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十章 我们都重新来过

她们是打了车出去的。

去的路上,程晴几欲开口,但都没有成功。

最后,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许今砚才开口了,“妈是不是有话想要和我说?”

“是。”程晴沉了沉语气,抬眸,“今砚,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来这里,七年前了,那时我打听到你家的位置,我过来家里过,因为傅家需要联姻来解救傅氏危机,景霄又在国外,我就自己做主过来找你父母谈了谈,我以为钱可以买断你和景霄之间的关系,当时是你后妈,就刚那个人接了我的钱,承诺让你不会来找景霄了,我相信了,当时,我也不知道她是你继母,以为她是你母亲,我想这样的母亲应该也教育不出来什么好的孩子。”

张燕芬收了程晴的钱……

许今砚需要去消化这个事实,她反应过来,才抬起眼来,“妈,她收了您多少钱,我悉数还给您。”

“你也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即便是我百般阻挠,我儿子还是只要和你结婚,过去我也有错,而且在景霄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已经回去骂过我,钱也按照利息全都还给我了,虽然我们家是不差这点钱,但是他的态度确实让我很意外,因为在他觉得,你不该欠我们任何。”程晴坦然谈及过去,每个人都会有判断错误的时候,程晴也是。

许今砚见她笑了笑,脸上满是轻松。

“希望你不会怪我,当初是我或多或少阻拦了你们,这件事情其实我之前也想要说明的,但我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就不想要在儿媳妇面前低了头,就一直都没说,今天趁这个机会来,就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程晴说出来一身轻松。

许今砚伸出手来:“妈,我能不能抱抱你?”琇書蛧

她的小心翼翼是因为对面是她尊敬的婆婆,她们一直都是比较客气的相处关系。

程晴伸手之后,她才上前去抱住了她的人,“妈,你没错,你只是做了一个妈妈应该做的事情,以前的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那么坚定站在

他面前,就是你没有做出抉择,可能我们也会面临分手,反倒是因为错过的几年,让我更加努力走向了他,所以我还要谢谢你,当然,我小的时候,没有了妈妈,现在爸爸也没有了,所以以后,我只有你们了。”

其实程晴的距离感一直都在,可在这一刻,她的手抬起来拍着许今砚的后背,像极了小时候哄孩子一般,她也经常会这样拍周暮年的后背,轻柔的,温暖的,将许今砚因为父亲去世所承受的凉意都抚平了。

“好,以后我们都重新来过。”程晴放下了多年来心里头的那份过去,也在这一刻,正如傅景云所说,学习重新接纳一个儿媳妇为半个女儿。

她自以为客客气气的婆媳关系才会长久,但可能也要学习一下改变。

程晴知道许今砚不能多呆在酒店里,就让她回去忙吧,她会在酒店里的,哪儿都不会去。

不过,许今砚其实也没什么要担心的,因为傅景霄在,任何事情都会妥帖处理好的。

而她回到家的时候。

许今远和张燕芬在拉扯,“我说了,你还给大姐,听到没有。”

“这是人亲家母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给她,这个小蹄子一点都不尊重我。”张燕芬气鼓鼓道。

许今砚摆了摆手,“拿去吧,以后也没有机会拿了,这是你男人的丧事钱,你拿得心安理得就拿着。”

“我……你咒我。”张燕芬戳着鼻子骂。

许今砚淡淡瞥了她一眼,眼里全都是不屑一顾,“随你便,闹够了就消停。”

“你……”说着,张燕芬就将钱揣好了,毕竟这人一给的,比所有亲戚给的都多,她能不见钱眼开吗?

许今砚没有提之前的支票问题,因为她想要安生把这三天过完了。

人死了真的也就那么快,家里摆两天,第三天就要出殡了。

张燕芬并未像是她哭喊着那么积极,她没有去送最后一程,这边的习俗就是,如果要再嫁,就不能去送过世的丈夫,如果去送,就代表着这辈子她不嫁了。

张燕芬

现在五十了,后面要是能活到八十岁,还有三十年了,她不可能不找老伴的。

谁都强求不来,这是个人意愿,当然亲戚们也看穿了。

此行送葬也刚好,傅景霄和许今砚、许今远姐弟三人成单数披麻戴孝,送了许顺立最后一程。

人推进火葬场那么一瞬间,许今砚的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了。

傅景霄拢住了她的人,清楚她压抑在内心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就崩了,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再不好,脱离不了血缘关系的联系。

只是从那里捧出骨灰盒来,就代表着一切尘埃落定。

傅景霄给许顺立买的单人墓很好,无论是位置还是墓碑都算是本地上好的了,也算是对许顺立的一个交代了。

他在为她做好了所有的面子。

他不想要任何一个人妄图说她一句不好听的话,她忍得了,他却不能忍。

入葬的仪式很简单,骨灰盒放入墓里也就是人的一生彻底结束了。

后面也是对来吊唁的宾客做一个回礼的宴请,这三天,许今砚几乎是没有合过眼,直到这些都处理完成之后,让傅景霄把程晴送到机场后,她才落定下来去找了张燕芬。

“你看着我干嘛?”张燕芬被她看得心虚了。

“七年前,你做了什么,你忘记了吗?”许今砚盯着她的眼睛质问,她原本想要就这样好了,也不想要闹得太难堪,往后她在京市,除了清明扫墓也不会回来嘉城了,彼此就过,不再联系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还牵扯到了七年前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做。”张燕芬口齿不清狡辩。

“你拿着这十万块的支票挺能心安理得的,这十万是债务,你清不清楚?”许今砚带着苛责和怨恨的眼神看向了她。

张燕芬摆了摆手,“你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十万块,请你如数拿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那是你爸拿的,我不知道。”张燕芬改了口径,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你爸都死了,他花了你点钱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