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一片沉默。
良久后,小招才听到容九说,“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容九把手机甩到垫子上,勾起双拳,对阮登做出一个进攻的姿势,“继续。”
他已经接连打了近两个小时的拳了。
每一拳都带着凶狠的戾气。
阮登担心再打下去,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这些年,他时不时地就被容震拉去抽血,身体亏空得太厉害了,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了。
阮登小心说,“九哥,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会儿,补充一下体力再继续?”
容九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直接伸手一指旁边的吴敏,“你来。”
直到把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容九才一身汗水地把自己摔在软垫上。
拳馆里的白炽灯很亮,光线刺得人眼睛发酸。
容九抬起手掌盖在眼睛上。
都是多年的兄弟,阮登二人自是知道他这般反常的原因。
吴敏坐在他旁边,双手搭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地说,“九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喜欢宋律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阮登扔了一条毛巾给吴敏擦汗,在一旁跟着附和道,“是啊,九哥,我也觉得你应该告诉宋律师。”
“你这样什么也不说,全都埋在心里,除非宋律师会读心术,不然你就是等到猴年马月去,她也不知道你喜欢她啊。”
容九没说话,依旧维持着那个掌心盖着眼睛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二人以为他不会回应的时候,容九忽然哑声说,“你们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阮登跟吴敏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没有。”
“如果哪天,你们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就会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星星、月亮……只要是她想要的,你就是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也会想要摘下来给她。”
容九无力地说,“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给不了阿和想要的。”
况且,宋和已经动了要搬走的心思。
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想要避嫌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才找借口,暂时把她留下来,如果这个时候,他再贸然告诉宋和,自己喜欢了他很多年,这除了让宋和更快搬走以外,什么好处也没有。
更遑论得到宋和的回应了。
想到这些,容九心里沉沉地叹气。
此刻的他,无比后悔。
后悔在七年前,当宋和提出那个荒唐的计划时,他没有坚决地阻止她。
被掌心遮住的双眼轻微发酸。
一股无力感在容九的心里蔓延开来。
但容九没有允许自己难过太久。
他心里很清楚,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悲春伤秋,倒不如想一想怎么快点把容兴得到手。
容九撑着软垫坐起来,拎着毛巾翻下拳击台,往浴室走去。
等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他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俊白的脸上神色淡漠,找不出半点失意。
从拳馆出来后,三人上了车。
吴敏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容九,“九哥,去哪里?”
容九想了想,“去北边码头转转。”
前些日子,阮登查到一些事情,容致那个情人,也就是梁家昌的侄女梁星,在一家叫明达外贸的公司上班。
这家公司非常奇怪,对外宣称是做进口水产生意的,但实际上他们每个月进口的水产数量并不多,固定供应给城内几家海鲜餐厅,其中有一家,便是圣诞节那天,宋和跟小招去吃饭时被偷拍的那一家。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那家餐厅明面上的法人虽然不是容致,但餐厅经理高青阳跟容致往来非常深。
所以容九猜测,很有可能容致才是那家餐厅的幕后老板。
虽然目前还没证实明达外贸跟容致的关系,但容九非常怀疑,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也是容致。
容九甚至还怀疑,容致很有可能在背着容震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那可就有意思了。
从拳馆去码头不算远,车开了不到一个小时。
下车后,三个人皆被迎面而来的海风刮了个透心凉。
已近暮色,再加之天寒地冻,是以码头上的人并不多,转了一会儿后,阮登忽然说,“九哥,前面那个穿白色风衣的女人,就是容致那个情人,梁星。”
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