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眼前的吴尘,便是顾铭的大表哥,也是吴家第三代弟子中天赋实力最强之人,星榜之上名列十一。
“诺诺,你没有告诉家里我今日会来拜访?”顾铭看着吴诺诺,眼神中略有责怪。
迎着顾铭的目光,吴诺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我忘了。”
“昨天刚在听雨轩约好的事情转眼就能忘?”顾铭还在想吴诺诺是不是故意不说,好给他制造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
可吴尘却说道:“不好意思,舍妹两年前生了一场怪病,不时会忘记一些刚发生不久的事情,不过兄台若是和舍妹相识,应该知晓她这毛病。”
说完,吴尘看向顾铭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怀疑,吴诺诺从两年前开始就出现了这忘事的怪毛病,吴家遍访名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在江南已经不算秘密,如果眼前这少年真的跟吴诺诺关系亲密,不该不知道此事。
顾铭看向吴诺诺,露出询问的眼色,吴诺诺轻轻点了点头,表情中略带无奈。
顾铭心想现在不是纠结吴诺诺记忆出现问题的时候,面对吴尘的质疑,他只能按照自己的人设编造理由:“在下和诺诺也是偶然结识,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素日里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
吴诺诺也赶紧说道:“大哥,这种事情你怎么随便就讲出来了?”
吴尘看了看顾铭,又看了看吴诺诺,笑了笑说道:“抱歉,大哥唐突了。”
可是顾铭却没有从他眼中看到半分歉意,很显然,吴尘是故意提到此事。
顾铭是以吴诺诺的倾慕者身份闯山,从山下的冲突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吴尘定然也已经知道,可他却刚见面就抹黑吴诺诺,其用意很明显,他不想让顾铭和吴诺诺有太深的牵扯。
再加上昨日在听雨轩的交流,顾铭已知吴家有意用诺诺的婚姻作为筹码寻找盟友,有些心疼诺诺现下的处境。
“还未请教剑仇兄弟师承何处?”吴尘问道,刚才顾铭和吴浩的战斗他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可交手在电光石火间已经结束,他根本没看出顾铭的底细。
“大哥,你打算就这样在外面站着说话吗?”吴诺诺转头就质问道,那表情,分明是担心爱人受了委屈。
看到吴诺诺发自内心的关切眼神,吴尘心里一沉,可脸上却不动声色,退后一步说道:“瞧我这个做大哥的,走,剑仇兄弟里面请。”
时隔多年,顾铭再次踏入吴府,他环顾四周的一切,看上去并无太大的变化,可心里却总有物是人非之感。
他感觉到吴浩对他依旧抱有敌意,应该不仅是刚才落败丢了面子,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同样的,走在最前面的吴尘也脚步沉重,没有再跟顾铭搭话。
只有吴诺诺亲昵地走在顾铭身旁,悄悄挽起了他的手臂,吴尘似乎察觉到了这一举动,脚步停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前行。
顾铭低声问道:“诺诺,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自己生病了?”
“忘了。”吴诺诺说道。
“究竟怎么回事?”
“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哥你不用担心,除了有时会忘事,其他都没有问题。”
顾铭点了点头,但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穿过一条回廊之后,才是吴家真正的核心所在,门外摆着一个紫檀木架,吴尘停下脚步,转过身指着紫檀木架对顾铭说道:“吴家规矩,内府范围外人不得携带兵器入内,还请阁下见谅,将你的佩剑置于此架。”
顾铭愣了一下,暗道自己粗心,吴家以前作为江南魁首,府中规矩众多,他虽然知道有这么一条规矩,但只是针对外人而言,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顾铭并非外人,自然无人提醒他,或许这次在来之前,顾铭潜意识里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便也是没有想起这事。
只不过他背后的天河剑,却是不能离身的,倒不是担心被人发现天河剑是神兵利器而惹麻烦,天河剑已对他认主,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使用,但是天河剑的剑气太强,需要顾铭贴身携带,随时用真气压制其剑气,否则其自然外泄的剑气不仅非常招摇,而且还容易误伤他人。
本以为是一件很小的事,而且来吴府拜访的客人都会很自觉地遵守这项规定,可吴尘却发现顾铭竟没有半点解剑之意。
“阁下不必担心,我吴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即便阁下的剑是绝世神兵,我吴家也不会有半点觊觎之心。”
吴浩紧跟着说道:“我吴府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找不到,你这磨磨唧唧的真小家子气,用块破布包着的能是什么好东西,送我我还看不上。”
顾铭一听便知两人是误会了,便解释道:“倒不是在下不愿,只是在下自修行以来,向来剑不离身,还望两位通融一下。”
“这可不行。”吴尘说道,“这是我吴家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仅是阁下要遵守,即便是慕容世家、九刀门他们来了依旧要遵守。”
“在下恕难从命。”顾铭坚持说道,吴诺诺也不知道顾铭为何坚持,可她相信顾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眼看气氛有些尴尬,她站出来说道:“剑仇不是外人,用不着遵守这项规定。”
“小妹,不要胡闹。”吴尘出言呵斥道。
“别理他们,我们走。”吴诺诺拉着顾铭的手就要往前,可吴尘却一个闪身挡在了他们前面。
“阁下若是不愿,那就请改日再来吧。”吴尘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客气,他今日的目的,本就是要煞一煞顾铭的威风,让吴诺诺认清事实,老老实实服从家族的安排。
眼下被他抓到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顾铭说道:“还没见到诺诺长辈,在下怎能无功而返?”
“只是在下这剑却有不能离身的理由。”
“一把破剑而已,你放心,剑放在这里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赔你一把更好的。”吴浩说道。
“要是真有闪失,你怕是赔不起。”顾铭心想,然后说道,“此剑桀骜不驯,唯有在下能够降服,若是离身怕是会对贵府损伤。”
“你唬谁呢?”吴浩说道,“你尽管放下,出了问题我绝不怪你。”
“大哥,二哥,你们别太过分了。”吴诺诺已经动了真怒,她何尝看不出两人分明是在刁难顾铭,正要拉着顾铭强闯进去,却被顾铭眼神拦住。
只见顾铭缓缓取下包裹着布条的天河剑,横握于手中,移动到紫檀木架之上。
他看了吴尘兄弟一眼,将手轻轻松开,没等剑落下,又迅速将其握住。
这一送一握不过分秒,可就在顾铭松手的那一刹那,剑气四溢,坚固的紫檀木架瞬间四分五裂,就连用大理石建造的墙壁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