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
“顺便还?给你带了梅花糕,还?好烫的。”
女孩的声音的声音,听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开心,隐约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晏离生有片刻的怔愣。
对上?女孩水润润的大眼睛,他心骤然一软,就?像被钥匙上?的狐狸尾巴轻轻挠了一下。
压下心中陌生的感觉,晏离生接过宁歌手上?的纸袋,低低地嗯了一身,往后退开半步,让她进来。
刚出锅的梅花糕暖呼呼的,就?算隔着袋子,也能闻到甜糯的红豆香。
晏离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宁歌反手关了门,弯腰换鞋时恰好看到鞋柜上?的钥匙圈。
古铜色的金属钥匙环置于木架子上?,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悬空坠下,因她关门的动作一晃一晃。
宁歌不由咬了下下唇,再看向眼前的男人时,她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嘴唇煽动了两下,但是什么也没说。
……
自她进门,空气中微甜的樱桃香味似乎又重了几分。
天冷,女孩在外走了一路,身上?带着凉气,薄雾黏着她帽檐上?白色的小绒毛变成小水珠,在光下晶莹透亮。
晏离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总觉得,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仔细想?想?,他又想?不出来。
不大不小的密闭空间,单身男女共处一室,总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晏离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袍,后知?后觉到不好,解释了一句:“我衣服刚刚烘干。”
说完,他将纸袋在茶几上?放下,拿着衣服准备去对面换。
可他还?没来得及抬脚,宁歌就?出了声:
“哦,那就?快去穿衣服吧,别着凉了,换好来吃东西,梅花糕要趁热吃。”
“你应该知?道我家浴室在哪吧?”
晏离生:“……”
见?宁歌并不在意,他微微点了下头,转身往浴室走去。
她的浴室很小,和小宾馆的格局是一样的。
但就?和她的房间一样,浴室里东西不多,干净整洁,充斥着微甜的樱桃香。
晏离生下意识往架子上?的沐浴露上?看了一眼,看到了两只黏在一起的粉色樱桃,而后,他又抬手看了下手腕。
总觉得,之前戴手表的地方,现在也是樱桃香。
……
晏离生的动作很快,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宁歌水还?没有烧好。
听到声音,宁歌回头看了眼,嘴里叼着袋纯牛奶,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我请你吃晚饭,你想?吃红烧排骨还?是香菇炖鸡?”
闻言,晏离生挑了下眉:“你都?会做?”
宁歌点头,“当然会,你想?吃什么我都?会。”
“冰箱上?面有个袋子,你拿过来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挑了个最?大的勺子,把小奶锅里的西红柿捞出来,又换了锅水继续烧,而后低头慢吞吞地撕西红柿被烫卷起来的皮。
小冰箱比他还?要矮很多,晏离生一眼就?能看到上?面的白色超市购物?袋。
他随手拎起,重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轻飘飘的。
晏离生垂眸看了眼,沉默了,“……”
满满一大袋子的方便面,什么口味都?有。
这?个,他应该也会。
晏离生扯了下嘴角,走回开放的小厨房,将袋子放在台面上?,靠墙看着。
煤气炉伸出的蓝色火舌忽长忽短,小锅里的水冒起了小泡泡,热汽袅袅上?升。
宁歌还?在给西红柿撕皮,太烫了,她捻着指尖撕好后,习惯性的将手放在耳朵上?。
这?是小时候林青曼教她的,她一直记得。
那时候她最?喜欢吃西红柿炒蛋,林青曼便经常给她做,看多了,她也就?会了。
之后,她被送去宁伟家,徐梦来提前打听到她的爱好,也经常买西红柿回来做菜,番茄炒蛋,番茄炖牛腩,番茄鱼汤,各种?各样……
半人高的她喜欢围着灶台、跟在徐梦来身后当个小尾巴,帮忙给西红柿剥皮。
小小的年纪,做好任何一件小事,都?有满满的成就?感。
后来,双胞胎出生了,宁伟家里的西红柿就?少?了,因为双胞胎不喜欢。
她那时不知?道,为了融入那个家,她尝试着照顾双胞胎,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给双胞胎,可他们不吃,她知?道她做错菜了。
后来,她才明白,这?和它?做什么菜无关。
有些事,和努力?的方向是没有关系的,和努力?也没什么关系。
宁歌想?通了,做菜还?是做自己喜欢吃的,不用讨好任何人。
上?大学?一个人住在外面,她学?会了做各种?菜,但没太多时间捣鼓,吃的最?多的还?是方便面。
想?奖励自己的时候,就?往泡面里加番茄、牛肉丸、火腿……
哆、哆、哆……
小刀切在塑料粘板上?,西红柿碎成小丁。
她低头切得认真,头发垂下来一缕,又被她很快用小拇指撩开。
晏离生突然觉得宁歌就?像是雪地里的小鸽子,低头在雪地里啄啄啄,认真又执着,就?算有人靠近也意识不到。
看似胆大包天,但其实只要被轻轻碰一下,就?会被惊得到处乱飞。
小鸽子将西红柿丁全部放入煮开的沸水之后,又拿过袋子,偏头问:
“你还?没说那你要吃什么味道的?”
雾气晕染了她的眉眼,就?像小时候看到老照片,磨了皮,浓颜也不减丝毫。
晏离生偏过头,看向购物?袋,“我不挑。”
“那就?红烧牛肉,吃吗?”
“好。”
确定?好之后,宁歌翻出两包泡面,想?撕开,可是手上?水太多,总捏不住。
她却像是和包装袋死磕上?了,换了很多个角度撕,根本?就?忘了她身后还?有个人可以帮忙。
小鸽子,是只犟鸽子。
最?后,晏离生看不下去,从她手里抽过泡面,修长的手指黏在边缘处,一扯,密封的包装袋轻易地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还?要干什么?”
宁歌愣愣地盯着方便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朝晏离生笑了一下,吩咐道:“还?有调料包,都?要撕开。”
她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有着晏离生看不懂的光。
“嗯。”
晏离生应了一声,移开视线,拿起方便面将里面的调料包一一撕开,一包一包递给宁歌。
小奶锅咕噜咕噜,红烧牛肉的香气,混着番茄酸酸的味道,随着小气泡一起被带出来。
扔下面饼,宁歌拿过刚刚被自己喝了两口的纯牛奶就?想?往里倒。
可很快又反应过来,眼前闪过被晏离生扔掉的外套,宁歌及时收了手,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
“煮泡面加牛奶很好吃的,家里没有牛奶了,我下次再给你做。”
“好。”
两人又围在小奶锅旁等了会儿,眼看泡面马上?就?要好了,宁歌想?了想?,觉得只加了西红柿的泡面也太小气了,于是放下了勺子,将晏离生往前一推。
“我去找火腿肠,你先看着火。”
她一边说,一边往小客厅走。
晏离生:“……”
他连泡面都?很少?吃,跟别说煮泡面了。
晏展宏从小就?告诉他,这?些垃圾食品,要少?吃。
他小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还?好,宁歌回来得很快。
她拿了几根火腿肠,顺便把放在茶几上?的梅花糕也拿了过来,递给晏离生,“梅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离生没接,从宁歌另一只手里拿过火腿肠,问:“剥出来,扔里面就?可以了吗?”
宁歌点头,“是。”
她往旁边让了让,一边看晏离生操作,一边抱着梅花糕啃。
梅花糕比刚出锅时凉了一点,不过里面的红豆沙还?是滚烫,她咬上?一大口,就?要仰头吸几口凉气。
耳边嘶嘶声不停,晏离生将一根火腿肠完整剥落扔进小奶锅,回头看了宁歌一眼。
视线对上?,宁歌立刻闭嘴,而后举高纸袋递向前,掐着两边用力?一挤,挤出一个她没有咬过的送到他的嘴边。
鼻尖缠绕着甜腻的奶香和红豆的味道,晏离生垂眸看着拿着纸袋的手指,沉默了两秒。
这?几天是他这?辈子过得最?拮据的几天,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吃东西,又累又饿又冷,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趁热吃啊。”
宁歌晃晃手,催促道。
染上?了食物?香气的声音,异常乖软。
晏离生突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困窘在人生旅途上?的人,对温暖有着本?能的渴望。
心里一直有道声音碎碎念:
吃一口吧,有人喂,有人陪,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晏离生最?后还?是凑上?前咬了一口,绵软的口感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滚烫的流心豆沙馅,顺着喉咙一路烫到心里,是暖的。
宁歌自己也咬了一口,微微眯着眼睛笑,“好吃吧。”
“梅花奶奶的梅花糕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绝对料实材真。”
“嗯。”
晏离生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拿筷子挑了下泡面,突然问:“你做饭都?不穿围裙吗?”
宁歌:“……”
她沉默了会儿,而后上?上?下下地扫视了晏离生一遍,不答反问:“你就?这?一身衣服吗?”
“是。”
宁歌咽下嘴里的糕,又抬高手喂了晏离生。
“你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那我没有围裙应该也不奇怪吧?”
第一口都?接受了,第二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晏离生含着梅花糕,扯了下嘴角,“你说得对。”
“面好了吗?”
宁歌探头看了眼,“唔,好了,你关火吧。”
“碗在柜子底下。”
“这?样关?”
“嗯,还?有煤气,也要关,也顺时针拧……”
说话间,宁歌又喂了晏离生好几口。
等面装好端去客厅的时候,晏离已?经吃完了一整个梅花糕。
……
吃完面,宁歌将碗放入碗池,然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
迟到是要扣工资的,她急急忙忙地擦手,“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然后一起过去。”
说着,她就?冲进了卧室,一把拉上?了帘子。
……
宁歌快速换了身套装,想?了想?,又翻出了件杏色的针织连衣裙。
裙子她今年春天买的,到现在也没穿过几次。
盯着客厅的方向纠结了两秒,宁歌最?后还?是脱下套装,换上?了针织裙。
或许是因为最?近太忙,瘦了,裙子都?松了不少?。
宁歌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庆幸。
都?说瘦人先瘦胸,还?好,目测她的胸还?在。
……
晏离生洗了手,看着碗池里的碗,他皱了眉,伸了下手,立刻又缩回去了。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偏头,能看到映在帘子上?的窈窕身影,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她在里面干什么。
晏离生看了两眼,而后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沿上?,垂眸盯着自己的足尖。
喉咙一阵发痒,想?要抽烟的念头来得又强又烈。
可晏离生也只是抬起指尖捻了捻,很快又放下。
他身上?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因为还?没发工资,他没有钱,浑身上?下穷得叮当响,要买烟只能用手机抵了。
想?到这?儿,晏离生扯唇笑了下。
在一年前,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穷得只剩下自己。
这?几天,唯一吃饱的一顿,还?是靠鸽子投喂。
不过泡面里加西红柿味道确实还?不错,也许他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往里面加牛奶。
垃圾食品里加健康食品,就?不垃圾了。
……
宁歌拉开帘子,看到的就?是晏离生嘴角自嘲般的笑。
心压不住加快跳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好像又看到那具高大身体中的灵魂坠入了深海之下,暗无天日。
“看什么?不走吗?”
低沉的男声,懒懒散散的拖长。
他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门边,偏头看向宁歌,目光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和之前一样,好像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宁歌晃晃脑袋,裹紧了羽绒服,几步走到他面前,顺手拿过简易鞋柜上?的包,率先出了门。
“走吧。”
晏离生跟在后面一脚跨出门,视线转动间,看到了垂在鞋柜边的狐狸尾巴,他顺手捏住尾巴,拎起放进了卫衣口袋里。
总忘拿钥匙,看她今晚怎么回家。
……
晚上?十点,酒吧热闹起来,但相对于圣诞和平安夜两个晚上?,人还?是少?很多,宁歌一个人游刃有余。
木子被拉去跳舞,宁歌闲下来就?趴在吧台上?看乐队表演。
点完酒的人端着酒又去舞台点歌,温柔抒情的、躁动喧闹的,一首接着一首。
宁歌不知?道这?些人是奔音乐去的,还?是奔着鼓晏离生去的,但她猜,更多原因可能在后者。
男人打起架子鼓时挥洒汗水的样子是真的帅,荷尔蒙爆棚,让人心跳加速。
架子鼓打这?么好,唱歌应该也很好听吧
很快,顾客们就?和宁歌一样不满足了,闹着要帅哥鼓手唱歌。
晏离生并不理会,自顾自敲自己的鼓。
可在这?种?地方,不满意顾客的要求,顾客的要求只会愈演愈烈。
本?来只有几个人闹,在晏离生沉默拒绝之后,就?变成了一群人一起闹。
端哥被吵得唱不下去,打了很久的圆场也不管用,只好无奈地把目光转向晏离生,“阿晏……”
晏离生坐在架子鼓后,大长腿支在凳子脚边,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接过端哥手上?的话筒,往舞台下扫了眼,而后缓缓启唇:“可以。”
闻言,乐队的人都?呆住了。
他们才和晏离生认识两天,并不算特别了解,但也能感觉得出晏离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人帅,话少?,低调不惹事,又打得一手好架子鼓,是他们这?支十八流乐队因祸得福捡到的宝,得好好护着,免得人跑了。
端哥原以为,晏离生不会同意,他本?来想?让晏离生随便说几句混过去,可谁知?道晏离生一口说了好。
台下观众顿时欢呼,有人正想?点歌时,晏离生又出了声:
“一杯香吻,一首歌。”
说话时,他的视线看向吧台。
宁歌呆住,手一个不稳,高脚杯往下滑,差点摔地上?。
她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也在心里暗暗猜晏离生到底会不会上?台唱歌,心中还?有点小期待。
结果没想?到的事,火会烧到她这?个看戏的人身上?。
台下的人顺着晏离生的视线看向吧台这?边,看到漂亮的调酒师,他们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架子鼓前的鼓手大帅哥,大声起哄:
“哦~”
“阿晏帅哥和宁宁大美女是什么关系啊?”
“还?帮人家拉生意,阿晏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
口哨声和喊声一阵一阵,掀翻了酒吧。
晏离生随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宁歌抿抿唇,脸颊止不住的发烫,不自觉揪紧了吧台边的白色吸水毛巾。
冰凉的水被挤出来,顺着手沾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未觉。
木子从舞池上?往下看,看到宁歌,忍不住直摇头。
小妹妹还?是太年轻,不经撩,这?才哪到哪。
不过,她倒是小瞧了晏离生,本?以为是块沉默寡言的木头,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师啊!
晏离生沉默着等着这?一阵起哄声过去,才再次启唇,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提成。”
“哦~”
顾客们懂了,长哦了一声,歇了心思?。
而乐队其他人员却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言难尽地看向晏离生,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之中。
有提成是有提成,但这?和他们乐队有什么关系?
酒卖得再好,乐队也没提成,乐队只有小费,望你知?。
而宁歌看着眼前要点酒的小姑娘,空前慌乱。
心胡乱的跳,无处安放。
“宁宁小姐姐,请问阿晏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一杯香吻就?能点他唱歌?”
宁歌:“……”
她该点头呢?还?是该摇头呢?
晏离生事先并没有和她说过啊。
但宁歌的沉默放在点酒的小姑娘眼中就?变成了默认,她豪气地往酒单上?一指:
“给我搞一杯香吻,今天我生日,就?要点帅哥唱歌给我听。”
宁歌抿紧了唇。
她之前最?喜欢客人点香吻这?款酒,可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字有些烫耳朵。
只要点香吻,就?可以点晏离生唱歌,反过来想?的话,晏离生是在用歌,在点她的香吻。
越想?,宁歌就?越觉得不对劲,奔流的血液直往脸上?涌。
见?宁歌没有动作,小姑娘反而急了,忍不住敲了敲吧台催促:
“小姐姐,你发什么愣呢?能不能快一点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买不起?”
“你别看我年纪小,但是我钱多!”
宁歌:“……”
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炫富的样子,宁歌无奈地转身,戴上?手套,从酒柜里取出珍藏的白葡萄酒,开始调酒。
倒酒时,她脑子里还?在懵懵的想?,香吻呢,得好好认真对待。
……
一杯酒跳完,宁歌心也平静下来一点。
她轻轻地将鸡尾酒推向小姑娘,真诚地道了一声“生日快乐”。
“鸡尾酒虽然好喝,但不要贪杯哦。”
大客户呢,更要好好对待。
小姑娘咧嘴笑,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端着酒杯走向舞台。
小短裙随着雀跃的小脚步一摇一摇的,宁歌看着看着,心情也莫名雀跃了起来。
小姑娘挤到最?前方,上?台点了首《We\'tstop》,然后便端着酒,盘腿坐在舞台边,仰着头等。
秦欢把电吉他换成了普通吉他,做好准备,看向台下,谦虚道:
“事先没准备,弹得不好大家也勉强听听吧。”
而晏离生则什么也没说,他拿出手机翻出歌词,粗粗看了两遍,便朝秦欢打了个响指,示意可以开始了。
“……Tomyhomegirlsherewiththebigbutts.
给那些乖乖女一人来一大罐酒;
Shakingitlikeweatastripclub.
摇摆吧,就?像置身于脱衣舞郎俱乐部。
RememberonlyGodjudgeus.
记住,只有上?帝才管得著我们;
……
Andeveryoneihebathroom.
很多人都?在厕所搭上?线了;
Tryingtogetalihebathroom.
试试可不可以钓一个看看。
……”
宁歌的英文并不算特别好,但是她能听出晏离生的英文有多好。
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舌尖谴绻的字眼低哑温柔,却唱着迷乱多情的词。
刻意压低的尾音带着一点鼻音,仿佛放纵享欢的愉悦感中,又带着一丝丝无措的忧伤。
他慵懒的唱歌腔调极勾人,宁歌支着下巴,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Ifyou\\\'reogohome.
如?果你还?没准备回家
Igetahellno?
我可以准备玩得疯狂吗?
……”
一首歌唱完,台下掌声和口哨声一片。
盘腿坐在舞台边的小姑娘抬起手臂抹了把眼泪,撑着地板起身。
她走到晏离生面前,把酒塞进了他手里,哽咽道:“你没他帅,但歌比他唱得好。”
“酒我还?没喝,就?送给你吧。”
她的话没头没尾,没人不知?道她口中说的人是谁。
看着手里的酒杯,晏离生点点头,低头浅浅抿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短裙小姑娘满意了,拍拍裙子转身下了台,往酒吧外走去。
宁歌的视线跟着小姑娘,看到她低着头,双眼通红,像个被人抛弃的漂亮娃娃。
在这?一瞬间,宁歌突然觉得小姑娘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可能,这?姑娘之前来过酒吧吧。
宁歌摇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看着小姑娘被人接走,她抿抿唇,深深吐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没钱的人,在生活里挣扎,有钱的人,也有自己的伤心事。
……
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一整四个小时,晏离生只唱了三首歌,但已?经足够宁歌赚得盆满钵满,耳朵也听得很满足。
后半场,乐队休息,热闹的地方换到舞池,宁歌彻底闲了下来。
临下班半小时,狂欢散场,顾客一个一个离开。
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被人扶着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路过吧台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不肯走了,死活扒着椅子不放,要和宁歌聊天。
宁歌无奈,只好陪她东扯西扯了几句。
扯了会儿,女人突然看向某个方向,长长咦了一声:
“小美女,我之前问你你们这?儿的帅哥鼓手哪去了,你不是说鼓手出车祸死了吗?”
“嘿嘿,这?不是没死嘛!你没事骗我干嘛?”
她坐着也东倒西歪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宁歌伸手扶了她一下,给她倒了杯水,“你误会了,上?次……”
可醉鬼根本?不听人解释,她挥挥手,打断了宁歌的话,“哦,我懂了,你怕我勾搭他。”
“你们有一腿早说嘛?至于咒他死吗?我喜欢帅哥,但只喜欢没主的,有主的我可不碰。”
“不过等他什么时候没主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哈。”
说着,她还?朝宁歌眨了眨眼睛。
宁歌:“……”
她本?来还?想?解释一下有主没主的问题的,但听完最?后一句话,她闭上?了嘴。
就?……当是有主吧。
如?果真被这?人缠上?,晏离生该多烦啊。
“诶,我和你商量呢,你怎么不回答我,男人嘛,就?像衣服……”
女人摇头晃脑,胡言乱语,越说越离谱。
她朋友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近的男人,狠狠一哆嗦,而后忙灌了女人一口冷水,堵住她的嘴,歉意地朝宁歌笑了笑:
“抱歉,她实在是喝太多了,别介意。”
说完,强行扯开女人的手,拖着就?外走。
女人不依地碎碎念,和晏离生错身而过时,她突然伸手用力?拍了晏离生一下,笑眯眯地调戏他。
“嘿,小帅哥好啊,死而复生怎么好像更帅了呢……”
晏离生没管醉鬼,拿开她的手,继续朝宁歌走近。
看着男人,宁歌嘶了一声,慌忙低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他听去了多少?。
快下班了,酒吧里没多少?人,晏离生走到吧台后面,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罐旺仔打开。
酒吧老板很大方,除了那些名贵的酒之外,冰箱里的饮料都?随便员工喝。
宁歌往吧台的方向缩了缩,仰起头小声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在她说鼓手出车祸死了之后。”
晏离生答完,仰头一口喝完大半瓶奶,咚的一声把罐子置于台上?,倾身靠近宁歌,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咒我啊?”
宁歌:“……”
她总觉得晏离生现在浑身散发的气势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皱着鼻子嗅了嗅,嗅到熟悉的白葡萄酒味儿,宁歌又往后缩了缩。
他不会是喝多了吧?
可就?一杯香吻而已?,应该不至于。
“嗯?”
“小鸽子,怎么不说话?”
晏离生又继续逼近。
小鸽子???
小鸽子怎么会说话,小鸽子只会咕咕咕咕!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宁歌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开始游离。
晏离生绝对是喝醉了,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他之前洗个手都?不进她卧室的浴室,非得去厨房。
但他若是真醉了,怎么刚刚在台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就?在被堵在吧台角落手足无措时,宁歌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正从酒吧门口走进来。
视线猛然顿住,宁歌伸手一指,垫起脚尖贴在晏离生耳边,轻声道:“我没咒你。”
“我咒的是他,以前的鼓手,李立。”
晏离生抬眸,顺着宁歌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右手打了石膏的男人。
看了半晌,他突然皱了眉头,又低头问:
“那和你有一腿的呢?”
“是我还?是他?”
宁歌一哽,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起,“……”
敲!
这?男人喝一杯酒就?玩这?么刺激的吗!
她突然就?对想?要灌醉晏离生给她机会的木子有信心了。
眼看着李立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眼前了,可晏离生还?堵着她逼问,非得要一个答案,宁歌只好举手投降,闭上?眼,破罐子破摔:
“你,你,你,是你!”
“满意了吧?”
晏离生没回答满不满意,但到底还?是放开了手。
宁歌松了口气,拿过他放在吧台上?的旺仔塞进他手里,“喝奶!”
见?晏离生乖乖拿过了牛奶,宁歌才转过身,开始应付另一位。
“宁宁,好久不见?。”李立站在吧台前,笑着和宁歌打招呼,而后又好奇地看向站在宁歌身后的男人,问:“这?位是?”
宁歌扬起嘴角笑了一下,“他是鼓手。”
说完,她又微笑着补充了句:“取代你的。”
“哈哈,原来是新鼓手啊。”
“取代”两个字让李立陡然有种?危机感,他眸子一暗,勉强扯了下嘴角,朝晏离生伸出手:
“你好,我是李立,你的前辈。”
他在乐队待了很长时间,已?经把自己当作了乐队的一分子,自以为是的想?立威。
可谁知?晏离生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低头喝旺仔,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气氛一时很尴尬,李立的手继续放着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就?这?么僵在空中。
宁歌想?笑,但是忍住了。
晏离生平时就?不是一个能任人拿捏的人,更何况现在还?喝了酒。
李立的脸色越来越黑就?在宁歌思?索着该怎么破局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直接拉住了李立的手。
“阿立来了啊,再等欢欢一下,欢欢去厕所了,马上?就?来。”
阿端笑呵呵地拍了下李立的肩膀,又问:“对了,你手现在怎么样?”
“还?好。”李立顺势下了台阶,靠在吧台上?和阿端聊了起来,“拆了石膏就?能回来。”
阿端笑了笑,没接话。
没一会儿,木子也过来了,好奇地看着宁歌和晏离生问:“你们还?杵在里面干嘛呢?”
“赶紧收拾一下,走了。”
……
几人一起去了平时常去的小排挡,点了满桌的烧烤,又让老板拿了两箱啤酒和几瓶白酒。
凌晨的烧烤摊,已?经没什么人了,厚实的挡风棚子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桌人,只有他们这?一桌是满的。
老板和端哥他们是熟人,先给他们上?了酒,而后回到炭烤炉前烤烧烤。
几个男人刚倒上?酒,就?开始胡天胡地的吹,荤话和带色笑话不离口,木子偶尔接上?几句,嘻嘻哈哈。
晏离生安静地坐在宁歌的旁边,没说话,看着和平时没两样,非常正常。
宁歌有些无聊,支着下巴看着烧烤老板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和手上?的大金表发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抓住晏离生的左手,撸起衣袖,“你手表呢?”
她记得上?次在酒吧洗手间看他洗手的时候,他手上?还?是有表的,可早上?给他洗手的时候,表好像就?没了,但那时她只顾着看他的手腕骨去了,一时没发现。
晏离生摇摇头,微垂着眼,有些懒洋洋地往她身边靠,老实地回答:“用来开房了。”
宁歌:“……”
就?凭他的限量版外套,就?能知?道他的手表肯定?也不是普通的手表。
她突然很想?撬开这?男人的脑子,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木子坐得近,敏感地抓到晏离生话里的关键字眼,手一抖,酒撒了。
咚--
她放下酒瓶,侧过头惊讶地看向宁歌,“你们连房都?开好了?”
她语出惊人,也没压着声音,于是一桌人都?看了过来。
“咳、咳~”宁歌不小心被口水呛住,咳了好几下。
“哦~”键盘手陈宇最?喜欢八卦,笑出了小虎牙,暧昧的视线在宁歌和晏离生的身上?转来转去,“我就?说日安兄今晚上?怎么怪怪的呢?”
晏离生继续沉默,宁歌拿过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看向木子,“你别瞎说,不是我们。”
木子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我懂,我懂,我都?懂!”
宁歌:“……”
她肯定?木子一定?是故意的。
阿端呵呵笑了两声,看看阴沉着脸的李立,又看了看沉默的晏离生,他很快扯开了话题,问李立这?几天不用上?班都?在干什么。
宁歌偷偷拿出了手机放在桌底下,给木子发消息:
“你别乱来!!!”
木子回她:
“你没看到李立一直看着你吗?”
宁歌立刻不吱声了,有些烦躁地收起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老板把烧烤摆上?桌,辣味呛鼻,一直安安静静的晏离生突然掐着嗓子,重重地咳了两声
宁歌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问:“怎么啦?不舒服?”
晏离生拧着眉头,点点头,“嗓子疼。”
“哈哈哈哈~”
坐在对面的李立突然笑了起来,他一口喝下小杯子里的白酒,挑衅地看着晏离生。
“不喝东西肯定?嗓子不舒服,喝点酒就?没事了。”
木子轻嗤了一声,将手里的啤酒推向宁歌。
宁歌摇摇头,没接,“他只喝白的。”
秦欢乐了,“就?是,咱们日安兄怎么会喝啤酒这?种?低浓度的玩意儿。”
说着,他就?要拿起地上?的小瓶白酒丢过来,可下一秒,他看到宁歌拿出了罐旺仔,拉掉拉环,放在晏离生面前。
而晏离生顺势拿起,仰头喝了一口。
秦欢:“……”
白白……白的?
旺仔牛奶?
木子咕咚咽了口口水,不可思?议地看着宁歌的手,“你哪拿出来的奶?”
宁歌:“酒吧。”
木子:“非常好。”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奶怎么把人灌醉呢?
木子开始陷入苦苦思?索之中。
烧烤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收拾好隔壁桌子的老板恰好从他们身边路过。
看到老板手上?的东西,木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诶,老板,你等一下!”
她突然起身离开了座位,上?前和老板聊了几句,然后回到座位上?,神神秘秘道:
“朋友们,光吃东西有什么好玩的,我们来玩游戏吧?”
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纸盒子,“组局必备,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能听真话,又有大冒险,还?能不着痕迹地灌醉人,这?个游戏简直三全齐美。
木子越想?越美,手一挥,一个快掉光漆的骰子被砸到桌面上?,滚了两圈,停在六上?。
“我们刚好六个人,一人一数字,我摇到谁就?谁上?,日安兄就?六吧,吉利。”
宁歌看着骰子上?的六个点,眼角一抽,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木子纵横风月场多年,学?得一身好本?领,摇骰子,就?是其中之一。
就?像见?了鬼似的,宁歌几乎没有见?木子输过。
……
事实证明,晏离生很六,因为开局连着几次,全是六。
第一个问题,是木子问的:“你是哪里人?”
端哥笑了,吐槽:“木子,你这?什么脑残问题,这?有什么好问……”
可他话音未落,晏离生就?从桌子中间拿过一瓶啤酒,仰头咕噜咕噜灌。
端哥闭上?了嘴。
第二个问题,还?是木子问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次还?没等人吐槽问题白痴,晏离生又拿起了一瓶。
第三问题:“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晏离生又是一瓶下肚……
木子问的每个问题都?很简单,与其说是真心话,不如?说是家庭摸底调查,可晏离生却一个都?没回答,一瓶接着一瓶灌啤酒,脸色越来越白。
宁歌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她低着头,手紧紧地揪着裙摆。
她知?道木子是想?帮她,对于刚认识、还?什么底细都?不清楚的人,这?是了解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
可刚刚还?乖乖回答她所有问题的晏离生,现在却对这?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一字不答。
木子看了眼宁歌的脸色,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没了玩游戏的兴致,之后再也没扔过六。
这?人是怎么回事?
故意的吗?
……
六点,晨曦的光冲破黑暗,天亮了,老板准备收摊。
阿端拍拍手,“时间不早了,都?回家休息吧。”
也不知?道被哪个字戳到,晏离生垂在桌下的手突然拽紧了拳头,长长地睫毛耷拉下来,挡住眼底的抗拒。
李立喝了不少?,站都?站不稳了,还?一个劲儿的缠着宁歌,要送她回家。
宁歌冷着脸,没理他,弯下腰想?扶喝了不少?的晏离生起来。
可还?没等她碰到他,晏离生就?自己站了起来。
咚~
起身时,卫衣口袋里掉出了个什么东西,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晏离生低头看了眼,很快弯腰捡起,又塞进了口袋里,而后抬脚就?往外走。
端哥恰好看到眼熟的狐狸尾巴,他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看了眼晏离生,而后连忙把李立拉走了。
“走了,走了,人家有人送。”
宁歌没心思?管其他人,她从木子手上?拿过包,拔腿就?去追晏离生。
木子靠在塑料椅旁,偏头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心情复杂。
她第一眼就?知?道,晏离生不适合宁歌。
但奈何宁歌喜欢,于是作为好朋友的她选择支持,至少?在外貌和气质上?,两人是相配的。
可经过刚刚那局游戏,她又不想?支持了。
晏离生,一定?有个非常复杂的过往。
……
另一边,宁歌小跑着追上?晏离生,拉住了他的手,微喘着气: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晏离生低下头,没看她,“我不想?回家。”
几乎无人的清晨,他的声音听着异常低沉。
宁歌一愣,转头看去,第一次从晏离生的脸上?看到了“委屈”两个字。
“不回家。”
他垂着眼,又重复了一遍。
宁歌咬着唇,紧紧握紧了他的手,轻声哄他,“好,我们不回去。”
晏离生终于抬眸,静静看着宁歌,眼睛一眨不眨,最?后点了点头,“嗯。”
说着,他就?要往前走。
宁歌连忙拉住他,提醒道:“红灯,等会儿再走。”
“好。”
除了不肯回答木子的那几个问题、且坚持不肯回家之外,喝醉了的晏离生在她面前倒是听话到不行,不吵不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呆呆的样子有些可爱,温温吞吞的,安静又听话。
心头的阴翳散去,宁歌有些想?笑。
她弯弯唇,勾着晏离生的手指摇了摇,软着声音问:
“那我带你回我家好不好呀?”
晏离生想?都?没想?,应了声“好”。
宁歌没忍住笑出了声,“好了,现在绿灯,我们可以走了。”
“好。”
丝丝耀眼的光芒从云层的缝隙中挤出,初阳升起。
林下漏着光,一男一女相伴着沿着长街往前走,一左一右。
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和手一样,纠缠在一起。
风吹树叶晃,女孩的声音隔着浓雾,温温软软。
“往前走。”
“右转,抬脚,下楼梯。”
……
“左转,进楼,上?楼梯。”
“好了,停下,把钥匙拿给我。”
宁歌指挥了一路,终于到了家门口,她接过钥匙开门,把人带回了家。
灯打开,宁歌才发现晏离生的脸色有多白。
明明不会喝酒,还?喝了那么多,肯定?难受。
宁歌看着心疼,有点后悔刚刚没拦着点木子。
随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反锁好门,宁歌又重新牵起了男人的手,牵着人往卧室走。
她把人带去了浴室,站在洗脸池前。
“弯腰。”
嘭~
醉了的人,反应和动作都?迟钝,晏离生手一挥,不小心把香皂盒扫到了地上?。
他低头怔怔地看了两秒,突然转向宁歌,弯下腰,“对不起,我错了。”
呆呆的样子太可爱,说话的时候,头上?翘起的呆毛也一晃一晃的,让人想?上?手rua~
宁歌控制住自己的手,好笑的问:“你做错什么了?”
晏离生眨眨眼,想?了想?,没想?出来,有些委屈,慢吞吞道:“我不知?道。”
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嗝~”
宁歌噗簌笑出了声,弯腰笑了好一会儿,才捡起香皂,重新将人掰过来,继续给他洗脸:“乖,低头。”
“你太高了,再低一点。”
……
在浴室折腾了一会儿才出来,宁歌把人重新牵回卧室。
环视了一圈,她指了指床,“上?去,睡觉。”
晏离生二话不说,乖乖地爬上?了床,躺了下来。
宁歌转身去客厅将沙发上?的被子抱过来,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
看了眼床上?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男人,她继续发布施令:
“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好。”
看着晏离生闭上?眼睛,宁歌伸手关了灯,在床边躺下,双手搭在胸口,也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又开始热闹起来,女人的叫声,床被摇动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断断续续,久久不歇。
宁歌秀眉微皱,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闭着眼睛,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床上?本?来很安静的人突然翻动起来,衣料和被子摩擦间,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宁歌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轻声唤了晏离生的名字:
“晏离生。”
“嗯。”
男人声音微哑,有些闷。
“是不是很吵啊?”
这?次,晏离生没有回答。
宁歌等了会儿,半撑起身,准备去看,可刚抬起头,一道黑色的阴影覆下。
宁歌微微一愣,僵住了没动。
下一秒,耳朵被两只暖暖的手紧紧捂住,男人滚烫的呼吸擦过耳边:
“小鸽子,现在还?吵吗?”
低沉的声音,不可思?议的亲昵又温柔。
宁歌终于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
四面八方都?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着,让无处可避,却也无比人安心。
心,跳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像是要跳出胸口。
宁歌勾唇笑,可眼睛却发烫。
她突然很想?哭。
原来被人在乎,被人保护,是这?种?感觉,她都?快忘了。
宁歌突然想?起初遇。
像是两个世界在时空交错而过时出了错,他突然就?来到了她的世界。
在她的世界里,他没有过去,也好像并不想?要未来。
他们不一样。
他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也无一不在证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她还?是想?让他为她留下,想?和他有未来。
“晏离生。”
“嗯。”
宁歌吸了下鼻子,放下撑在身后的手,抬起往前探,摸到他的下巴,他的唇,他的鼻子,最?后放在他的耳朵上?,紧紧捂住。
她微微抬起头,也学?着他的样子,唇覆在他的耳边,低声:
“我喜欢你。”
“嗯。”
“今天我说过的话,你醒来还?会记得吗?”
“不知?道。”
“那如?果我让你亲我,你会吗?”
他会。
当晏离生偏过头,顺着呼吸的热度找到她的唇,吻住她的时候,宁歌才知?道,喝醉的他,对自己到底有多千依百顺。
轻触时,已?是天旋地转,而后唇珠被咬住,厮、磨。
宁歌的手不自觉用力?,重重捏了下他软软的耳垂,而后又无意识地揉了揉。
晏离生似是顿了下,而后启唇,渴望更深了几分。
宁歌闭上?眼,仰高脖子,启唇迎合他,跟着他的节奏,顺从的满足他的所有渴望,也仍由他占据自己的所有念想?。
就?像《We\\\'tstop》里唱的那样:
Wekissant,Wescreant.
亲吻梦中情人;无拘无束,无尽疯狂。
Ifyou\'reogohome,Igetahellno?
如?果你还?没准备回家,我可以准备玩得疯狂吗?
……
作者有话要说:旺仔——靓仔酷哥猛男必备饮品,谁喝谁知道。
超级大肥章,就是为了让他们亲亲,我是不是很棒棒!
因为等着上夹子,周六晚九点就不更了,下一章周日晚上九点更新,上夹子后我尽量每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