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雷和我合力止住了血,伊弗爽甚至帮忙缝上了特朗因的伤口。她很快指出,这血不是自己把他甩到墙上弄出来的,是从肩胛骨上的一串伤口里渗出来的。
“他被鲨鱼咬伤了,我想他不愿抱怨,所以瞒着我们。”阿杜雷带着不情愿的钦佩解释道。似乎恨不得鲨鱼咬到的是自己。有时候,小伙子的心思真是奇怪。
我顿了顿,没再往下问——要是当时阻挡鲨鱼进犯的人是阿杜雷,那特朗因怎么会被鲨鱼咬到?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在水中救我一命的不是阿杜雷,而是特朗因。
没必要说穿这点,让阿杜雷受窘(看,我也是很敏感的呢)。但是,特朗因挡住了鲨鱼,那阿杜雷当时在做什么?我想这永远不得而知了。我不会问阿杜雷的。特朗因真是好样的,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特朗因先是被鲨鱼咬伤,又被致命凶兽抛到墙上,成了重伤员。我们把特朗因送上床,敷好药,给予他应有的精心照料后,阿杜雷和伊弗爽相继走开了。我本想让他清静休息,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走不开。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想要读懂这张脸在我心中断断续续唤起的悸动。这张脸不再令我反感,反而挺讨人喜欢。我之前怎么从没意识到呢,其他人甚至会称之为有魅力呢。
久久盯着他看,又不怕被他误会,真是种奢侈的体验。平常我只能偷偷瞥他一眼,在他察觉前赶快转开视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看他,当然不是因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出于某种原因,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自从在沙滩上被阿杜雷偷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单方面返还这份青睐。我厌倦了思考那个混乱的时刻,想要平息心中的骚动。要是我能回到那个时刻,张大眼睛好好瞧瞧,我就会知道,亲吻到底感觉如何,自己是否喜欢。
看着特朗因沉静的睡颜,我决定让阿杜雷等等。现在,我可以和婚约对象分享一下纯洁的吻。无论我们的关系如何,哪怕只是个不明智的婚约,但是连一次都没吻过的话,那不是挺丢脸的事?
我俯下身,用手背触碰他的脸颊。又柔又嫩,像姑娘一样。不知道我这样想,他会不会情愿,其实也不是坏事啦。阿杜雷的脸又粗又糙,亲吻的时候剐蹭着我的脸。有了这柔嫩的脸,换换口味也不错。
我贴近他的脸,看到他的眼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了。“你在干吗?”他问,口气里没有恐慌,反而带着期盼,仿佛盼着我的行为如他所愿似的。
我覆上他的唇,这感觉难以言传,令人惊讶。我以为这只是某种临床实验,却意外地有感觉,和阿杜雷吻我的感觉差不多。
我拉开距离,特朗因瞪圆了眼睛,盯着我瞧。看得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我们为什么亲吻?”他问道。
“我们没在亲吻。是我在吻你,你被我吻。”我故意用力说道,让他明白情况对我来说很重要。
“听起来……不错。”他困惑地回答。
“不是你吻我,特朗因,是我在吻你。”
“我没意见啦,”他回答,“这个意思是,我和你——”
“什么意思也没有。”我又吻了他一次,封住了他的嘴(和他的期待),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