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福也看到了攻向自己的龚平二人,但是他心里极度的自信。
他有信心以右手的金索杀死金铃儿,或者逼得金铃儿后退,松开与他左手金索纠缠的软鞭。
只要他左手的金索脱困,他就能以左手之力再次发动血云,将龚平二人逼走。
眼见着血柱极速砸向了自己,金铃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倔强,而在倔强深处,却也暗藏着浓浓的恐惧。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握着一把巨剑站到了金铃儿身前。
“师姐,你未免也太拼了……”
人影嘴里嘀咕着,仿佛是在责备金铃儿一般。
但此时此刻,这声略带责备的话语,却让金铃儿心底升起了些许暖意。
任飞头皮有些发麻,他的实力还不如金铃儿,不过金铃儿就在他面前,他总不至于看着自己这个师姐死在这里吧。
何况金铃儿还救过他的命,如果不是金铃儿说情,他在矿道里就已经死在鬼无影的手中了。
狴犴之脉任飞毫不吝啬的开启了,即便如此他与鹤福的差距依旧巨大。
任飞不求自己能接住对方的攻击,他只求自己能以三煞之体以及负屃之脉增强的防御力,能扛得住这波伤害不至于身死于此。
他手中的重岳剑剑尖朝下,放在左边身侧,右脚一步迈出,脚掌深陷进了泥土之中。
土煞之力融合的血元力,在重岳剑的剑锋上汇聚着,隐隐间将整个重岳剑都包裹在了一团灰红色的雾气里面。
任飞动作看起来极为缓慢,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柄重剑,而是一座山岳。
然而看起来无比缓慢的动作,实际上却快若惊雷,剑身在空中划过时,空气被猛然劈开,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响。
重岳剑在他身侧划出一道彷如弯月一般的轨迹,轨迹所过之处,大地上的草木刹那间化为粉尘随风而散。
“抛山碎月!!!”
任飞嘴里低吟一声,重岳剑已经划到了头顶之上,一道灰红色的弯月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七重境界的秽土葬煞剑,不仅能让任飞在血元力中融入相当于血元力七成量的土煞之力,更是让他学会了第二招杀招【抛山碎月】。
灰红色的弯月剑气,朝着血柱猛然斩了过去。
一声剧震自半空中传来,凝实无比的弯月剑气,与血柱碰撞的瞬间,便炸裂破碎。
激荡的土煞之力,如同一道涟漪在空中四散开去。
果然境界上的差距,远远不是武技能够弥补的,即便是开启了狴犴之力,用出了秽土葬煞剑的第二击杀招,任飞的攻击依旧无法挡住鹤福手中的血柱。
不过他的攻击也不是毫无用处,高度凝实的弯月剑气,将血柱斩出了一条细碎的裂痕。
紧接着,血柱继续砸下,重重的轰在了任飞的重岳剑上。
巨大的力量,刹那之间让任飞口鼻鲜血狂喷,他的双眼都在恐怖的压力下变得一片血红。
任飞手臂的血管一条条破开,一道道裂痕出现在他双臂之上,鲜血飞溅染红了他一身青衣。
任飞的脚步没有半点退让,双脚已经深深陷入了泥地之中。
体内的水涡决疯狂运转着,一团团涡流带着血柱上巨大的压力,拼命在往任飞脚下转移。
他的三煞之体也被激发到了极致,皮膜、筋肉、骨骼在这一瞬间仿佛凝为了一个整体,变得如同金铁打造的一般。
即便如此,巨大的力量撞击下,任飞浑身上下血管炸裂,皮肉如同被岩石砸中的水晶,裂开了一条条碎痕。
他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包裹在手套下的双手掌骨,已经碎裂了大半,“咔嚓”声响不断。
眼前发黑的任飞,只剩下意志还在坚持,他的双脚深陷地里,泥土没过了双膝。
靠着任飞的抵挡,鹤福的攻击无法伤到金铃儿,自然也难以将左手的金索挣脱。
他错过了最佳的防御时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龚平和朱奎杀到他的眼前。
“嚓嚓嚓”一阵细微的轻响在风中飘然而过,鹤福的身体,在龚平和朱奎的斩击之下,化为满地的尸块。
任飞感觉手中劲力猛然一松,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从地里弹了出来,随即便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鹤福浑身被斩碎是什么滋味任飞可能无法完全体会,但他感觉自己多多少少能体会到其中的一半。
好在朱奎和龚平动手没有迟疑,瞬间斩杀了鹤福,若是再让他多抗哪怕片刻功夫,他感觉自己都要被巨大的血柱压成一滩肉泥。
“娘的,老子要再这样逞英雄,我就是个傻逼!”
躺在地上的任飞,感受着浑身上下几近崩碎般的剧痛,脑袋里一片嗡嗡乱响。
得亏他曾经受过铸炼三煞之体的痛苦,忍痛能力远超常人,否则光是这身伤,就足够让他痛晕无数次了。
“师……任飞,你……你怎么样!?”
一道娇柔的声音突然在任飞耳边响起,一双温柔的双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脑袋,一张带着慌乱神色的俏脸,出现在了他冒着金星的眼前。
“啊,应该……死不了……”
任飞嘴里嘀咕着,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滚滚而下,洒在了白玉般的手掌上。
隐约间,任飞仿佛看到了金铃儿眼里闪过一抹水光。
“嘿嘿,你这次哭看起来倒是挺真实,比在张俊和冯广义面前演的真多了!”
“你……你这个时候,还耍什么贫嘴!
快……快把这颗丹药吃了!”
金铃儿带着哭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瓶。
从瓶子里倒出了一枚散发着奇香的青红色丹药,金铃儿一把将它塞进了任飞嘴里。
丹药入喉化为滚滚药力瞬间升腾开来,任飞感觉周身上下的痛苦,都减轻了几分。
“真是好药,我好像舒服多了……”
任飞轻声对金铃儿说到。
看着任飞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金铃儿脸上的慌乱才少了几分。
她知道,任飞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哈哈哈哈,终于……我终于杀了鹤福这个家伙,浮云寨大当家的位置,是我的了!!!”
龚平站在鹤福遍地尸块面前,举着九环大刀仰天大笑了起来。
他的神情无比的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朱奎,眼里闪过的一丝嘲讽。
“噗”一声轻响从龚平胸口传来,龚平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满脸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低下了头来。
一对弯月般的双刀,从他的后背处刺入,刀尖从胸前伸了出来。
“三……三弟……你为什么……这般……”
话音还没落,双刀已经干净利落的从龚平背后抽了出去。
龚平带着满脸的疑惑和不甘,滚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动手!”
朱奎一声令下,他那批早有准备的心腹,立马朝着身边尚还没回过神来的龚平心腹挥起了兵刃。
刚刚还是并肩战斗的队友,突然间变成了敌人,龚平的心腹和龚平一样,没有丝毫的防备。
有朱奎在场,龚平的心腹们哪里逃得了半个,片刻之间一片血雨腥风飘过,幽月潭边遍地尸体。
“小妹……小弟,你们的伤势怎么样了?”
朱奎不能暴露自己背后的背景,即便只有寨中的心腹在场,他也更换了称呼。
金铃儿伸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却不想把任飞吐在她手上的鲜血抹在了唇角,感觉有些滚烫。
“我没事只有些小伤,任飞伤的很重,要赶紧让他养伤!”
金铃儿看了一眼地上的任飞,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力让他太过舒服,任飞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沉沉昏睡了过去。
“我马上带他回寨子离去,让他好好休养一下。
寨子里伤药不少,应该够他用了。”
朱奎对金铃儿说到。
金铃儿闻言点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回寨子里去,我顺便帮你将寨子里的人控制住,让你先成为寨中唯一的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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