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了?”傅景霄上前两步,他的眼神完全无法转移掉。
谢知涵立马当和事老:“说明大家都喜欢这个地方,既然都认识,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她拉了拉傅景霄的手臂。
傅景霄的手臂动了动。
魏云其看向了许今砚,征求她的意见。
许今砚别过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本就是各自来度假的,何必一定要牵扯在一块儿,彼此不痛快呢?”
“许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景霄他……”谢知涵说话温柔而委婉。
在她的衬托下,许今砚格外尖锐。
傅景霄咬了咬唇。
“今砚,我订了餐,我们回房间吃吧,就不打扰二位了。”魏云其颔首,仪态绅士。
不欢而散好像是他们的代名词似的。
两个各有心思的人,怎么可能好好说话,和平相处。
因为做不到,才选择不欢而散。
“景霄,你还是回去吧!”谢知涵看着傅景霄。
傅景霄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他们住得,我就住不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知涵忙着解释。
他怎么来这里的。
是谢知涵打电话给他,她在考察这个民宿的项目,在民宿碰到了许今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好像来度假。
傅景霄想都没有想就问她要了地址。
他直接驱车赶了过来。
见到了。
确实在度假。
是和魏云其。
要结婚的恋人,一起度假怎么了?
强词夺理的本来就是自己。
他们住,他也住。
而且就住在他们隔壁的房间。
魏云其送许今砚回去房间,他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就刚吹了风,有点凉了。”许今砚辩驳道,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内心的波动,她假装若无其事,“老魏,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也好,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的房间,中午我让他们饭送到你房间,我们一起吃。”魏云其看她的脸色不对劲。
多半是因为那个傅景霄。
每每他出现,她总是怪怪的。
但谁没有个过去呢,他不关注许今砚的过去。
“好,谢谢。”
魏云其从房间出去,许今砚合上了门,靠在了上,她仰起头,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缓缓落下来。
强硬的外表下,内心控制不住的脆弱。
这是做人最难的地方。
成年人的世界是不许这样,不许那样的。
许今砚的身体慢慢滑落下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了膝盖里,无声的哭泣是对过去和现在懦弱自己的祭奠。
犹如五年前,她收到的那条短信一般。
也是在冬天,在他们计划着元旦放假去东北滑雪,去看童话里的雪村,去找熊大熊二的森林。
原本什么都是美好的。
那年傅景霄研一,在医院轮转又在职念研究生,前途不可限量,被誉为业界最有资质的神外医生。
那年许今砚大四,还有一年就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了。
可是没有等到元旦的假期,等到的是傅景霄的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
随后他就彻底从她的世界里不在了。
失去了所有的联络,研究生也没有继续读完,她发了疯一般去医院找,去学校找,去她能想到的地方找。
那天不是愚人节,他也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可却独独骗了她。
夏鹿和陈朵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学校的林荫大道上,整个人冻僵了,眼睛里的泪水像是结冰了,她却感觉不到冷。
她哭干了眼泪,却没有等到他出现哄她: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实习的医院只说请假出去没有再回来,许今砚只见过他一个朋友—苏怀鲸,但联络不到对方,不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家住在哪里。
其实被分手后,许今砚才知道自己对傅景霄也是一无所知。
毕竟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只是个穷学生。
时间久了,以为伤疤会慢慢长好,外表皮非常光滑了,像是从未有过伤痕一般。
但他出现了。
消失了五年的人,重新将她的伤口一把揭开,血开始渗出来,疼痛交杂着,一遍又一遍,像是手术的刀一下一下划过。
完全没有任何的麻药加持,她疼得翻来覆去。
已经无法用强大的心里去反抗,因为过去还未过去,至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分手?
许今砚揉了揉眼角,从心底的疼痛蔓延到了眼睛的地方。
“今砚,今砚……”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随后立马起来,喊了一声:“等一下……”
“好,不着急,你慢慢来。”魏云其在门外候着。
许今砚走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难堪,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的笑,才看起来自然很多。
等整理好情绪,许今砚才过去开门了。
魏云其站在门外,手里端着饭菜:“到点吃饭了。”
“进来吧。”许今砚让了让,魏云其进来,把饭菜放在房间的榻榻米桌上,又折回去关门。
他站在门口,就听到隔壁的门啪嗒一下合上的声音。
魏云其回头去看了一下,并未见人影,他折回到了房间内。
“让厨房给你做了糖醋小排,你喜欢的。”魏云其对她说道,见她的情绪没有来的时候愉悦,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老魏,谢谢。”
“你总是那么客气。”
“真心话。”许今砚回他,而魏云其也扯开话题,不问她任何。
她承认像是魏云其这样的人,会给人很强烈的安全感,在处理大事里,他足够冷静和理智,在处理生活上的事情又格外细致。
“下午,项阳他们要上山,山腰那边有他们自己种的蔬菜棚,邀我们一起去,你要去吗?”魏云其吃完饭之后问她。
“老魏,我有点头疼就不去了,你难得过来放松,和他们一块儿去吧,别什么都迁就我,那就损失了这次度假的意义了。”许今砚刚哭过一场,像是全身都散架了的疼痛,她不想勉强自己强颜欢笑去干嘛。
魏云其听她都这么说了,也没办法继续说留下来。
“也好,你下午好好睡,我和他们去山上,晚上我让项阳准备了铜锅,我们一起吃火锅,用他们自己种的蔬菜,我来配汤。”
“好啊,想想都很美味。”许今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