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婉约仍被贺其琛那句“我知道”弄得不知所云。
她以为他只是了解一点点。
陈婉约问他:“你知道多少?”
贺其琛答得简便:“知道你背着我做挺多坏事。”
“这怎么能叫坏事呢?”陈婉约微恼,“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嗯。”
“你——”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哪怕一句话都没说,但彻彻底底地把她从头到脚趾给嘲笑一番。
不知道他了解到什么程度,最后一个人解决后,陈婉约决定和盘托出,一点不漏地把她所有的事情都解释一遍。
纸条的“Y”是她名字最后一个字的缩写。
所有收到纸条的人,都和五年前那场事故有关。
五年前,高架桥的车祸+交通堵塞并不是一次偶然。
A城三环高架桥的交通情况不至于在非节假日因为一次车祸而堵得水泄不通。
纯过路的车辆不到五分之一。
剩下的五分之四,全部都是被人指使,受到贿赂,故意去高架桥堵车。
雪崩发生后,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陈婉约的所作所为,便是让这些自认为无辜的人,得到或多或少的报复。
他们不是直接杀人凶手,不至于家破人亡,但她会让这些受人指使的人,拿着贿赂金逍遥法外的人,遭到应有的惩罚。
“管监控的老师,交通队长,奶茶店老板……”陈婉约伸出手指,一个一个地盘点,“还有肇事司机林成,他们手里的的钱都是不义之财,我只是给他们一点小教训。”
贺其琛:“林成怎么回事?故意的吗?”
陈婉约:“不知道,他自己说喝多了。”
贺其琛:“他被贿赂的证据有吗?”
陈婉约:“没有。”
闻言,男人眉头微微蹙起。
敢情他这小媳妇回国之后忙忙碌碌,只忙些小事情,大块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但我知道是江窈。”陈婉约平声解释道,“她以前是主播,有很多粉丝,这些人全部都是她召集的,可惜所有痕迹都被她抹平了。”
陈婉约能做到这些,自然不可能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
信息的收集和一些有必要的行动,都少不了周肆的辅佐。
陈婉约其实不想和贺其琛提周肆,怕他又钻牛角尖,为什么和周肆合作,却不告诉他。
这还用问吗。
周肆是死者儿子,做事尽心尽责,而且……很听她的话。
不过在最后一件事上,他们没达成一致。
在陈婉约眼里,周肆是个聪明的人,他既然能弄到那些人的信息,多少了解江窈是怎样的人,然而事到如今,他却没说拿江窈如何是好。
听她讲完,贺其琛心不在焉问道:“忙完了?”
陈婉约老老实实交代:“忙完了。”
贺其琛:“可以生孩子了。”
陈婉约:“……”
她怎么感觉自己一直被这个臭弟弟当猴耍。
她的所有行动,他都提前知道?
然后蹲点守着她?
看笑话似的。
“江窈的事,周肆不想让你插手,你就别插手了。”贺其琛说,“之前被你整的那些人,凭你的三脚猫功夫和脑子,一个不留神就被人逮住。”
“那我不是还好好的嘛……”
“婉婉,你明知道我会担心。”
“那也不应该跟着我啊,我不要面子的吗?”陈婉约磨磨唧唧一会,“你要是真的担心,可以直接阻止。”
贺其琛:“阻止你有用?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陈婉约沉默。
她确实没听过他的话。
贺其琛:“比如我今天早上让你多穿点衣服,你听了吗?”
陈婉约:“……”
不行。
她不能再沉默下去。
她今天没听他的话。
是因为他让她穿秋裤:)
这是什么爷爷奶奶辈的关爱???
穿秋裤是不可能穿秋裤的,下雪也不可能穿,反正有老公在后面宠着,隔三差五送温暖。
从高速路出来后,陈婉约还没有回家的打算。
她要去警局。
林成这事,并没有彻底结束。
她坚持要去警局,贺其琛只能送她过去。
林成人已经被制住,应该不会掀起风浪,有警察在,哪怕他想报复陈婉约,也没有这个机会。
即使如此,贺其琛还是尾随着陈婉约。
过去后,发现他白担心一场。
“我真的没有杀人,求求你们相信我。”
林成跪在地上,被拷住的双手握在一起,身子蜷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警察忙过来去扶人,职位稍高一些的负责人看见他们,客气招呼两声。
陈婉约瞥了眼地上的人,“怎么回事?”
“我们还没问几句,这人就哭爹喊娘要见妈妈和奶奶。”负责人也是无奈笑笑,“还说自己要被吓得尿裤子,让我们带他去厕所。”
陈婉约:“这是想找机会逃跑吧。”
在这里还想逃跑,他不如多做几场梦。
看见陈婉约,林成不仅没有报复怨恨的意思,反而像个龟孙往她跟前一跪,“陈小姐,你想要知道什么,全部都告诉你,我不想死,我没有杀人。”
“你要是招出谁指使的你,也许能减轻一些罪刑。”
“我说,我什么都说。”林成抹了把眼泪,“你去我们庄子打听打听,我心地很善良的,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在家里看见蜘蛛都不忍心踩死,我……怎么有那胆子杀人呢。”
陈婉约面无表情:“所以。”
“我那天喝了点酒,没想到会发生车祸,更没想到自己会撞死人。”林成又抹鼻涕,抽噎道,“如果,如果我不为那五万块钱就好了,是我被金钱蒙蔽双眼。”
“给你五万块的是谁?”
“我不知道……她一开始给我五万块,后来给我二十万现金,让我早点离开这里,后面的事情她会帮我解决。”
在林成不算连贯的讲解下,陈婉约和警察都听懂事情的经过。
如同周肆之前调查的那般,他们这帮人都是受人贿赂,听人说在某个时间点开车在三环高架桥转悠两个小时便有钱拿,个个鬼迷心窍都答应下来。
后来车祸后,他们心有灵犀地保持沉默。
没有任何的证据和依据指使他们蓄意杀人。
如果警察盘问的话,他们硬说自己只是碰巧路过,又能如何。
有人拿着贿赂的钱做起小生意。
也有人拿钱就跑。
林成本来只是堵车的一员,谁曾想因为喝了点酒会酿成车祸,事发后第一时间跑了,后面的事情都有人替他打理。
林成以为自己交代这些就可以减轻罪行。
实际上他的所有过失,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真相浮出水面,还是说明陈家司机的死是个意外。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陈婉约继续问:“所以,指使你的人是谁,是不是叫江窈?”
林成摇头,“我不知道,她怎么告诉我她的身份,她和我说的话都用了变声器。”
又是变声器。
尽管陈婉约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江窈,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确实拿江窈没有办法。
那些收到纸条的人,如果抓到警局也会因为无罪释放。
所以陈婉约只能私自解决报复。
这些逃脱法网的人,他们要是逍遥自在的话,陈家司机的死,谁来负责?
如果只是个意外,那么负责死者的罪魁祸首,还是江窈。
陈婉约准备离开警局的时候,林成依然不死心,“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没事了?”
天真的样子让人发笑。
他膝盖上的泥土可能是刚祭拜过死去的奶奶,身上的灰尘可能是因为天天去寺庙烧香拜佛求保佑。
这样的人,确实不太可能故意杀人。
但他酒驾是事实,不可能没事,哪怕不把牢底坐穿,从局子里出来已经是个半老头子。
出了警局的门,陈婉约有些无奈地耸肩,看向身侧的男人,“现在还是拿江窈没办法,所以我该怎么办?”
贺其琛:“可以先生孩子。”
陈婉约:“……”
她可以先一个小拳头锤爆狗头。
外头的雾气有散去的迹象,很开就能拨开云层见日光。
在陈婉约一筹莫展,没有思绪时,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警局门口撞见江窈。
那一刻,陈婉约有一种自己智商被贺其琛和江窈都能按在地上摩擦的错觉。
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而且这二人,都如同掌控全局的人。
看到她,陈婉约气不到一出来,呼吸一窒。
江窈主动走过来。
她和从前没什么变化,一样的面孔,差不多款式的衣着,只不过笑容褪去很多,嗓音不似之前那般稚嫩,“姐姐。”
陈婉约:“你是来自首的吗?”
江窈平和一笑:“我为什么自首?”
她一没直接杀人,二不是当初堵车的人。
三没有犯罪的动机。
分析起来,她还是如同表面上那样无辜。
“有些事情想和姐姐单独说。”江窈说道。
站在陈婉约身侧,身子挺拔颀长的贺其琛一动不动,俊脸面无表情,但写上几个字:不可能。
“那好吧。”江窈耸了耸肩,大概她也觉得不可能。
她现在根本没有接近陈婉约的机会。
她要是接近的话,埋伏在暗处的保镖估计能把她活埋了。
她只能挑个陈婉约和贺其琛在一起的时间,能勉强说几句话。
“姐姐,我没有把你害死的想法。”江窈眼神似乎很认真,“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陈婉约目光别到一侧,恹恹的不想听。
“你知道的,想害你的是漫柔姐,我只是助攻。”说着,江窈微微低着头,“我和漫柔姐是亲姐妹,她当初做完那些事情后,没有任何的后续打算,我只能替她扫除后顾之忧。”
江窈姓江,在姐妹两没有撕破脸之前,她是向着江家这边的。
从江漫柔准备钢针的时候,江窈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而江窈能做的,便是帮江漫柔消除后面所有的证据。
“之前穿黑衣服被你跟踪那天,是因为我想找林成让他早点走。”
“我和他都没想到那天会出车祸,我想做的,只是希望姐姐你能把主舞让给漫柔姐。”
“舞房走廊的监控是我毁的,人也是我贿赂的。”
原本陈婉约面无表情听着,但听到监控是她毁掉的时候,秀眉不由得蹙紧,“监控是你弄的?不是容寄吗?”
“他傻逼。”
“……”
“他毁的监控只是一个小角落,要想瞒天过海,里里外外的监控都得坏掉,而且,电路那边也是我掐断的。”
陈婉约听得脊背发凉。
果然,她还是被江窈所蒙住了。
陈婉约震惊得不行,身侧的男人好像早有预料似的,如同听一个“小蝌蚪找妈妈”故事那样,云淡风轻,掀不起任何的情绪变化。
陈婉约沉默。
贺其琛问道:“说完了吗。”
江窈:“说完了。”
贺其琛:“说完就滚。”
江窈:“……”
她大概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无视她所有哀怜的神情和特征,并且冷漠薄情到不惜捏断女孩子手腕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其他时候都是温文尔雅,礼貌斯文的,但如果自己守护的人受伤,那么不管男女老少在他眼里都不可能成为可怜的对象。
他在这里,江窈感觉自己仿佛要看穿,所坦白的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江窈坦白的这些内容,对陈婉约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除非她自首。
她明明是罪魁祸首,却能巧妙地躲过所有惩罚。
陈婉约心有不服。
而事到如今,看贺其琛的态度,应该是不准备让她继续写纸条“Y”了。
她应该把最后一个“Y”留给江窈,而不是林成。
“姐姐。”江窈看出陈婉约此时压抑的脾气,勉强地撑起一个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所以我替你惩罚过江漫柔了。”
“你?”
“上次的舞台事故,是我做的。”
陈婉约懵了,“是你指使佳佳……”
原来佳佳只是个介质,最后把江漫柔搞垮的人居然是江窈?
江窈继续道:“我只想尽最后的能力弥补你。”
陈婉约差点惊了:“弥补我?你不应该弥补周肆?”
“我已经在想办法弥补了,所以……我求姐姐。”江窈目光哀怜,“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周肆。”
-
江窈的坦白,让事情告一段落。
她说得很清楚,她在意识到自己和江漫柔之间假的不能再假的情谊后,果断叛变。
而起因,不过是因为江漫柔为了不想嫁给老男人,而把妹妹推出去。
一切合情合理。
但陈婉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看出她的疑惑后,贺其琛不咸不淡地插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江窈既然有这样的智商在五年前瞒天过海,不可能后知后觉发现姐妹情是假的。”
陈婉约:“对!”
贺其琛:“很显然,她在撒谎。”
陈婉约:“为什么?”
贺其琛:“你不觉得她有人格障碍?”
陈婉约:“你就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词儿?”
贺其琛:“那就生孩子。”
陈婉约:“……”
她真的忍不了了。
这个狗男人现在是把“破案不如生孩子”当做人生目标了吗。
她只是随口一说,却被他惦记上了。
就算事情都解决了,就算她确实有这个打算,也不能……说生就生吧。
陈婉约侧首看向车窗外的风景,日光尚好,时间尚早,她慢悠悠地吩咐:“你先送我去猫咖吧。”
“不陪我?”
“陪你干嘛,你哪有猫好玩。”
贺其琛嘴上没应,方向盘还是拐向猫咖的方向。
车在半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陈婉约顺手替他看了眼,“你朋友打来的,我替你接了?”
贺其琛:“嗯。”
接通后,那端很快传来光头的声音:“琛哥,来喝酒啊。”
贺其琛:“不喝。”
光头:“咋了,嫂子又在旁边?”
贺其琛:“我在开车。”
光头:“来吧来吧,南哥也在,咱们几个都来个他出出主意,想法子怎样帮他追女人。”
挂电话后,陈婉约清咳了声,“你去吗?”
贺其琛:“嗯。”
陈婉约:“喝酒?备孕是不能喝酒的。”
贺其琛:“不喝。”
陈婉约:“这是你说的,晚上回家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你喝酒的话,生孩子这事还得过两年。”
贺其琛淡笑,“好。”
虽然她刚才一直都没附和他说生孩子这事,但心底是附和的。
刀子嘴豆腐心。
“话说……”陈婉约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徐南终真的想追秋棠吗?”
“怎么?”
“他的情敌还挺厉害,估计挺艰难的。”
“没情敌,他也不容易。”
这倒也是。
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情,陈婉约操心不来。
只是她看秋棠和那只小奶狗眉来眼去的,总觉得徐南终的追妻路漫长不说,还布满荆棘。
猫咖里。
送陈婉约过去后,贺其琛便走了。
他不知道陈婉约最近怎么总是往猫咖这边跑,回到家后身上还有烧烤的奶香味,要说她单纯地喝咖啡的话,不太可能染上其他味道。
但说她帮忙做咖啡和甜点,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喜欢给老公做月子汤的小媳妇,他还能指望她整出什么惊天的手艺来。
猫咖的后厨里,几名糕点师傅和林燃都在旁边看着陈婉约忙活。
“我为什么要去学做一个难度和形状都不是我能承受的蛋糕?”
“还不如逛个街给他随便买个小熊饼干。”
“太难了吧。”
旁边人几度沉默。
饶是如此,在大家指引和围观下,陈婉约还是把一直狗狗翻糖蛋糕做出来了。
做好之后,她立马摸出手机,给贺其琛拍了张照片过去,问:【好看吗?】
那边很快回:【好看。】
陈婉约正要喜滋滋的时候,发现自己发错照片了,发过去的照片只是一个桌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这照片,他还说好看?
糊弄她的吧。
蛋糕做好,陈婉约心情大好,没同他斤斤计较,没有补发照片,而是拨通视频通话,摄像头对准自己忙活三个小时的作品,笑嘻嘻道:“这是我给你做的同款狗狗蛋糕,要写你名字吗?”
贺其琛:“你做的,写你名字。”
陈婉约:“?”
哼唧两声,陈婉约:“我看你翅膀硬了啊。”
贺其琛:“翅膀不硬,但是……”
陈婉约:“但是什么?你还想开车?”
她做的是一款棕色泰迪狗狗蛋糕,因为模具打得好,基本形状OK之后,不需要她怎样费力,所以模样看起来还不差,就像上一次做的月子汤,虽然补的方向歪了,尝起来还不错。
视频通话好一会儿,直到秋棠过来,陈婉约也没掐断。
她心里美滋滋的,自己总算做了一次贤妻做的事。
秋棠却满脸愁容,小跑着过来,“婉婉,我该怎么办?”
陈婉约:“怎么了?”
秋棠:“隔壁新开了一家咖啡馆。”
陈婉约:“不会吧?谁这么缺德?”
秋棠:“不知道,从装修来看,比我这边高级很多很多。”
闻言,陈婉约跟着一起担忧起来,匆匆对手机那边说一句:“我先挂了,待会再打给你。”
秋棠的猫咖旁边突然新开一家咖啡馆,这事不大也不小。
按理说,做生意这行,如果不对自己有特别大的自信,不会在人家旁边开同样的店铺。
除非那人脑子坏了。
或者,有其他意图。
陈婉约这边愁眉苦脸的,另一边的高级包厢里,该嗨的继续嗨。
和陈婉约视频通话后,贺其琛的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一的电,他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没考虑到带充电宝等细节。
他让服务生拿数据线帮忙充下电,然后往洗手间走去。
拐角处,贺其琛看见徐南终。
不知为何,今天看徐南终,总觉得他人模狗样的。
徐南终摸出一根烟递过去,“找我有事?”
贺其琛:“老子只是来上个厕所。”
徐南终:“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贺其琛:“猫咖附近的咖啡馆是你开的?”
徐南终:“嗯,这样就能每天看到她了。”
贺其琛:“……”
徐南终:“怎么,想夸我机智?”
贺其琛:“嗯。”
可真他吗机智。
秋棠要是知道自己的顾客都被这个厮抢走的话,不得气个半死。
徐南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此等行为多么作死,英眉微拧,“你知道什么叫小奶狗吗?”
“活好,黏人,嘴甜。”贺其琛,“追秋棠的男孩子就是。”
“女孩子都喜欢小奶狗吗?”
“喜欢又如何,你再怎么搞,也只能是老奶狗。”
“滚。”
-
从洗手间再回来时,贺其琛看见包厢那几个弟兄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光头带头起哄:“哟,琛哥的春天来了啊。”
贺其琛:“什么春天?”
光头:“你看看你手机就知道了。”
刚才手机没电了。
这么点时间,手机只充进去百分之个位数的电量。
屏幕亮起后,贺其琛看见上面显示的未接号码。
七个未接电话,都是陈婉约打来的。
“哇哦,嫂子打了这么多未接电话?!这说明什么?”光头偷瞄一眼后,带领弟兄们起哄,“说明夫妻二人感情深厚,说明嫂子很关心琛哥!”
“不是。”贺其琛盯着那些未接电话沉默两秒,“说明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