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男人可骚了。
陈婉约后悔自己之前居然怀疑他是个愣木头,呆和尚。
骚起来,她真的是比不上。
一阵凉风吹来,陈婉约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搓搓手。
见此,贺其琛一声不吭牵起她的手。
男人火力旺,掌心温热,没多久,陈婉约感觉自己的手就被捂热了。
“你这种行为……”陈婉约吞吞吐吐,“确实让人感觉到很暖心,只是……”
贺其琛:“只是什么?”
陈婉约:“为什么不直接陪我去车里取暖?”
贺其琛:“有道理。”
陈婉约沉默。
这何止是有道理啊。
简直是他妈真理好吗。
要走的时候,陈婉约发现他并没有松开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手牵手……
她还不太适应。
没走几步,剧院的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躁/动,人群杂多,但还是不难认出是挽月舞团的人。
江漫柔连舞台服都没换,捏着裙子,气得发抖的手指指向男人。
“……我要分手,我一刻都不想见到你。”
昏昏暗暗中,容寄任由江漫柔胡闹一番,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那就分手吧,我也不想看见你。”
江漫柔咬牙切齿:“好,这是你说的,我现在就走。”
说完,扭头就走。
然而她走的步伐看似壮观盛大,速度却慢得很。
这种情况下,多半是等着男人来哄。
可惜……
她已经走下几十米,容寄依然无动于衷,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最后,江漫柔转过头,几近歇斯底里地骂他无情,同行的姐妹忙去拉人。
那边的吵架声非常喧哗,有部分原因是这里的很多人未必能听得到中文,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吵架。
而且天黑看不见,就算两人打起来,第二天新闻报道可能只显示两团人影。
陈婉约拉着男人的衣角,幸灾乐祸道:“老公,你看你做的好事。”
“我做什么了?”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他们舞团不至于这么丢脸。”陈婉约嬉笑,“江漫柔气得都和容寄分手了。”
贺其琛心平气和:“我是为了谁做这个好事。”
陈婉约撇嘴,无话可说。
好吧,她承认这个好事他当然是为了她才做的。
陈婉约不相信江漫柔真的舍得和容寄分手,女孩子说的分手,多半等同于“我生气了你必须哄我”,当然要是遇到无情的男朋友,可能一句分手就造成无法挽留的场面。
看着没人追的江漫柔,陈婉约得出结论,幽幽叹气:“江漫柔告诉我一个道理,只有恃宠而骄的女孩才有资格说完分手后头也不回地走。”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女主气绝离开后,男主会立马追上去,壁咚,按头杀,背后抱,各种撩各种来。
但是现实中,说完气话后可能真的分手了。
恃宠而骄的女孩并不多。
不是每个男人都拉下尊严去哄人的。
贺其琛看她一眼:“那你觉得你可以恃宠而骄吗?”
陈婉约迟疑:“我哪知道。”
这个臭男人问的问题太奇葩了。
他们又没啥感情,还要试探她能不能恃宠而骄。
万一她要是扭头就走,他不来追人怎么办。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两个明明没吵架没矛盾,她都能气得拍死这条土狗。
贺其琛说:“你可以试试。”
陈婉约无语了。
他居然还让她试试。
行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陈婉约警告道,“我现在就走,你要是不来追我的话你就完了。”
“嗯。”
见他答应下来,陈婉约也就放心了,当即扭头就走。
结果没走两步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攥得紧紧的。
陈婉约一怔。
男人眸里带笑:“你走试试?”
陈婉约:“……”
他都不让她走,谈个鬼的恃宠而骄。
对上男人眼神,陈婉约有几秒的恍惚和错觉,他眸色深邃难测,面对她却明显的温和认真,隐约掺着三两分笑意。
陈婉约不是很自然地避开目光直视,“好冷,我们回家吧。”
他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陈婉约只能和他手牵手走在一起,不远处是点点的星光,亮度微弱,夜色没有诗句里那样浪漫,但静谧得让人心安。
坐车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陈婉约去洗漱时,发现自己的嘴唇破的不是一般的厉害。
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会蠢到自己咬自己。
多半是那个狗男人的错。
肯定是他第一次接吻没有轻重,才把她嘴咬破不说,还赖到她头上。
当陈婉约看见男人进门后,拧眉抱怨:“你看我的嘴都成这样子了,明天怎么见人。”
贺其琛仔细观察一会后,颇为认真分析:“你如果说是你自己咬的话,别人以为你是神经病。”
陈婉约:“所以呢。”
贺其琛:“所以就说是我咬的吧,我勉为其难承担责任,别人也会认为我们恩爱情深。”
陈婉约瞪他,“这算哪门子恩爱情深。”
“这要是不算的话,那就换个方法。”贺其琛慢条斯理解着领带,诚恳地建议:“我不介意被你咬回来,我们凑成情侣款。”
陈婉约:“……”
哦,上帝啊,瞧瞧你都在做些什么,你是怎么把土狗造得跟人一样。
神他妈的情侣款破唇。
陈婉约不想和他凑什么情侣款,但她不介意咬他来解气。
在咬之前,陈婉约试探问道:“那我要是把你咬疼了,你会不会揍我。”
“不会。”
“你注意下是咬,不是亲。”
“我知道。”
“那你不许乱来啊。”
“什么乱来?”
陈婉约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样表述才不伤他的自尊心,哪怕这个男人上次给她证明过,她也觉得其中有蹊跷。
有反应是正常的。
就怕是个。
七秒男。
说不定还没七秒。
她可不想亲眼见证他尴尬的画面,心疼自己的同时还要安慰他。
斟酌好说辞后,陈婉约一边观察男人神色,一边小心翼翼道:“就是我咬的时候,你不要回咬。”
贺其琛:“可以。”
可以,才怪。
做狗这么快乐,干嘛做人:)
小媳妇白白送上门,傻子才错过。
陈婉约没注意男人此时的神色有多收敛,小心翼翼走过去,准备亲的时候发现自己比他矮上不止一截。
这身高差不把她当人看啊。
贺其琛也发现他们两的身高差,不由得笑了声。
顿时,陈婉约炸毛了,伸手去捏他的胳膊,凶巴巴道:“干嘛呢你,不需要嘲笑我矮,我矮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吗,好吧就算吃了又如何,我告诉你我这个身高在女孩子里是很高的了,你再笑就去沙发上睡。”
贺其琛:“……”
他只是笑了一下。
一下而已。
就被她凶了那么多句。
今天也是只卑微土狗。
陈婉约决定咬死他算了,直接踮起脚尖,张嘴便凑过去。
离男人的薄唇还差零点零零零一厘米的时候。
她突然顿住。
然后,猛地收了回去。
到嘴的小黄鸭跑了,贺其琛拧眉问:“怎么?”
“我好像……”陈婉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满脸的惊愕,“能踮起脚尖了。”
-
能踮起脚尖看似一件小事,实际上是她克服心疾的开端,往后会越来越好。
陈婉约的心理医生和贺其琛都认为是各自的功劳,后者更是觉得自己可能是下凡来拯救人间小仙女的天神,而忽略自己曾经的狗行为。
在回国之前,陈婉约用很久没有动态的微博发了一条动态。
只有几个字:【回国,复出。】
然后合上手机,登机。
国际机场。
国内的温度比E国高出不少,陈婉约特意换了清爽的小裙子,还戴上墨镜,提着限量包包,低调又风风光光地回到A城。
A城太阳热烈,陈婉约撑起一把遮阳伞,在候机厅等着贺其琛把车开到这边来接她。
贺其琛比她早几天回来处理事务,陈婉约刚好也要去医院做最后一次复查,两人回来的时间隔开,大约一个星期没见,来之前贺其琛确认下机时间,会准时来接机。
只是……
陈婉约也想不到平日会延误的飞机,今儿个会提前一个小时。
机场信号不好,陈婉约走出几百米外的空地去给贺其琛打电话,小声抱怨:“你到哪儿了,这里好热。”
“抱歉。”贺其琛简短回答,“马上到。”
“没事没事,你路上开车慢点。”陈婉约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他没事给她道什么歉,明明是飞机的锅。
电话还没挂,陈婉约不经意瞥向远方的眼神突然定住了。
大片大片的气球落入眼前,和碧天白云呼应出炫彩夺目的景观,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没等她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里行驶过来的跑车整齐地排成两队,如同两条龙似的立于她眼前,艳丽喜庆的红色晃得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一条长红毯滚到陈婉约的脚边。
离她的高跟鞋只差几厘米。
陈婉约怔怔地看向红地毯上朝她走过来的男人。
容寄一身整洁纯净的白色西装,领口别着端正的蝴蝶结,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步伐轻缓而郑重,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周围除了他的朋友。
还有大量的记者,以及一些看热闹的人。
想看热闹的人中,陈婉约应该也算一个,只可惜照这个情形发展,她貌似是主角。
已经走到她跟前的容寄正式深情地唤一句:“婉约。”
陈婉约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所有的布景和在场准备庆祝的人,唇角勾出不屑的弧度,“你在干什么?”
这话一出,她就被镜头包裹了。
这年头光是容寄一个人就足以上热门,他最近和江漫柔分手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人气几近爆棚,又在短时间内召唤记者来机场直播求婚现场。
毋庸置疑,不论能否成功求婚,热搜第一就被他预定了。
容寄深情表述:“婉约,我知道你对我又爱又恨。”
陈婉约:“?”
“为了事业我做了很多后悔事,现在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从今以后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容寄说着,手捧鲜花和钻戒,跪在陈婉约的跟前,“嫁给我吧。”
前脚和女朋友分手,后脚就对前女友求婚。
他是想和陈世美肩并肩去炸宇宙飞船吗。
在闪耀的镜头下,陈婉约不仅不慌甚至毫无动容,无声调地拒绝:“抱歉。”
你有多远滚多远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辆黑色的低奢商务车。
车子巧妙避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稳当停在陈婉约的身后,在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经拉开。
这辆车看似低调表示却价值不菲,完全抵得过容家三少雇来的八辆超跑,A城还有如此不声张的顶尖权贵吗?
众人目光不由得看向他们。
车上男人是不曾出现在公众视野的面孔,却俊美得吊打各路流量小生,深邃的双眸自下车后始终如一地落在女人的身上。
贺其琛神色自如地把陈婉约捞入怀里,低声哄道:“婉婉,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