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扣...扣扣......”

子夜时分,墨白早已经和衣躺在了床上,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睁开眼,疑惑地看向房门方向,一道清瘦的身影映在门上,摇头晃脑的样子一眼便知道来者何人。

打开房门,朦胧的月色下,胡言背着月光,笑意荡漾在眼里熠熠生辉,举起手里的东西朝墨白晃了晃,“走,带你享受下美好人生。”

墨白随手套上外衣便跟着胡言走了,胡言在前足尖轻点,一跃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冲着下面的墨白招了招手。墨白紧随其后,月光下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并排坐在屋顶瓦片上。胡言举起手里的美酒递给墨白,笑道:“这可是我偷摸向李老爷讨来的美酒,陈年的桂花酿,来尝尝,别客气。”

墨白接过酒,揭开红色的酒封,一阵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浅尝一口,嘴边桂花的清香久久飘散不去,是难得的好酒。另一边胡言开了封便二话不说直接畅饮起来,闷头就是几大口下了肚,美酒灼烧过喉咙直到胃里,不忘在胡言的脸上染下一片红晕,“好酒啊!李老爷珍藏的桂花酿味道果然妙啊。”

胡言未曾饮过酒,只是在客栈里打杂的日子见多了人们呼朋唤友,在酒馆里喝到第二天天明,不醉不归的模样,那时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让他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味道能让人如此快乐,心里本盘算着趁掌柜的不注意,偷喝上两坛,却不曾想未等到时机便被人赶出了客栈。

喝酒这件事成了胡言的心结,今晚终于是等到了机会,偷摸地管李老爷要了两坛美酒。白日里的美好时光太短暂,有点意犹未尽,胡言想着正好借着美酒,趁月色正好,与墨白再享受一番,也好让他领会下酣畅淋漓的快意。不曾想头次饮酒,忽略了酒量问题,几大口进了肚子,转眼便已醉了,此时脑袋昏昏沉沉,连眼前的墨白也变成了模糊的两个。

搭上墨白的肩膀,胡言笑得迷迷糊糊,学着曾经见过的酒客一般说道:“白兄弟~你我二人有缘相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肩膀上靠着一个撒酒疯儿的小笨龙,墨白难得的没有推开,任凭胡言将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还时不时地应着他的要求跟他碰上几下酒坛。

天上是一轮圆月,月光洒落在屋顶,正是良辰美景。美酒在手,佳人在旁,虽然是面色潮红,衣衫半开,嘴里还不停的胡言乱语,墨白倒觉着别有一番滋味儿。

而就在此时,另外的两人在这漫漫长夜里陷入了失眠。长生正孤单地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望着房梁,听着上方不断传来的胡言的声音。萧暮衍则倚靠在窗边,透过缝隙,一双丹凤正眼紧盯着屋顶上把酒言欢的两人,恨恨地磨牙,“说了无数遍这小子就是不听劝,天下佳人才子无数,勾搭谁不好,偏要勾搭个大魔头。”

唯独剩下慕凉洗过了热水澡,吃过了美味佳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躺在久违的床铺间,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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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胡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从床榻间起身,想要回忆下昨夜的事情,直觉头痛欲裂,竟然半点记忆也没有了。艰难地下了床,简单地收拾下,来到李府的大堂,其他几人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

慕凉经过一番洗漱收拾,此时一身白衣干净利落,见胡言脚步不稳地走过来,赶忙起身扶他坐下,还不忘体贴地为他倒了杯茶。

喝了口茶,胡言手扶着额头,扫了眼对面的几人,只见墨白一如往日的冷漠样子,完全没有前夜醉酒的迹象,反观长生和萧暮衍倒是面色憔悴,眼底发黑,好像彻夜未眠。胡言不禁恍惚,难不成昨夜跟自己喝酒的人是长生和老狐狸?晃了晃头驱散掉这恐怖的念头,没想到陈年的桂花酿后劲十足,一晃头胡言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萧暮衍看见胡言这般狼狈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冷声说道:“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良辰美景醉佳人。今天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酒醒了再说。”

胡言自然是不同意,说好了一起去镇上救人,怎么能临时掉队呢,可无奈宿醉害人,他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想站起来手上都使不出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暮衍拉着慕凉出了门。几番挣扎无果,胡言干脆整个人仰躺在地上,望着屋顶的横梁发起呆来,既然靠自己起不来,就这么躺着等人发现抬他起来吧,省着白费力气。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遮住了视线,仔细一看竟是墨白,不等胡言发问为何他还在,墨白手臂直接穿过胡言的身子,一下子将他打横抱在了胸前。身子腾了空,胡言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抓紧了墨白胸前的衣襟。

“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你暂且睡上一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你可抱稳了,我头晕。”胡言整个人昏昏沉沉,声音软糯,倒有几分撒娇的意思。脑袋依靠在墨白的胸前,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沉稳规律的心跳声,困意不停地涌上来,竟直接在墨白的怀里睡了过去。一路上抱着胡言往他的房间走,墨白尽量地避免大幅度的动作,进了屋子小心地将人放在床上,临走时还不忘仔细地替胡言掖好被角。

站在门口的长生抬头看了眼走出来的墨白,突然开口说道:“你还挺中意他。”这是这么久以来长生第一次开口说话,出口的声音有着与他稚嫩的脸庞所不符的成熟老练。

墨白面上微微一动,没有张口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轻声地合上房门,直至在床上酣睡的人在视线里消失,眼底还有散不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