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魏云其和项阳他们上山了。
“她不肯来吗?”项阳问他。
魏云其应了一声:“你让我赏梅赏梅,赏得头疼了,我让她在房间休息,免得到时候回去,上班都上不了,她可是我们医院的骨干医生。”
“是是是,都是我的罪过了。”项阳明明觉得那女孩子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啊。
魏云其这种长期窝在城市里的人,难得到了乡野之间,和项阳又是蛮长时间没有见,一路上有说有笑地爬山,自在了不少,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还发给了许今砚分享。
许今砚看到微信,调侃了他几句。
说他没见过世面。
下午的时候,许今砚穿着一件厚外套,从房间里走出去,大堂里有人在弹钢琴,她停留了一会儿,又坐在了大堂的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着打发时间。
傅景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靠着沙发,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书,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折射在了她的脸庞,她没有将头发梳起来,自然地垂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略微慵懒,略微孤单。
她竟一个人在那儿。
傅景霄就这么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她看书,他期许时间在此刻是静止的。
忽然,许今砚站了起来,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上,她满脸惊慌。
傅景霄紧张地上前了一步。
只见许今砚弯腰将书捡起来,对着电话那头应了几声,然后就往屋子外面走去了。
她拨了几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她双手交错,站在门口,又折了回来,走到了前台:“你好,请问你们这边有没有回市区的车?”
“我们有一辆接驳车,但是师傅去车站接人了,来回还要两个小时。”
许今砚垂下眼眸:“能帮忙打电话给你们老板或者老板娘吗?”
“山上没有信号,打不通的!”民宿的服务生给她解释道。
这民宿又偏僻,又没办法打到车。
“怎么了?”傅景霄见她踌躇不定,也顾不上会不会又和她闹不愉快就上前去问。
许今砚转身就看到了他的人。
“我有个病人病危,她的家人还没赶到,她一直都是我在接的,我现在要回医院。”许今砚着急到语无伦次。
周新打电话给她,沈阿姨的病情恶化,心肺复苏已经做了几次了,快不行了。
“跟我走。”傅景霄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外拉着走。
“景霄。”谢知涵从房间里追了出来,许今砚听得到她的喊声,但是她没有回头,她不敢。
“我先走了。”
“那我怎么办?”谢知涵看着两人的样子,“我跟你一起走。”
“你怎么来的,怎么回,不需要我教你。”傅景霄丝毫没有顾及到她,连头都没有回,他一手抓着许今砚,另外一只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上去,别又想让我当司机。”
许今砚闭了闭眼,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或者犹豫。
别无选择的选择。
但又好像是及时雨一般。
她只能坐上去了,她瞥见车里还有一瓶鲜牛奶,她及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去分心看牛奶。
因为和她无关了。
傅景霄关上了副驾驶座的门,就迅速上了车。
他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转而,弯腰了过去,在许今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给她拉上了安全带:“再着急的事情,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的脸上一阵灼热的紧张:“我忘了。”
“是他根本就没有把你照顾好。”傅景霄嘀咕了两声。
许今砚手里握住了手机,没有听清楚他的话,现在两人的关系也挺尴尬的,她都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是傅景霄的大G稳,还是因为他开车稳,总之坐在了他的车里,她没有感觉到了一丝的不舒适。
她只关注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
“尽人事,听天命。”傅景霄看着她已经无数次看手机的时钟,除了低头抬头就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谢谢你帮忙,车费和油费我会算给你的。”许今砚不想要和他有任何的额外瓜葛。
他撇了撇嘴:“你和我算得清吗?”
冷冽的话语像是冰雹一样打在了她的心里。
傅景霄的心里恼火。
他是为了这些才送她的吗,也不知道五年来,她的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至少能算清的先算清。”
这是死磕了。
“那你给我输得血是不是我也要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来还给你,我们才算得清?”傅景霄强忍心底的怒火。
许今砚别过头去,直接看着窗外的风景:“你想还就去献血,我就当捐献给慈善了。”
“许医生,你真伟大,我没有你那么伟大,至少我现在身体里留着你的血,至少这些是属于我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还。”傅景霄是怒,他的怒复杂而深沉,可他又不会爆发出来。
他们以前都不是那么尖锐的人。
可如今彼此都磨平了棱角,只是在面对彼此的时候,那些尖锐的角全都会出来,碰到之后,互相在对方的心里都伤了。
“反正我每年都献血,给了也没打算让你还,谁让我是个医生呢。”许今砚不咸不淡,就像是在说一个病例这么简单。
他的手啪的一下砸在了方向盘上。
声响穿入了她的耳朵里:“许今砚,你信不信我真把你扔在这里?”
“啊?”许今砚愣了愣,这狗男人不会半路不作数吧,这荒山野岭的,扔这里还真的要走回去了。
“也有你怕的时候。”他玩味地勾了勾唇。
狗男人骗她。
这时电话响了。
“老魏,对,我先回去了,医院有点事情,我急着回去处理,没有打通你电话,你帮我行李带回家吧。”许今砚这度假是泡汤了,她交代了一句。
傅景霄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
尤其是听到她让他把行李带回家。
想到那个晚上,他一夜没有回去。
“你和谁在一起?”魏云其在电话那头小心地问。
许今砚沉了沉气:“一个好心人要回去,顺带。”
她不知道该要怎么解释傅景霄的援助,等她说完挂掉了电话,她有那么一刻唏嘘不已。
“怎么不敢告诉他,你正坐在了前男友的车上吗?还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我们有过那一段!”傅景霄冷哼轻笑,言辞之间满是挑衅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