“为你做0”的。
这一波禾总的红包刚过去,下一秒,穆总也开始发红包。
刚刚抢红包的人立刻重复一遍操作,抢到之后,一个个发骚的表情包接连而出。
平常严肃的工作群也洋溢起过节的欢快氛围。
禾沐看到穆青染也冒出来,发红包的金额还比她大,立刻被激起胜负欲。
又来了一波。
之前没赶上的员工也纷纷抵达战场,竞争十分激烈。
仅仅一秒,全部红包都被抢完。
KM的员工就像是过年领到压岁钱,都笑得嘴角与太阳齐肩。
大半夜的,两个老总也太大方了。
有些在上家公司逢年过节只能抢到几毛钱的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这么大方的老板,谁不爱呢?
禾沐看着群里的花式表白,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手机弹出一个私聊信息。
[玩具:我的呢?]
???
禾沐揉揉眼睛,这是穆青染没错吧?
她看了一眼就退出对话框。
人有醉意的时候很容易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过了一会儿,消息再次弹出来。
这回,是一个红包。
红包上写着“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是默认的祝福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禾沐没有点。
三分钟后,又有一个红包过来。
[玩具:新年快乐]
禾沐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扔到一边。
穆青染不是喜欢欲擒故纵么?谁不会似的。
为了显示自己还没有睡觉,禾沐又在大群里撒了一片红包雨。
KM的员工又过了一波年。
手气好的,已经抢出一天的工资。
禾沐打了个哈欠。
手机弹出视频请求。
虽然手机就拿在手里,但她没有立刻点接听。
得意地看着穆青染的头像,摆了好一阵谱,才接起来。
“穆总有什么事吗?”
视频接通的一瞬间,穆青染便被屏幕里的人夺去呼吸。
面上表情也几近凝固。
禾沐双颊泛粉,没有一点化妆品,干干净净,看起来比刚煮熟的鸡蛋还要嫩还要软。
不知道戳一下,是什么感觉。
睡衣领口很大,有点溜肩。
穆青染的目光落在禾沐白皙的肩头,怎么都挪不开。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听筒传出禾沐的声音,微哑,仿佛带着挠人的小钩子。
穆青染清清嗓子,开口:“为什么不收红包?”
——“按照中国传统,都是长辈给晚辈发红包,上司给下属发红包,哪有小老板给投资人发红包的道理?”
不知为什么,穆青染听到小老板和投资人这样的关系,那种心口被塞了一坨棉花的感觉又一次被放大。
“我也算是你的长辈。”穆青染说。
——“你可别占我便宜!”
对面说完这句话,话题似乎无法再进行下去,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穆青染很不擅长找话题,抿着唇,好一阵,才说:“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我说明天就去了?”
穆青染屏蔽这句话,“我去接你。”她说。
“我还要收拾东西呢。”禾沐说,“女孩子搬家很麻烦的。”
“我这里什么都有。”穆青染说,“没有的现买。”
此时此刻的语气,有点霸道总裁那味儿了。
——“那等我明天睡醒了再说吧,我现在要休息了。”
禾沐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穆青染看不出她是不是高兴。
“还没谈租金。”穆青染急忙抛出一句话。
她只是,有点不想挂断。
——“你这么爱钻钱眼儿,还给我发什么红包?”
禾沐翻了个白眼。
穆青染喉咙动了一下。
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屏幕里的人很可爱,很想……
穆青染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租金再说,我还没想好租不租呢,没什么其他事要说,我就挂了。”
“禾沐。”穆青染轻唤一声。
那边沉默许久,“什么事?”
“没事,睡吧。”
穆青染也知道时间很晚,不应该再由着自己奇怪的情绪发酵。
她刚想说晚安,那边已经挂断视频。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穆青染盯着手机,久久未动,脸上的表情,似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