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努力一些。”许今砚的喉间梗了梗,最后也只能汇聚成这句话,她无法慷慨激昂地和对方讲道理。
十岁的孩子,懂了也还没懂。
许今砚又担心一会儿他找不到病房,索性,她回去科室的时候,把他也带上去了。
病人处于昏迷状态,家属未成年,也只能由护士和护工代劳,原本要等院办批复的,许今砚也只能先斩后奏了。
回到科室,许今砚让宋怡给孩子带一盒饭菜来。
十岁的孩子能扛得住些什么,饭菜来了,已经吃了起来,因为他本身有心脏病,又在感冒,让内科同事过来给他看了一下,配了药。
“许医生,你们家亲戚啊?”宋怡见她安排这么稳妥。
许今砚看了她一眼:“没有,路上捡的。”
“再小两岁,我都怀疑是你私生子了?”紧急接了晚班的宋怡开玩笑说道。
虽然抢救是危机的,但他们也在这其中找出了平衡点,不让医务工作变得枯燥无味。
“嘘,别嚷嚷,我可不想要全医院都知道我有儿子。”许今砚慢悠悠地附和了她一句。
周新拍了一下桌子:“说什么悄悄话呢。”
宋怡在一旁笑,“你都说悄悄话了,干嘛告诉你。”许今砚哼唧一声。
火锅店。
傅景霄停好车,走进了这家店。
这倒是她和夏鹿一惯的风格,冬天是将火锅进行到底的节奏。
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不能吃辣,还想要跑出来吃,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他随即又看了下许今砚给她发的微信。
“进门右转,第三桌。”
他惯了手机,找了找。
因为夏鹿背对着门口,所以他也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站在了夏鹿的对面,敲了敲桌子,夏鹿抬头,才确认。
“你怎么来了?”夏鹿惊到手机都差点扔火锅里去了。
“替女朋友来约会。”傅景霄波澜不惊地说出了来意。
“什么!!!”夏鹿手机一放,不敢相信,这种神操作。
傅景霄已经坐下来了,他来完成任务来了。
“她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刚接了个病人,在忙,走不开。”傅景霄解释了一句。
夏鹿嘀咕道:“那也不用你来吧,哪有人派男朋友来和闺蜜约会的,这怎么听上去就怪怪的。”
“那是你心术不正!”傅景霄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夏鹿噗嗤一下:“说谁呢你,你敢这么对我,我回头就和砚砚告状去。”
“刚开玩笑的,今天我请。”傅景霄开始正常营业了。
夏鹿嗯哼了一声:“当然了,你有钱,当然你请了,我们只是一个小医生,没什么收入的。”
“我们家许医生,还行。”傅景霄的语气明显很平淡,但为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傲娇呢。
“要脸吗,我一直都觉得苏怀鲸不要脸,你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夏鹿呛了一口气。
傅景霄用他一惯的冷脸淡语:“过奖,还望在阿砚面前美言几句。”
一句更甚一句。
谈恋爱之后,男人都会变油腻吗,夏鹿在思考这个答案。
可能需要实践之后才能得出真理。
不过像是傅景霄这种能这么清心寡欲地展现油腻的本质,挺不容易的,值得借鉴。
“美言是要代价的。”夏鹿伸了伸手。
随即他就见傅景霄拿起手机,自己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她一看,就是一个红包。
果然是有钱人的自觉反应,夏鹿很满意:“那我就辛苦地反映一下实况了。”
“好了,人都来了,吃吧,我点的可都是砚砚喜欢吃的东西,你要都得要帮她吃完,毕竟你代替她来的么,我就把你当成她了。”夏鹿指了指火锅边上还没下进去的食材,要是知道傅景霄买单,她还应该多点点的,真是后悔。
傅景霄嗯了一声。
夏鹿坐在他的对面,她喊住了他:“等下再吃,我先要拍个照,纪念一下这样的历史时刻,顺便给砚砚讨伐去,看她干什么好事。”
说着,她已经拿出手机去拍傅景霄了,傅景霄本来也不是特别喜欢拍照的人,他习惯性伸手挡了挡。
夏鹿已经捕捉到了这个瞬间。
她给这张照片P了一个表情包,发给了许今砚,当然傅景霄没有看到。
傅景霄喊了服务生过来:“麻烦给我一个打包盒,然后再给我一碗温水,谢谢。”
服务生去取了过来。
傅景霄细致地往火锅里放食材,每一种都循序渐进地放进去。
因为夏鹿也是吃辣锅,所以他们不点鸳鸯。
那些年一起吃过的辣,大家都被同化了,无辣不欢。
傅景霄将下进去的菜色,一半放到了打包盒里,一半放在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倒入温开水涮了涮。
“傅总,您是这样吃火锅的吗,这以前也没听说你不能吃辣!”夏鹿记得大学那会儿,傅景霄请他们吃饭来着,都是吃水煮鱼、烧鸡公、毛血旺,哪个不比火锅刺激。
傅景霄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家有医生,管得严。”
“一个大男人涮火锅吃,别人都要笑死了,何况她又不在,你装装样子就好了,何必当真呢。”夏鹿看着他这么吃火锅,有什么食欲可言。
“言而有信。”傅景霄还是如此做着。
他们这哪儿是正常吃饭,根本就是拼桌吃饭,各吃各的。
“你也太无趣了。”夏鹿摇了摇脑袋,傅景霄这样的人,和她呆几个小时,她都受不了的。
“不用你觉得。”傅景霄还会回应他,“有趣的在等你。”
夏鹿瞬间被辣椒卡在了喉咙里,不停地咳嗽了起来:“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有人之前托我办了点事情,还欠了点债,现在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债总要记得还的。”傅景霄像是在平静地作报告。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夏鹿的手明显停了停,然后涮菜的动作都迟疑了,傅景霄提醒她:“毛肚老了咬不动了。”
“哦……”她抬起了手来。
从京市匆匆回了云城,她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和苏怀鲸联系,那件事情,谢谢他有点生疏,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她去做的,不谢,她心里又有点疙瘩,想来想去想不好,就索性搁置了。
“扳倒一个沈牧不难,毕竟没什么家底,但王家却没有那么容易,他比你想象中的做得更多,平常他嚷嚷惯了,谁都以为他不在意,他一旦在意起来,比谁都认真。”傅景霄告知。
“我又没让他动!”夏鹿毫无底气地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