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这话说得很是漂亮。
杜顺发却听得很不是滋味。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等周胜华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后,他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至于容九……
杜顺发也没有自作同情地认为,容九就真的把他当大功臣了。
他现在只求,等日后周胜华找自己算账的时候,容九能看在自己今日弃暗投明的份上,能保一保自己。不然,以周胜华那眦睚必报的性子,自己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容九好似得了健忘症一般,这时才问起周胜华,“你先前说要我给你一个承诺,你想要我给你一个什么承诺?”
杜顺发哑声哑气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三少爷,我今天可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跟您说了。我跟了周胜华多年,我很清楚他的性子,我今天这样出卖他,日后他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求您到时候,能保我一命……啊不,保我全家一命。”
容九和颜悦色的一笑,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的客气,“你现在是我的人,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平安,是我分内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的此承诺后,杜顺发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些,紧接着,他又向容九提出,“那您现在可以让阮登放了我的儿子吗?”
容九闻言,故作一讶,“你儿子又没有在阮登手里,你让他怎么放?”
杜顺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容九转身,重新坐回那把对他而言过于宽大了的办公椅上。
容九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参茶润喉后,见杜顺发还是一个呆若木鸡的样子,他便轻轻一笑,“杜经理,虽然阮登是从佤邦来的,这几年,缅甸人的名声在国内也不太好,但阮登还是知道云城这个地方是个文明社会,如果不遵纪守法的话,会去蹲大牢的。”..
杜顺发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阮登没有绑架我儿子?”
容九轻轻睨了杜顺发一眼,言语间有一点不高兴的意味了,“杜经理,阮登是个粗人,但并不是个野蛮人。再说了,他绑架你儿子做什么?”
杜顺发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容九便提醒他,“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给你儿子的老师打个电话问一问,看你儿子是不是好好地在学校上课。”
杜顺发闻言,如梦初醒一般,他立即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儿子的老师,在得到儿子确实是好端端的在学校上课后,杜顺发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挂了电话后,杜顺发看向容九,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可搜肠刮肚半晌,发现自己实在是找不出来要说的话,只得讪讪地站在那里。
容九倒是很体谅他,“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杜经理,你去忙你的吧。”
杜顺发如获大赦一般,步伐仓皇地离开了容九的办公室。
容九坐在办公椅上,把刚刚的情形拎出来回味了两遍后,大有把这件事跟宋和分享分享的想法,不过这个念头在将将浮出来的时候,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现在自认为自己与宋和的关系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了。
他现在在宋和面前是一个追求者的身份,那么作为一个追求者,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幼稚那样无能了,也不能让宋和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比不过顾知周。
他需要宋和的同情。
但他更需要宋和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一个可以与顾知周在她心里平起平坐的男人。
如是一想后,方才还令他心情愉悦的小胜利,就变得索然无趣了。把浮动的心绪往下沉了沉后,容九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