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宫

赵贞婉看着他,警惕心告诉她,他很危险,千万不能听了他的。可她的心理防线逐渐在他的脸靠近,手臂环抱住她时溃不成军。

就这么清醒着,她逐渐沦陷。

蒋霄是个合格的戏子,今夜只扮演好他的角色,让她舒服又畅快。

她的头发汗涔涔地贴着脸,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听着他在耳边说:“我要你帮我。”

赵贞婉笑得娇俏:“帮什么?”

“我要你帮我害死穆筱。你最适合下手了。”蒋霄用手臂支起头,看着她说。

赵贞婉听到“穆筱”二字,怒火中烧。却还是往他怀里钻,掐着他的腰道:“你还喜欢她?”

“还?你知道什么?”蒋霄神情一变。

赵贞婉却忽然流泪:“我掐你那么重你感觉不到疼吗?你在意她为何胜过你自己?你为何还喜欢她?我呢,你喜欢我吗?”

她急急地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寻找一丝一毫的爱意,却只看到了冷静。

她仿佛不相信一般,直接将他推倒,在他身上又摸又吻,然后再次看向他的双眼。

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任何动情,只有冷静、冷静。

她崩溃地起身,大声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

蒋霄也坐起来,叹了口气道:“赵姑娘,你忘了,我是个戏子。”

赵贞婉抬眸看着他,锤着他喊道:“那你为何不演?你倒是演啊!你演啊!”

蒋霄双手控制住她,看着她道:“除了这个,其余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赵贞婉无力地看着她,抽泣道:“如果,你先遇到的是我;如果,你没有遇到她;如果,你没有经历那些。那现在的你,会喜欢我吗?”

蒋霄呼吸渐渐变得轻了,看着她说:“如果,有这些如果,我也不会在宫里,也不会遇到你,何谈喜欢你?”

赵贞婉愣愣地看着他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嘴巴,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明明那么亲近,可心,就是近不了。

像是用刀子戳了个血窟窿一般疼。

她流着泪,问道:“你既然喜欢她,又为何要杀她?我真是不懂你,连试图理解都无从下手。”

蒋霄看着她,说:“我这人,得不到的也不会留下。她曾经是我的,可现在不是了。她不是她,不是我要的那个她。我要她回来!”

赵贞婉听得稀里糊涂:“什么?”

“我杀她,是要我爱的那个她回来!”蒋霄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下。

泪痕还挂在脸上,赵贞婉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得癫狂,笑得疯魔:“你真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筱筱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人,曾经还为了你与穆伯父反目。真是替她不值!”

蒋霄不怒反笑,亲吻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说:“你不也喜欢疯子般的我吗?”

赵贞婉霎时无语,只能看着他攻城略地。

“怎么,你们都是敌人了,还没改口吗?”

赵贞婉不知他说的是什么。

“还叫筱筱吗?”

赵贞婉故意看着他道:“那我叫你霄霄可好?”

蒋霄笑得俊美:“你若喜欢,随你。”

赵贞婉别过头,喃喃道:“你真的不应该负我。我连同你一起下地狱都不惧!”

蒋霄听到她的话,眉头一挑,认真地说:“不需要为我如此。我们各取所需,最好。”看着赵贞婉的面孔,他又道,“若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感动。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赵贞婉看着他笑得美丽:“无所谓,我早就苟且偷生了。那就看着,究竟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吧!”

……

安隅走了,司天监一片冷清、肃穆。

每个人身着浅色素衣,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该走的流程都已完成,圣上特批沈樾可以将安隅安葬在宫外。苏秋笙怕他遇到危险,执意要带陪着他去。

沈樾无法,只好将她打扮成身边下官的模样。

“如何?能看出来不?”苏秋笙换上了小周的衣服。

小周是司天监里为数不多和她身量差不多的人。他小小年纪便跟着父母颠沛流离,入朝为官后家中条件才好了些。

可长身体的时候已经过去,他只能是吃胖些,不再瘦弱,身高却长不成了,恰恰好比苏秋笙高了一点点。

只是衣服长度是刚好了,衣服却宽宽松松,走路都兜风。风灌到衣服里,显得她像个纸捏的娃娃,十分滑稽。

沈樾和小周哈哈大笑。

“别笑啊!我该怎么弄一下显得正常些?”苏秋笙看着他俩,问道。

沈樾提出了一个建议:“你要不里面再穿点衣服,将这身官服撑起来呢?”

苏秋笙抬头看看天上的大太阳,问道:“你确定?”

小周为自家大人说话:“穆姑娘,也没别的办法了。而且你的脸本身就容易看出来,别人再一看身形,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女子了!你多穿些衣服,这样别人看到你的脸虽然会怀疑,但看到你的身形也只能当时自己怀疑错了。”

苏秋笙无奈地撇撇嘴,转身进去多穿了些衣服,再套上官袍。

这下,沈樾和小周都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行礼是如何行的?还有相关的什么小周你教教我。”苏秋笙忽然想到,万一遇到人不会行礼可遭殃了。

小周耐心地将所有相关的礼仪全部都教了一遍。甚至连官员之间客套的话都教了,事无巨细。

历时半日,她终于出师,随着沈樾和一众侍从带着安隅的棺材出了宫门。

走出高大的宫门时,她有些感怀。

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宫门时的感受,如今再出宫时,忽觉时间飞逝。

“快跟着!”

苏秋笙回神,看着和沈樾已经差了三步,她赶忙快步跟上。

到了外城,他们终于自由了。苏秋笙伸了伸双臂,扭了扭脖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师父是京都人,可心系天下。他晚年淡泊明志,不参与朝堂争斗,可他的心一直在生民身上。”沈樾看着侍从们抬着棺材,忽然叫他们停下。

转身进旁边拉了辆手推车出来。苏秋笙上前付过钱后,侍从们将棺材放到车上。

小厮立即喊道:“诶诶诶,你们这放了棺材的车,我还怎么收回来,别人还怎么用?”

苏秋笙道:“那我们将整辆车买下!”说完豪气地付了钱。

小厮不认识官服玉佩什么的,只知道遇到了个有钱的人,也不再说什么,痛快的收了银子回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