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飞机落地。
傅景霄看了一下快到中午了,程康把他送回住处之后,就让程康先回公司,他一会儿去医院见她。
程康还真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他打开微信。
看到一条语音消息,就点开来听了一下。
许今砚的声音跳入了他的耳中。
娇俏灵动的语音让他觉得刚下飞机的疲惫感都消失了,他低沉回了一句:“你想要怎么查?”
当他打开了房子的灯,房子空掉了不少东西,他一下没神了,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跑进了卧室里去。
卧室里也少了很多的东西,他走到了更衣室,拉开了衣柜,里面大多数女士的衣服已经清空了,唯独只留下一套,她本身衣服就不多,现在全都不见了。
如果是出差,不会带走这么多。
最重要的是她宝贝的那个粉色周转箱不在衣柜里了。
这个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周转箱不知道藏的是什么样的秘密,他好几次都想要去偷偷看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他们不是说好了,他说回来就和她解释。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
程康的电话打过来:“傅先生,网上又有流言在说夫人和言总走得近,谣传两家要联姻。”
“去查出到底是谁,我再也不想要看到这个媒体。”
“……”程康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接话:“是,傅先生。”
是因为网上的流言吗?
傅景霄那么一刻觉得后悔莫及,他早就该要丢下工作回来和她解释的。
是因为他刚没有回她的微信吗?
又一次,五年前,他脱离国外监控回到京市,却唯独把她弄丢的场景闯入了脑海之中,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陷入了无助和绝望之中。
甚至连打电话的本能都忘记了。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他整个人蜷缩着蹲下来,抱住了膝盖,将头埋入膝盖之中:“小乖,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直到手机响了一次,他才反应过来,他要打电话啊。
他捡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许今砚的电话。
电话通了,可是无人接通。
她没有关机……
这个条件反射让傅景霄重新站了起来,他直接开门往门外跑去,他去医院找她,他去云城找她,他要去任何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
这一次,他不会像是五年前一样,因为绝望而放弃。
傅景霄一路上都在奔跑,他穿越了重重的人群,跑到了仁合医院,她工作的科室。
所有看到他人的人都怔了怔。
风霁月明的男人眼里满是彷徨和无助,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许医生还在手术对吗?”因为她进手术室都不会带手机的。
他这么告诉自己,其骗自己。
“师爹。”刚下手术室要去食堂吃饭的周新跑了过来,看到傅景霄头发凌乱,神色慌张,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
“我找许医生。”他明确自己的目的,也不想要浪费时间。
周新笑了笑:“师爹,许医生已经离职了啊!”
她真的走了,离职了?
傅景霄失魂落魄地转身,周新感觉有点不对,立马追上去:“师爹,许医生是今天早上的飞机去京市,我们都还说她是要去和你结婚了啊?”
原来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可以那么瞬间就转变过来,他失神的眼睛抬了抬,望着周新:“她不是要离开我吗?”
周新被眼前的男人吓到了。
之前都知道许医生和师爹的感情好,却没想到是这么好。
他误会什么了吗,才这么着急的。
“对啊,她已经辞职了,说是去京市发展了,我们还挺可惜的。”周新今天对许今砚第一天不在她身边骂她,她还真真不习惯。
李科还说昨晚她醉酒,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能酒还没醒。
“辞职”、“去京市”这些字眼在他的思维里打转,这些事情他都不知情,谁让她做这样的决定的?
“谢谢。”傅景霄只落下这两个字,就往前走去。
刚出了医院,傅景云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许今砚来京市了。
所以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他一个人蒙在鼓里,他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以为她走了。
傅景霄从医院到了机场,他必须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坐在飞机上,又要飞往京市的傅景霄,他闭上眼睛,他身为她的男朋友,她要辞职,他不清楚,她要去京市了,他不清楚,他真想要捶自己几个拳头。
从来,他都不希望她去改变。
跳交谊舞,是她去学。
现在又要让她放弃安稳的工作,来成全他,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的棱角一个个磨平,这不是他想要她做的。
酸涩哽咽在了喉间,喉结滑动之间,联结着心脏的疼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另外一头,有人也疼痛着。
许今砚到了他的公寓,他昨晚还睡在这里,仿佛这里还有他的气息在,她将行李箱放在了玄关的地方。
房子里过于安静,她打开了电视,想要等傅景霄的回信。
电视屏幕上跳跃出来言晨希和傅景霄母亲程晴在逛家居店的画面,八卦新闻也是浮想联翩,她这才想到陈朵的提醒。
她一下就按掉了电视。
门铃响了起来。
傅景霄回来了?她有些奇怪,他应该直接开门的啊?
不过她也没有来得及去想这么多,就走过去开门了。
“砚砚,你来京市了啊?”穿着精致职场套装,脸上带着淡雅妆容的言晨希闯入了她的视线里。
“嗯。”许今砚颔首,站在门口,但并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傅景霄这个公寓不是一直都很隐蔽,没想到谁都能找来,谢知涵是,言晨希也是。
“哦,我过来找阿霄的,你在的话更好了,这是我和他母亲挑的床上用品,特别适合你们,我喜欢的你应该也会喜欢的吧?”言晨希反问了一句。
是讽刺吗?
她还要欣然接受,然后躺在另外一个女人选好的床上用品上和男朋友睡觉么,她做不到。
“抱歉,言小姐,我们的床,自己买就好了,阿霄这个人特别挑,不是他喜欢的床单,他晚上会睡不着觉的。”许今砚扬了扬下颌。
言晨希的手收回了,她耸了耸肩:“那我只好退回到他母亲那边了,我只是个快递员,他以前都不挑的,也最喜欢烟灰色。”
“对,他不喜欢。”许今砚强硬回绝了言晨希。
言晨希感觉得出来许今砚身上的敌意,她收拢了礼盒,随即拿出了一块手帕:“前天晚上我喝多了,他把我送回家,手帕是他给我擦的,我洗好,物归原主,砚砚,帮我转交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