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震一时语噎。
因为,宋和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就凭着她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只要她愿意,就会有大把的男人排着队地把房子、珠宝、钱双手奉上。
容震按捺着性子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一顿,“别再跟我说什么要我拿出我的诚意这种话了。”
“丫头,你今天既然愿意来见我,那就表示你心里已经有了你想要的东西。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再跟我兜圈子了,咱们都直接一点,行吗?”
容震最后这一句“行吗”,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来,宋和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要容兴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宋和话音一落,容震就微微变了脸色。
“这百分之三的股份,要立刻划到我的名下,我不接受以遗嘱的形式兑现,也不接受由您代持,我要这百分之三的股份完完全全属于我,我可以任意处置。”
无视容震难看的脸色,宋和继续说,“另外,我与容九要进董事会,以及在董事会中的投票权。”
容震听完,发出一声极冷的笑声,“完了?”
宋和点头,“完了。”
容震冷笑着说,“丫头,有一句话就当是我这个做爷爷的给你的忠告——人可以贪心,但不能太贪心了,小心适得其反。”
这个道理,宋和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她淡淡地回应,“容董如果觉得我是在狮子大开口的话,您完全可以不用理会的。”.
“毕竟,这是一个双向选择。”
“您可以不给我股份,我也可以不做容致的副手。”
“咱们谁也不用勉强谁。”
“您觉得呢,容董?”
容震冷冷一笑,“丫头,你这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是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点头的话,你这一辈子都进不了容兴。”
宋和将身体轻轻往后一仰,靠在坚硬冰冷的椅背上,一副闲适的语气,“那容董您有没有想过,我对进容兴的意愿其实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强烈呢?”
“我先前确实是很想进容兴,因为我想帮容九。”
“但自从我与我那位二叔见面以后,我突然发现,其实不用进容兴,我也一样能帮到容九。”
“那么容董,”宋和顿了顿,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挑衅的意味,“您希望我以哪种方式去帮容九呢?”
容震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之意,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成全了你跟你二叔的合作,是吗?”
宋和轻笑着摇头,“不,容董,我与容诚没有任何的合作,我刚刚只是向您提出了一个可能性而已。”
容震的神色变得非常难堪。
身居高位的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别人这样卡着脖子了。
他忍不住说,“你父亲可是被你二叔活活烧死的,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容九,要与你的杀父仇人联手,对付你的亲弟弟吗?”
当听到容盛是死于那种惨烈的方式时,宋和的心不受控制地触动了一下,但很轻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容董这话说得就有点可笑了。”
宋和声音冷漠到近乎冷酷,“我与你口中的‘我父亲从未见过,我至今连他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把那所谓的杀父之仇放在心上呢?”
至于他口中的她的亲弟弟……
宋和不禁冷笑,“我长这么大,与容致总共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在容九住院的时候,一次是那天在家里,您凭什么以为凭着一句我跟他有血缘关系,我就会认他这个弟弟?”
“至于容九……”
宋和掐着掌心,目光如刀地看着容震,“当年,陆承渊与宋郁榕联手给我下药,把我当个玩意儿一样扔到程望之的床上时,如果不是容九的话,您认为您还有机会与我坐在这里说话吗?”..
“他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早就死了。”
“所以容董,”宋和吸了吸气,压住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您认为,我对我那个已经死了的父亲,和只见过两面的弟弟,能有多少感情?”
容震的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声音也变得阴沉粗重,“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会联手容九跟容诚,一起对付容致是吗?”
宋和嘲弄地看着他,“还有一个人,容董怎么就忘记了呢?”
容震听后,神色一震,“张德海?你竟然还想与张德海联手?”
她要联手容九与容诚,容震尚还能理解,可她竟然还想与张德海这个外人联手,一起对付容致,容震再也坐不住了。
他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宋和的鼻子怒斥,“我们容家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给我滚,马上滚!”
他真是昏了头了,才会想着让她认祖归宗,让她给容致做副手!
宋和慢悠悠地站起来。拎起手提包,她“好心”地提醒容震,“容震可要好好想清楚了,我们三方一起联手对付容致好呢,还是我们两方一起对付容诚跟张德海好。”
“百分之三的股份,对您这个大股东来说,一点也不多。”
“您可千万别因小失大呀。”
说完后,宋和冷笑着离去。
而容震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辈子算计别人拿捏别人,临老了却被自己的亲孙女拿捏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