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关于明珠集团要破产的消息愈演愈烈。
陆承渊让公关部连发了好几则辟谣声明,但都不顶用,还反被媒体嘲笑了一通。
而陆明珠虽然被赶出了顾家,但顾知周还未明面上宣布解除与她的婚约,于是便有好事的记者打电话给顾氏集团的公关部,询问,“近日,明珠集团深陷债务危机,顾总作为明珠集团未来女婿,可有想过伸出援手,帮未来岳父度过此次难关?”
公关部负责人徐露在电话里回答,“顾总一向公私分明。”
只此简单的一句,便表明了顾知周的立场。
紧接着,八卦记者放出了陆明珠被赶出顾家那一晚,一个人拖着行李在路边等车来接她的狼狈之态。
一时,外界对二人的婚约猜测纷纷。
而促成这桩婚约的最大推手顾华年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她虽然已经转入普通病房许多天了,但精神还不太好,她的身体本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被她这样折腾一番后,更显羸弱了,连床都没办法下,吃喝拉撒全要靠护工和佣人。
而顾知周不想再经历一次绝食对峙,便严令禁止所有出入她病房的人,不准他们在顾华年面前提有关于陆明珠的半个字。
医生护工和佣人都是拿钱做事,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傅谨言就未必了。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形容枯槁的母亲,一副闲聊的口吻,“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呢,你那个好侄子已经把你给他挑的未婚妻赶出顾家了。”
顾华年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几天……嗯,我想一想,”傅谨言眼眸微眯,做思考状,“应该是你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的那一天。”
顾华年心里一算,竟是七八天之前的事情了,怪不得她这次入院陆明珠一次面也没有露过。
若不是傅谨言此时说,她指不定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呢。
顾华年越想,心里便越气,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顾华年拉风箱似的咳起来。
傅谨言看着她枯瘦苍白的脸颊,因为憋气而显露出一点不正常的红润,心里一点感触也没有,反而觉得十分解气。
他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懦弱地把爱情视为生命的男人,死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如果不是心电监测仪上面波动的曲线,他看上去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那个时候顾华年在做什么呢?
哦,她在照顾她亲爱的侄子。
在她的眼里,她十几岁的侄子需要姑姑,但她九岁的儿子不需要母亲,病重的丈夫不需要妻子。
所以此刻,当顾华年因为咳不出来而憋得脸色涨红,本能地向他伸手求助时,傅谨言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地看着。
时刻监控着顾华年病情的楚医生及时发现了她的异常,顷刻间便冲了进来。
傅谨言起身退让到一边,看着楚医生给顾华年实施急救措施。
不出片刻,顾华年便缓了过来,脸色重新恢复成苍白。
楚医生又观察了片刻,见她呼吸平稳,也没有其他不舒服后,轻轻呼出一口提心吊胆的气。
回身,瞥见站在一旁的傅谨言,楚医生目露疑惑,“傅先生,刚刚顾董发生那样危急的情况,你怎么没按铃叫我呢?”
傅谨言冲他微微一笑,温文有礼地回,“正想按铃呢,你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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