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歌昨晚本只是想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顺便等晏离生回家。
没错,只是顺便。
夜色藏住了雨幕,但藏不住淅淅沥沥的雨声,狂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挤了进来,窗帘被?卷起,猎猎作响。
电视打开便是《梁上飞燕》,她在?家没有看电视的习惯,所以这个?记录只能是晏离生留的。
宁歌抱着毛毯曲抱着腿窝在?沙发上,头下巴支在?膝上,看着电视机的跳动的画面发呆。
不得不说,自己的古装扮相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特别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我见?尤怜。
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扬,妆容精致,刻意勾引人的时候,尽是让人心动的媚意。
越看,宁歌越对自己的演技满意。
晏离生也在?追自己的剧,不知道他满不满意……
诺大?空旷的客厅,宁歌满脑子胡思乱想。
可直到最后,雨一直没停,晏离生一直没回,宁歌不小心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许皇后坐在?冰凉的宫殿里等,汉成帝却?在?昭阳殿和赵飞燕饮酒作乐……
夏天的雨季微凉,雨声淅淅沥沥,极好入睡,宁歌却?做了一晚的梦。
梦里,她是赵飞燕,晏离生是汉成帝。
赵飞燕魅惑君心,大?臣们对此痛心疾首,说狐狸精祸乱朝纲,迟早有一天会毁了国,讨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赵氏乱内,外?家擅朝。”
汉成帝却?只是冷笑一声,而后夺过侍卫的刀一挥,出头的大?臣倒下,金陵台下血溅三尺。
“还有谁想动我的小鸽子,上来!”
赵飞燕站在?花坛后面,看着那抹血,妖艳的笑,赵合德走过来,叫了声姐姐,赵飞燕脸上的笑意一收,猛然转身掐住赵合德的脖子,一脸冰冷:
“谁是你姐姐,陛下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
梦里的剧情,比历史更带感。
到了设定时间,火腿无?声地指挥扫地机打扫卫生,懒洋洋的小胖猫睁开了眼?,喵呜了一声,迈着轻盈的脚步跳到了扫地机上。
扫地机不堪重负,但又?格外?顽强的工作着。
兹兹--
一圈一圈的跑。
……
叮--
宁歌被?一阵铃声吵醒,她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眼?睛,揉完,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手?,刚刚掐死?了赵合德,却?又?温柔的给汉成帝甄酒。
然而美?人恩难消,就算在?梦里,晏离生扮演的汉成帝结局也并不是特别好,他耽于酒色,成了昏君,不理朝政,最后在?温柔乡里消亡。
有网友说,演过赵飞燕的她也是灾星,谁沾惹谁完蛋,时代新风也要完。
沙发太软,缩着睡着了一夜浑身都是疼的,宁歌晃了晃脑袋,放下手?拿起手?机看了眼?,看到了时间,也看到通知上多?了条未读消息,但并没有直接在?锁屏上显示。
在?心里暗骂了晏离生一句,宁歌下了沙发,赤着脚去开门。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布偶猫还趴在?扫地机上睡懒觉,长尾巴托在?后面,像拖把。
泡面也开始工作,听到动静,它滚着胖乎乎的身体在?门口横冲直撞。
宁歌还有些没睡醒,意识朦胧,不小心踢了泡面一脚,引起泡面一阵痛呼:
“妈咪,你踢到我了,好痛哦,要呼呼!”
小奶音一如既往的萌,但大?清早的听着却?一阵聒噪,让人头疼。
一个?机器人,要什么呼呼。
宁歌抵着眉心往旁边让了一步,“抱歉。”
“没关系,妈咪,是我不好,挡到你的路了。”
泡面贴墙站立,乖巧体贴简直得让人心疼,宁歌笑了笑,意识终于清醒了点。
可走到门前时,她还是困顿的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按着门把下压,一声轻微的电子声,门被?打开。
看着那自动弹开了一点的门缝,宁歌那清醒了一点的意识突然觉得不对。
有泡面在?,她为什么要自己来开门?
然后又?一想,更觉得不对了:
--只是密码锁,这是智能锁,面部识别或者指纹密码都行。
所以,晏离生为什么要按门铃?
难道不是晏离生……
宁歌一顿,门恰时被?打开,首先?入目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摄像头。
摄像头直接怼了进来,随后是一张圆润胖乎的娃娃脸:
“早啊,宁歌老师,惊喜吗?”
宁歌:“……”
她来不及逃,只来得及闭上刚刚因打哈欠而大?张的嘴。
“宁歌老师刚醒吧,我们方?便进来吗?”见?宁歌不说话,刘祥笑眯眯地问。
宁歌没说话,她下意识打开手?机,想和晏离生说一声,免得他待会儿回来撞上。
躲开镜头,食指假装不经意点了点,戳开微信便看到晏离生的消息。
他说,他今天不回来了。
哦,那就没事了。
宁歌放心的收好手?机,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对刘详大?方?地笑笑,而后点头:“当然方?便。”
一她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赤果地踩在?地上的脚趾忍不住蜷了蜷。
还好,因为两个?人住,她就算穿睡衣,睡衣里面的装备也是齐全的,绝不给晏离生那厮留一点豆腐渣。
看着对着自己的黑色怪兽,宁歌觉得有些庆幸。
就是刚刚长大?嘴打哈欠的动作,微微有些不雅。
于是宁歌请求:“刘导,能把刚刚那幕截了吗?”
刘祥笑得温柔,非常和善:“当然可以。”
于是,宁歌放心了,他把人迎了进来,一边给他们介绍,一边拿喝的。
毕竟是来人家家里,刘祥只带了两个?人和一套简易的拍摄装备。
房子干净整洁,东西很少,镜头跟着宁歌的介绍转了一圈,最后,跟着圆溜溜的泡面跑了。
很明显,相对于家居布置,他们对泡面更感兴趣。
就连坐在?沙发上专访的时候,绝大?部分话题都放在?泡面身上,刘祥对泡面非常感兴趣,连过来的主要目的都忘了,一直追着泡面研究。
直到,咔哒一声轻响,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男人径直走向沙发,一把就抱住了宁歌亲。
那时,刘祥几人正围着泡面摸泡面的头,就在?离沙发不远也不近的位置。
看到男人,刘祥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主要任务,他立刻抢过摄像机,镜头一转,对准了沙发上的两人。
……
对于后来的一大?串乌龙事件,宁歌一点都不想再?提,然而,圆润可爱刘祥导演非常感兴趣,在?宁歌耳边一提再?提。
“那一段能减掉吗?”宁歌扶额问。
刚刚还非常好说话的刘导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和善的像个?弥勒佛,好像说什么都能答应,但事实上却?相反。
“不能。”
他非常有自己的原则,固执的认为节目的真实性不可侵犯,完全忘了刚刚那个?宁歌一提就同意同样删掉打哈欠的那段的自己。
好的吧,宁歌无?奈,她记得合同上也是这么说的。
是她大?意了。
宁歌偏头看了眼?沉默了晏离生,而后看着刘祥,又?问:“那能重新拍吗?”
刘祥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晏离生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他低垂着眉眼?,脸色微沉,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刘祥被?吓了一跳,要拒绝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
若是大?佬提议要删要重拍的话……
那也不行!
他是一个?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能屈的导演,只崇尚艺术,从不向强权资本屈服!
可谁知,晏离生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刘祥,他只揉揉眉心对宁歌低声道:“昨晚通宵加班,困,我回房间睡了。”
说完,他面无?表情的转身上了楼,挥挥衣袖就离开,不带一丝留恋,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宁歌回头,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缓缓上楼,而后,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刘祥立刻回神,大?佬这明显是默认可播放不用?删减重拍。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于是,他立刻起身,笑眯眯道:“宁歌老师,素材已经拍好了,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就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他还对宁歌意味深长的眨眨眼?,善意的提醒了句:“明天要早起赶飞机,宁歌老师今晚别睡太完。”
音落,他便拉着他带过来的两人转身你就走,跟逃难似的。
宁歌:“……”
……
估计真的是太困,晏离生睡了整整一天。
这整整一天,宁歌对早上发生的事都耿耿于怀,她总觉得晏离生是故意的,自己被?出卖了。
越想,越觉得不爽。
这股不爽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泡澡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背有点痒,她伸手?摸了摸,突然想起为什么会痒的原因,顿时觉得更加不爽了。
定制纹身贴的时候,商家说纹身贴最好不过贴过二十?四小时,但也说了,就算超过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宁歌觉得自己被?骗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后背好像一离开水就痒。
宁歌烦躁地将头埋进浴缸吐了会儿泡泡,想着节目的事情,参加这档综艺的都是女?生,有女?生就会有攀比,明天又?是去海边,肯定要穿漂亮的小裙子。
她懒得和人比,但也不想被?比下去……
想到这儿,宁歌突然将手?从水面伸出,撑着浴缸两边起身,随手?拿起浴袍裹在?身上,出声大?喊:“晏离生,晏离生……”
半分钟过头,浴室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生,随后,浴室门被?敲响。
咚、咚--
大?概是因为室内充盈着水汽,敲门的声音闷闷的。
“宁歌,怎么了?”
声音从门外?传来,宁歌听出了声音里的急切和紧张。
“宁歌,说话,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宁歌无?声的转过身,背对着浴室门,咬着唇,就是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直到晏离生第三次询问的时候,宁歌才有动作。
还沾染着水珠的手?轻轻抬起,捏住浴袍两边往下一扯,浴袍缓缓拉下,一路抹去背上水珠,露出点点红玫的背。
沾了水汽的花,似乎开得更艳丽了些……
问三次过后,晏离生眉心紧拧,直接抬手?压在?门把上,用?力往下一按。
宁歌对他从不设防,无?论是卧室门还是浴室门,从来都不反锁。
当门锁被?打开,晏离生松了口气,可随即看到的一幕,又?让他把刚松了的气又?提了上去。
狭小的空间,白雾袅袅,美?人出浴。
宁歌曲膝抱着浴袍,背对着他坐在?浴缸边缘,白嫩的脚垂着,一颗一颗地往下滴着水,松松垮垮的浴巾堆在?腰部以下,露出大?片光果的背。
背上青墨色的藤蔓自腰窝处盘旋而上,朵朵红玫盛开,蝴蝶三两只环绕着花朵翩翩起舞。
晏离生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盘丝洞,宁歌便是洞里的蜘蛛精,身上仿佛有数不清的无?形丝线。
每根丝线始于她,终于他,牵引着他不住往前。
恍惚间,晏离生好像闻道了一阵花香,却?又?参杂着微甜的樱桃味儿。
像是好几天都不曾喝水,喉咙干涩的厉害,他将手?背于身后,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出声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又?多?沙哑。
宁歌抿抿唇,没回头,她单手?抱着浴袍防止完全掉落,而后伸手?往后一指,颐指气使:“帮我卸一下纹身,工具就在?架子上,用?袋子装着的那个?。”
她在?努力假装镇定,声音却?忍不住发虚。
屏息等了会儿,听到一声低低的“嗯”,随即,脚步声远了点,又?近了。
就停到身后。
宁歌下意识抬起头,挺直了腰。
磨砂的窗户紧闭着,似蒙了一层白色的雾在?上面。
浴室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浴缸里细微的水流声,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宁歌也不敢回头看。
不知过了多?久,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蝴蝶骨处,微凉,宁歌控制不住的狠狠一颤。
痒……
晏离生紧蹙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开,“有点红了。”
音落,指腹沾了更凉的东西落在?那处,缓缓往旁边移动。
酥酥麻麻的痒顺着血液四处奔流最后集中到心脏,心跳似乎都快了半拍,宁歌紧紧咬着唇,怕自己发出出声音,僵硬着,不敢动。
明明,小橘帮她贴的时候,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场面,不要慌,宁歌捏紧了浴袍,缓缓呼出一口气,在?心里暗示自己。
卸个?纹身贴而已,不是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心动了……
晏离生垂眸,手?下的动作很认真,看着纹身痕迹一点一点变淡消失,他心里躁动得不行,却?只能死?死?压着。
还不是时候,已经忍了怎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他不应该答应,却?又?舍不得放弃这项难得的福利……
时间好似被?无?线拉长,浴室没有开冷气,很热。
晏离生扔开了工具,将手?放进浴缸中沾了水,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
这次,不是凉的,很烫,更折磨难耐了些,宁歌不住挺腰往前躲了躲,终于再?次出声:“耳朵后面还有。”
可往前躲的腰突然被?一把扣回,自己抓着浴巾的手?被?握住,扣着她的手?心滚烫。
宁歌浑身一僵,就算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有多?炙热,绝对比他手?指的温度更高。
也许是因为精神太集中,宁歌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一点一点的接近和每一次呼吸落在?自己的背上的温度。
随后,耳畔的蝴蝶被?薄唇咬住,低沉沙哑的声音模模糊糊:
“宁歌,我是不是让你对我太放心了?放心到……让你觉得我不是男人……”
声音一路黏糊地往下,贴着肌肤。
宁歌咽下一声轻呼,不由自主的高高扬起了脖子,看着天花板发散的白光,狐狸眼?晶莹光亮,眼?尾微微发红。
热意蒸腾,呼吸渐急,欲、望滋长。
宁歌从未觉得晏离生不是男人。
她只是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若是晏离生再?强硬一点,她也是想的。
纵使曾经心里再?埋怨不甘,但是对晏离生,一直都是喜欢和爱占上分。
年轻人,就应该纵情欢乐,何必要勉强自己,克制欲、望……
紧紧抓着浴巾的手?指被?一根一根缓缓掰开,宁歌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不反抗的行为像是某种暗示。
一根、两根、三根……
她只裹了一件浴袍,只要十?根手?指都被?掰开,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背后黏腻,滚烫。
当手?指离开浴袍的时候,宁歌缓缓闭上了眼?睛,无?力的往后靠,手?也被?反剪在?身后,身前曲线傲人。
宁歌有些坐不稳,往下滑了一点又?被?捞上来,水面微微荡漾起伏……
深深一吻过后,唇继续往下,肩膀被?咬得一痛,宁歌皱了下眉,理智暂时回笼。
“唔,不可以,明天要去海边。”她挣扎着说道。
晏离生一顿,抬起了头,挑眉:“要穿泳装?”
“嗯。”宁歌点头。
“要露很多??是露这里、还是这里……”
背脊一麻。
宁歌:“唔……”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用?唇指地方?!
生怕不留下痕迹吗?
宁歌挣扎了下,努力想保持最后一丝丝少的可怜的理智,想伸手?捞浴袍,却?发现浴袍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沉进了浴缸底。
她索性一咬牙,用?最快的速度转身,钻进了晏离生的怀里,死?死?抱住他,不让他看,却?不小心撞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晏离生闷哼了一声,抱紧了怀里的人,像是要把她镶入骨血。
“不行,不能有痕迹。”宁歌低头埋进晏离生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晏离生嗤笑了声,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垂眸深深地看着她,低声:
“宁歌,我现在?给你两个?选项。”
“你说。”
晏离生低头亲亲她,“要么杀了我,要么,给我。”
说话间,他的汗自额角滴下,宁歌眨眨眼?,有点想逃,但又?心疼晏离生忍得太难过,“我们一定要玩这么大?吗?”
“刀有点远,要下楼,我懒得去。”
晏离生没说话,只死?死?盯着她,目光像狼。
这样的他,特别让人心动。
宁歌狠狠咽了口口水。
果然,肌肤之亲是让两人感情升温最佳手?段。
可是宁歌了解这个?男人,她不是不愿意,只怕他一发不可收拾,没完没了。
她每天要早起赶飞机,还要去海边。
想了想,宁歌勉为其难的伸出了手?……
晏离生眉心突突跳,盯着那只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歌舔舔唇瓣,红着脸说:“没鱼就别嫌弃虾了,喂你吃点肉末末。”
晏离生:“……”
……
作者有话要说:宁歌:虾米再小,那也是肉肉哇,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