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容震收拾容九(四)

一路疾驰,赶到容家。

容震似乎预料到了阮登他们会去搬宋和这个救兵一样,宋和进去时并没有被阻拦,但守在门口等她的李怀山告诉她,只能让她一个人进去。

王志成不放心,想要跟进去,“我是宋小姐的保镖。”他搬出顾知周来,“顾总说了,让我时时刻刻都地跟着宋小姐,不能离开她半步。”

李怀山微笑着,态度却十分强硬,“这里是容家。宋小姐虽然不愿意认祖归宗,但到底是我们老爷子的亲孙女,她回自己的家,能有什么危险?”

宋和心里记挂着容九的安危,急着要进去,就对王志成说,“你跟阮登就在外面等我。”

王志成听她如是说,虽然不太赞成,但也只能作罢。

随后,宋和跟着李怀山走进了容宅。

在容宅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宋和看到了容九。他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跪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身上的白衬衣上有星星点点的鲜红血迹,宋和大惊,拖着受伤的脚腕,快步朝他跑过去,“容九。”

听到她的声音后,容九缓缓抬起头,朝她看了一眼后,苍白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绝望的表情。

一直以来,他都不希望让宋和看到自己阴暗卑劣的那一面,他希望自己在宋和的心中,永远都是一个正面的值得依靠的形象。

可现在,宋和出现在了这里,那就意味着,他让阿金给容致下毒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容九不明白,老天为什么总是对他这样残忍?

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失去了最疼爱他的母亲,不得不跟野狗抢食。

十二岁时从未见过的父亲,突然派人把他带回了云城,却不是为了弥补在他生命中缺失的那些年,而是给侄子做活体供血机,好好的一副身体,在一次又一次的抽血下,变得孱弱不堪。

十七岁时,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一次,把宋和送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相识相知,一路互相扶持着长大,他以为,命运总算是愿意眷顾他一回了,却没想到是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最爱的宋和,他想娶为妻的宋和,他想白头到来的宋和,却是跟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侄女。

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简直就像是一出荒诞的滑稽戏。

容九想,还有什么?

他还能失去什么?

母亲早已经死了,父亲就是一个活阎王,而爱人……

呵,爱人变成了亲侄女。

老天爷还想从他这里拿走什么?

他的命吗?

容九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他平静而绝望地想,老天爷,你要是想拿走我的命,那就来吧。反正,我活着也是痛苦……来吧,来把我的命拿走吧。

宋和一瘸一拐地跑到容九的跟前,跪着捧起容九的脸。

容九的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所以容震甩在他脸上的掌心看着尤为清晰鲜红。

宋和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愤怒。

她扭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容震,“是你打的他?”

容震拿茶碗盖“铮铮”地刮着青花大茶碗,“是,我打的。”眼角冷冷睨向宋和,“怎么,你想替他报仇吗?”

宋和知道今天这件事情,理不在容九这里。所以,她压抑着怒气,平静地说,“既然你人也打了,那我现在可以带他走了吗?”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容震,他将茶碗盖重重盖在茶碗上,声音威严,“他想害死你弟弟,你却要救他?”

这句话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容震,他将茶碗盖重重盖在茶碗上,声音威严,“他差一点害死容致,你却要救他?”

宋和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是!”

容震气得一扬手,把茶碗重重砸在宋和的跟前,“容致可是你的亲弟弟!”

宋和丝毫不惧容震的怒气,她迎上容震满含怒气的眼神,一字一句不卑不亢,“我愿意认容致,愿意姓容,他才是我的弟弟,我要是不愿意,他在我这里,谁都不是!”

“好一个什么都不是。”容震气得冷笑起来,“既然你不愿意姓容,那我也不勉强你。容九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做老子的现要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也就容不得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

“来人!”容震一声令下,李怀山带着几名手下走过来,“震哥。”

容震指着宋和,“把她给我请出去。”

容震怒声,“你既然不愿意姓容,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孙女。”

宋和本就对做他容震的孙女不感兴趣,所以,容震这个威胁对她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但要她一个人走,不行。

她紧紧搂着容九的胳膊,“要我走可以,我要带他一起走。”

容震的脸上浮起一丝狞笑,“你想带他走?可以。但他做错了事情,不可能不接受惩罚的。”

宋和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容震冷哼,却没有回答宋和的问题,而是让两个手下强行把宋和从容九的身边拉开。

随后,李怀山把从容致卧房里搜出来的毒药拿了出来。

宋和一看到药盒上印着的缅文,便意识到了容震口中的所谓的惩罚是什么。她拼命地挣扎,试图摆脱容震手下对她的控制,“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

宋和嘶声力竭地喊道,“容震,你疯了是不是?容九也是你的亲儿子!你要是敢那样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然而宋和的大喊,并没有阻止李怀山的进一步动作。

他有条不紊地拆开药盒,拿出一支小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将里面的药水一滴不剩地吸进针筒里。

然后,他走到容九的面前,抓着容九的衬衣领子用力一扯,容九瘦弱白皙的肩膀就露了出来。

“不,不要……”宋和剧烈的挣扎着。

可尖细的针头还是扎进了容九脆弱的皮肤里。当皮肤传来蚂蚁轻咬一般的疼痛时,容九的目光轻微地动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挣扎,而是平静地忍受着李怀山把针筒里的毒药注射进了自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