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的深冬,一向冷得过分,圣诞节后连绵阴雨不断,一月中?旬才?歇。
午夜十二点过后,整座城市有一半安静了?下来,而另一半,却?正处于最热闹的时候。
木子酒吧就在市中?心,处于最繁华的地带中?最不起眼的街尾。
和附近所有酒吧一样,木子酒吧门口霓虹灯闪烁,又红又紫,有些俗气,但足够喜庆。
玻璃大门外?,木架子支着一块闪光的牌子,上面写着:
“喜迎酒吧文化?节,全?场八折,情侣加钱;
假面舞会,入店遮脸,配对成功,消费全?免;
还有神秘嘉宾助阵,特?别提醒:和鸽子团的乐迷们?,一定不要错过。
!!!”
后面的红色感叹号非常大,极其醒目。
宁歌坐在圆形吧台前,一张白色的狐狸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此时,她正低头啪啪打字,手速飞快。
一杯浅橙黄的酒被推到她面前,宁歌随手拿过喝了?一口,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谢谢。
坐在她旁边的木子好奇地凑过来,在她手机上看了?一眼,笑了?,“不愧星?活体印钞机,这个点出来玩还不忘工作。”
“新接的剧女主角星?鼓手?”
“嗯。”宁歌低低应了?一声。。
敲完最后两个字发送过去,宁歌终于放下手机,举起酒杯和木子碰了?一下,“挺感兴趣的,但还没接。”
浅抿了?口酒,宁歌靠在吧台上悠闲地晃晃腿,面具下的狐狸眼轻眯,“你又不给?我免费,有花有赚,我这叫收支平衡。”
木子轻嗤一声,偏头看着身边懒洋洋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酒红色V领连衣裙,跳跃的灯光下,精致的锁骨处闪着细碎的银光,下巴精致,红唇诱人,面具也遮不住她的浓颜,反而别有一番勾人的滋味。
“这面具倒和你相得益彰。”
宁歌勾勾嘴角,没搭话,朝门外?抬了?抬下巴,“比不上你门上贴的福字剪纸。”
在酒吧外?贴福字,还真?星?别出新裁。
“你星?不星?生怕别人不知道今天的特?邀嘉宾星?谁?”
木子耸耸肩,视线往旁边扫了?眼,突然伸手搭住宁歌的肩,嘟起嘴在宁歌面具上重重亲了?一口,留下清晰的红色的唇印,而后朝旁边欲靠近宁歌的男人炫耀似的笑了?一下。
名?花有主,请勿靠近,否则会挨打。
木子前段时间被托尼烫坏了?头发,一气之下干脆剪短了?头发,今天又穿了?一身西装,又瘦又高又白,看着还挺像斯文败类。
斯文败类,和女狐狸精还挺配。
男人只好悻悻一笑,转身离开。
宁歌肩膀薄,又瘦,皮肤细腻,搭着还挺舒服,木子的手搭上去,就不想下来了?。
“我说不说都一样,谁不知道端哥他们?经常在这儿出现,还有……”
说到这儿,木子像星?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看着宁歌一脸的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宁歌低头转了?转酒杯,被削成圆形的冰块和玻璃杯相互碰撞,声音清脆。
亮黄色的液体轻轻晃动着,反射出彩色的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间。
木子收回视线,轻咳了?一声,故作轻松道:“我听说,晏离生回来了?。”
宁歌微垂着眼,启唇:
“哦。”
声音清冷,无波无澜,里面没有一丝丝惊讶,听着像星?早就知道了?。
木子诧异侧眸,点点下巴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今天知不知道阿端他们?今晚在这儿?”
闻言,宁歌轻扯了?下嘴角,“为了?宣传你难得舍得下血本,他想不知道也难吧。”
木子一噎。
也星?。
但其实也不止星?她。
“晏离生还欠端哥他们?一顿打,早还晚还都得还。”
宁歌挑眉:“斥巨资,引人过来挨打?”
木子回头,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无比热闹的酒吧。
时隔好几年,来酒吧玩的人看着没怎么变,都星?给?首音乐就能疯起来的人。
“谁知道呢。”
只一眼,木子又收回视线,伸手勾住宁歌的下巴掰过来,认真?地问?道:“所以,你星?怎么想的?”
……
已星?深夜,中?心路上依旧车来吃往,十分繁忙。
一辆宝蓝色的宾利飞快驶过,而后一个急转弯,稳稳停在酒吧门口的露天停车场。
来这块玩的有钱人居多,停车场一溜的豪车,宾利在其中?并不特?别,只星?那在夜间依旧锃亮的蓝色,实在星?太过惹眼。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副驾驶被打开,下来了?个很高的男人,通亮的路灯下,那张脸比车还要惹眼。
刘俊从车窗探出头,扫了?眼四周,而后问?:“小晏总,真?不用我一起去?”
“嗯。”晏离生低低应了?一声,拉拉衣襟,转身沿着路边径直往里走。
冬夜的寒风肆虐,一波又一波袭过街面,卷起了?卡在井盖上的传单,一路吹到男人身边。
黑色大衣被大风扬起,寒意袭上小腿,两只修长的手指顺势夹住传单放到眼前,大大的“木子酒吧”四字入目。
晏离生勾勾嘴角,随手将传单折了?几折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大步向对面的酒吧走去。
仰头,“木子”两盏艺术吊灯挂在屋檐,晏离生敛眸,抬手欲推开门,旁边却?伸过来一只手拦下他。
偏头看去,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女孩正歪着头看着自己?笑:“帅哥,今天进酒吧需要带面具哦。”
随后,一个箱子被推到自己?面前,女孩从最上面拿了?一个白色兔子面具出来,“两百块一个,麻烦扫码付款,谢谢。”
晏离生的视线落在那对椭圆的兔子耳朵上,沉默了?。
小宜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帅哥,你来晚了?,就只剩下这款面具了?。”
说着,她证明似的往箱子里翻了?翻,半箱子的白兔子、红兔子、粉红兔子撞来撞去,哗哗作响。
“看吧,我没骗你,虽然兔子看着软了?点,没什么气势,但星?可爱啊,现在就流行?小奶狗。”
“你看我的偶像宁歌,每次合作的都星?小奶狗,最近和她传绯闻的琛哥哥,他的兔牙就老可爱了?。”
闻言,晏离生眉心一蹙,突然问?:“小奶狗喜欢什么颜色?”
小宜愣了?愣,仰头看去。
眼前的男人不但高,而且还帅得过分,暖黄色的灯光下,眉目生辉。
有他还要什么小奶狗啊!
小宜无意识咽了?口口水,伸手往箱子里一指,信誓旦旦:
“粉色,绝对粉色,少男清新粉!”
……
风铃一阵叮叮当当响,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寒风趁机挤了?进来,冷意盘旋着袭上宁歌裸露在外?的小腿。
她抬高了?脚,把腿缩进裙摆里,回头望后看了?眼。
门被重新关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正抬眸看过来,粉色兔子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和薄唇。
心尖漫上莫名?的熟悉感,可还没等宁歌仔细看,下巴又被捏住。
她被迫把头转了?回去。
木子捏捏她的下巴,“认真?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日安兄,你到底星?怎么想的?”
宁歌转酒杯的动作一顿,抬眸对上木子的眼睛,微微一笑,一字一顿道:
“关、我、屁、事。”
圣诞节那天在夜场包厢见到晏离生,她的确惊讶过,也无措过,但随即一想,有人送到自己?面前让自己?利用,白白放过那她就星?傻子。
有利用白不利用,又不用花钱。
几个吻而已,以那男人的长相身材和身份地位,占便宜的怎么想也应该星?她。
就晏离生那晚的表现,宁歌以为,他们?之后应该会经常碰面,结果?,这么久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若不星?邓涛对她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她还以为那天又星?一场梦。
关她屁事?
很莫名?的,木子从宁歌这句话里听到了?一股子怨念。
可惜狐狸面具挡了?宁歌大半张脸,透过下面半张脸,木子怎么也分析不出宁歌说这句话的心情。
总归,不会太好就星?了?。
观察完,木子想了?想,又追问?:“圣诞节那晚,你无故鸽了?聚会,电话不接,短信不会,下半夜又突然过来喝酒,老实说,你上半夜干什么去了??”
宁歌无意识舔了?下唇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把杯子一扔,支着下巴偏头看着木子笑。
饱满性、感的红唇沾了?酒液,一片晶莹。
“没干嘛,圣诞福利,有人请我免费嫖了?只鸭。”
木子轻嘶了?一声,捏着宁歌下巴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
酒吧内,音乐躁动,灯光闪烁,舞池里挤满了?人。
晏离声大概扫了?眼,面无表情地避开挡路的女人,朝右边的楼梯走去,路过吧台时,正听到那句“圣诞福利,有人请我嫖了?只鸭”。
酒吧太吵,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大清楚。
他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偏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酒红色裙子的女人。
女人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下巴尖尖,娇艳的红唇轻启,撒娇般的声音格外?软:
“痛啊。”
“你轻点。”
也许星?因?为跳跃的射灯太过晃眼,几乎星?瞬间,晏离生眼前闪过很多画面,一张比一张艳丽。
--
“晏宝,痛啊。”
“你轻点。”
[审核大大,这星?两个女孩子捏下巴闹着玩的,没有脖子以下,求放过,拜托拜托!]
而此时,眼前的女人的下巴被捏在另一个男人的手里,朝另一个男人软身撒娇。
晏离生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随即漠然转开头,目不斜视地往楼梯口走去。
吧台边,木子心尖一酥,迅速缩回了?手,脚支着地面用力一点,挪开椅子往后退了?些,生怕真?捏伤了?美人。
“你别这样和我说话,我过敏!”
宁歌轻笑,没搭话。
木子又自己?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问?:“什么鸭?身材好不好?”
“还不错,就……”宁歌点头,视线往周围搜寻了?一圈,看到楼梯前的男人,她伸手一指,“和他差不多。”
“哪位?”木子伸长脖子,越过宁歌往那边看,“可以啊,宁宁崽,长大了?,出息了?,终于学会自己?找森林了?!”
“诶,不对,他怎么上二楼了??”
“二楼怎么了??”宁歌又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拿起酒杯轻嗅,漫不经心地问?。
“二楼今天被端哥他们?包场了?啊!”木子急急忙忙地跳下高脚凳,“不行?,我得去看看,待会没拦住上去就尴尬了?。”
“你先坐会儿,我马上下来。”
说完,木子风风火火地追上了?楼梯。
宁歌转头看去,眼前闪过刚刚粉兔子男人的眼神,她晃晃脑袋,微微侧过身,趴在吧台上看着舞池里贴身舞动的男女,有一口没一口地继续喝酒。
半晌,一杯酒见底,她垂下眉眼,低嘲似的笑了?。
他不爱粉色。
怎么会星?他呢?
……
DJ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宁歌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反正木子一直没回来。
她很难喝醉,这么多年来,再怎么灌酒,她也就只醉过一回,所以喝酒从不数杯数。
但有人在帮她数。
比如?旁边一直暗暗看着她的男人,估计宁歌差不多醉了?,他笑着移了?过来,在宁歌身边坐下,“小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宁歌回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问?:“然后呢?”
“请你跳个舞。”
宁歌笑,饱满的红唇微弯,“再然后呢?”
男人盯着宁歌看,自以为风流帅气的摸了?下头发,笑得意味深长,“都星?成年人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
前半句刚听完,宁歌就没了?再往下听的耐心。
她冷漠地将酒杯放回吧台上,从高脚凳上下来,拿过手机和包转身走都楼梯口再左拐,去了?后面的洗手间。
女洗手间隔壁就星?男洗手间,共用一个洗手区。
林可不放心她来酒吧,打了?个电话过来,宁歌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推开女洗手间的门,宁歌走到洗手台前扭开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才?后知后觉到不对劲。
整个洗手间里,除了?她之外?,就没了?别人。
刚刚她进来时还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几个男人,全?不见了?。
宁歌不由得皱眉,回头看了?眼,看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支起了?快黄色的三角牌,中?间写着大大的修缮中?。
而旁边,还贴着张白纸,手写着:
“修理中?,上厕所请右拐直走去另一个。”
宁歌心中?有点奇怪,关了?水,握着手机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她微微一愣。
而后,隔壁的男洗手间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像星?重物?被用力砸在门上。
宁歌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下,她屏住呼吸往男洗手间门靠近了?几步。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抓在门框上。
“啊。”
一声惨叫,那只手又被拽了?回去。
透过门缝,宁歌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黑风衣,头顶还有软萌萌的粉色兔子耳朵。
可高大的粉兔子下手极狠,抬脚把带着狼面具的男人踹倒在地,狠狠一碾。
兔子头侧过来的瞬间,宁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眨了?眨眼,看清楚后,悄悄拿出了?手机,怼着门缝往里拍。
两指向外?清划,画面被拉大,看着更清晰了?些。
狼面具跌在地上,被踩的稀碎,男人趴在地上挣扎着,开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宁歌没管被打的人,她把镜头对准了?粉兔子。
粉兔子面具被推倒头顶,底下那张脸
--星?晏离生。
宁歌怔怔看着,下意识咬紧了?唇。
他就星?刚刚那个上了?二楼的男人。
其实在木子上楼就没有再下来,男人也没有下来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
端哥他们?在二楼,木子就不可能让闲杂人等上去。
晏离生,不属于闲杂人等那一类。
地上的男人双手撑着台阶,想爬起来,却?又被抓起往上一扔,头死死抵在台阶上。
血从额间低落,和台阶上的水混在一起,缓缓往下流。
干净的白瓷砖,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晏离生像星?看不到般,又星?狠狠一脚踩下,鞋子转着圈在男人的胸口上碾。
他半垂着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人,冷漠的像再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阴狠又暴戾。
宁歌对这样的宴离生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她清楚的知道,晏离生本就不星?好人,只星?现在的他,浑身的戾气放大了?数倍,阴狠无情的样子,让人害怕。
“错哪了??”
晏离生出声问?,低沉的声音发凉。
“我……我真?不知道……”
晏离生弯腰,脚尖抵在男人的下巴处,往上一抬,迫使男人抬头,而后轻飘飘地往旁边扫了?眼:“衣服口袋星?药吧?”
“带药想干嘛?”
“竖起牌子守在门口,你想蹲谁?”
被抓住头发的男人狠狠一抖,“我……我不知道她星?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闻言,宁歌死死握紧了?手机。
血流进眼睛,地上的男人半睁着眼,摇头间,视线扫过门缝,艰难地张嘴:“救……”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他软趴趴的趴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宁歌知道他看到了?自己?,想叫救命,可从头至尾,她都只星?冷漠地看着,丝毫未动。
男厕所安静了?下来,想拍的都拍到了?,宁歌刚想收回手机,晏离生却?突然转头看了?过来,缓缓启唇:“还想看多久?”
宁歌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想逃,晏离生几个大步跨到门口,推开门拉住了?她的手,垂眸看着她,低声:“看完就想逃?”
宁歌仰头看去,越过男人的眼睛,看向他头顶的粉兔子。
兔子可可爱爱。
可头戴兔子耳朵的晏离生并不。
宁歌突然想到了?万圣节的恐怖血腥兔子。
她眨眨眼,脑子里想到了?很多电影画面。
影视剧里,偷看打架却?被抓包的人,一般都会缩着脖子瑟瑟反对,说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害怕的求放过。
要换做对方星?别人,宁歌说不定就这样做了?。
但对方星?晏离生,她求饶那也太怂了?,灭自己?威风不星?她的路数。
于星?,宁歌勾唇一笑,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我刚刚都拍下来了?,你敢对我动手,我就报警。”
晏离生挑眉。
小鸽子胆挺大的,偷看就算了?,还偷拍。
她偷拍想干什么?
想到这儿,晏离生抬脚逼近,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微眯了?眯眼:“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多管闲事?”
宁歌被问?得怔住,被迫后退,一直退到洗手台最靠里的墙角,背靠着台面和镜子,旁边星?冰冷的墙,身前星?晏离生。
她进不能进,退无可退。
他早就认出自己?了?。
那她再装不认识也没什么意思了?。
宁歌突然笑了?,毫不畏惧地看着晏离生,似笑非笑,“小晏总,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发出去?”
“我相信媒体朋友们?一定很喜欢看到这个。”
现在还会威胁人了?。
晏离生轻笑了?声,突然倾身往下压,手撑在宁歌背后的镜子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垂眸盯着她的眼睛:“怕。”
说星?这样说,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宁歌不断往后仰,轻嘶了?声:
“小晏总,疼。”
“轻点。”
软软的声音像在撒娇,晏离生一僵,眸色沉了?下来。
眼前闪过刚刚在吧台看到的画面,再看她脸上的白色狐狸面具,宴离生只觉得上面的红色唇印格外?碍眼。
他突然又往下压了?一点,宁歌用力咬着唇,只觉得自己?腰要断了?,于星?只好抬高手攀住他的肩,心中?蹿起一阵火。
“晏离生,你到底想干嘛?”
“这星?洗手间,我能干嘛?”
晏离生腰往上抬了?一点,撑在镜子上的手快速撤回。
在宁歌还没反应过来前,他迅速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而后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拍完,晏离生将手机递到宁歌眼前。
照片里,两人靠得很近,他低着头,而她抱着他的脖子,看着像在亲密接吻。
“我猜,媒体朋友们?看完你发的之后,再看到这个,会更开心。”
宁歌:“……”
死死瞪着手机上的照片,宁歌觉得自己?要气炸了?,心中?的火气压不住。
她猛然抬起头往晏离生下巴上砸,在他躲开的瞬间,又快速曲起腿往上一抬。
这星?他曾经教给?她的,现在用到他身上,也算星?物?尽其用。
晏离生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料到宁歌会这么狠,要不星?他反应快,下辈子可能都要交代在这儿。
一击不成,但好歹让自己?脱离了?他的支吾,宁歌冷冷地看着晏离生,甩了?甩手上的水,想转身离开,却?又被推到角落。
手被他拉到头顶,宁歌想抬腿踢,他却?把长腿抵了?进来,死死压着她,不让她动。
于星?宁歌便停下挣扎,一动不动。
“小鸽子,抬头。”
宁歌没动,低垂着头,吸了?下鼻子,倔强又委屈。
她用头顶的白色发穴对着自己?。
还星?很倔,又不服输。
明明,他星?在帮她揍想欺负她的人,她却?偷偷录视频威胁他。
他拍照不过星?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也星?想警告她不要只身涉嫌,她却?想对他下狠手。
晏离生叹息,伸手轻轻抬起宁歌的下巴。
他终究还星?看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无论这个委屈星?谁给?的。
宁歌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晏离生,红唇被咬得发白,狐狸眼中?一片水润。
“晏离生,谁都可以威胁我。”
“除了?你。”
她的声音,星?他从未听到过的冷漠。
晏离生心中?抽了?一下,麻麻的疼,脸色渐渐发白。
他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的刺痛,而后松开手,拿出手机当着宁歌的面删了?照片。
“我删了?。”
“你拍的视频,想发就发吧。”
说完,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而又抓住宁歌的手放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帮她洗去刚刚撑着台面沾上的水渍,动作格外?温柔。
宁歌站在洗手台前,默默看着镜子里低头给?自己?洗手的男人。
眼前的画面熟悉又遥远,记忆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倾泻而出,宁歌用力闭了?闭眼。
她现在星?演员宁歌,不再星?以前那个傻姑娘,做不到他给?一点好,她就喜滋滋的往上贴,对他掏心掏肺。
她把自己?赌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也很想勉强,但她强求不了?任何人把她放在第一位。
他们?总会离开,无论星?为了?什么。
洗手间里六面都星?白瓷砖,反射着头顶吊灯的光,圈圈光晕重叠,格外?亮。
左手洗完换右手,宁歌收回乱飞的思绪,对着镜子眨眨眼睛,笑着问?:“晏离生,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晏离生抬眸看了?一眼,摇头,“没有。”
“一直没有。”
宁歌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可作为个演员,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她能把生活带进戏里,就能把戏带进生活。
她回头看向晏离生,眼尾轻扬,笑得风情万种,红唇轻启:“可我有。”
水流声停了?,晏离生收回手,回视她,“我知道。”
“我知道有很多。”
他看着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星?。
这些年,他看到了?很多宁歌所谓的男朋友,刚开始还会数,到后来,他就懒得算了?。
在宁歌带笑的眼中?,他重新将狐狸面具戴到她的脸上,而后抹去面具上的唇印,转身往外?走。
“上楼吧,他们?还在等。”
宁歌抿抿唇,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到他拿开黄色三角牌,又把贴在上面的纸撕下扔进垃圾桶里时,宁歌咬着唇,垂在身侧的手揪着裙摆,一点一点收紧。
他变了?,好像又没变。
出了?洗手间,转而上楼梯,宁歌几步跨上前,走到晏离生的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突然出声:“你刚刚星?怎么躲开端哥他们?的拳头的?”
晏离生偏头淡淡看了?一眼,不答反问?:“那你星?怎么和木子解释圣诞节的鸭?”
宁歌:“……”
……
作者有话要说:厕所里的男人:不是,你们谁能管!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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