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想了一下,“老槐树村仿佛是京城贵人的庄子,你是贵人庄子上的?”
陆老夫人气鼓鼓的点头,“正是!”
妇人打听道:“那你知道,王妃是啥样人不?”
“我自然知道,王妃性子温婉,与王爷夫妻恩爱。王府没有妾室,是因为王爷只爱重王妃一个。”
陆老夫人说的十分诚恳,仿佛真是发自内心一般。
十一看看祖母,有看看母亲,好像哪里不对吧!
娘是性子温婉的人?娘提刀杀人时,好像不怎么温婉。
不过,娘长的温婉,站着不动不说话,看着是像是好欺负的。
姜婉宁拍拍儿子,“挑好了没?”
十一马上笑着道:“祖母,我选了很多糖,咱们回去一起吃。”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糖果包,板着脸道:“牙齿不要了?这些祖母给你收着,一天只能吃三颗。”
十一垮了脸,“啊?那我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所以不能买太多,糖果放久了,粘在一起就不能吃了。”陆老夫人趁机示意姜婉宁。
别买这么多,孩子吃糖坏牙。
其实陆老夫人都不想在这里花钱,竟敢说阿宁闲话,活该你的铺子没生意。
糖只买了一包,十一很不开心,而且,街上还有人编排娘亲的不是。
还逛什么逛!
十一暗暗决定,回去找爹告状去,一定要收拾说娘坏话的人。
李文硕感觉,才把磨人的老太太哄出门,转眼人又回来了。
你回来不老实在后衙,来前面打扰我开会作甚?
“娘,何事定要来前衙说啊?”李文硕保持微笑,扶着陆老夫人坐下。
十一先开口了,“有人非议娘亲,说娘是悍妇,说爹没有小妾,全是因为娘!
爹不要纳妾,爹纳妾就不喜欢我了。”
“去!”李文硕瞪了一眼儿子,“胡说什么?你爹这辈子只你娘一个,什么纳妾,从哪听来的浑话?”
十一仰着脸,非常认真的说:“在学里啊!有好几位师兄。
他们爹有小妾,不喜欢他们,所以把他们送去进军校。
师兄说,是因为他们爹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爹,你不要纳妾,你要是有小妾,生了庶子,就会不喜欢我了。”
李文硕一个头两个大,看来江湖无处不在,儿子在军校也是在一个小社会中。
不知不觉,儿子接触了很多,他竟然没发现,没能及时给儿子好的引导,失策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爹是那样人吗?咱家不一样,回头爹与你细说。”李文硕先哄了儿子。
看向陆老夫人,“母亲来前衙,是因为百姓非议婉宁之事?”
“这是大事儿!王府的名声重要!”陆老夫人语重心长道。
李文硕点点头,“娘带十一回去,我忙完眼前的事儿,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陆老夫人没多问,事情交给儿子,一定能解决好了。
中午,李文硕带着姜婉宁出去了。
两人成亲后,还是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
姜婉宁有些不适应,穿着布衣,还是警惕的打量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他们去的是一间面馆,三间铺面,一间用来做灶房,两间打通的屋子里,摆着两张长条桌,四张方桌。
走道上还有炭盆,里面炭火很旺,不时往外蹦火星子。
李文硕寻了一个大桌,笑着问小二,可不可以拼桌。
小二忙过来擦桌子,招呼两人坐下。
姜婉宁坐在最末位处,有些拘谨的低头挑着面条。
李文硕呼呼吃了几口面,捏起蒜瓣,啪啪拍两下,把蒜瓣捧手心里,侧身对着手心吹口气,蒜瓣就剥好了。
他再没去吃面条,寻到对面聊天的空隙,挑起了话头。
一位老汉指点他说,不该带媳妇拼桌,带着女人该单独坐一桌。
李文硕笑着摇头,不在意道:“我媳妇自幼习武,一身本事不输男儿。”
老汉笑着摇头,合着这位是个怕媳妇的。
李文硕话音一转,说起了自己的事儿。
他出身还算富贵,家里有个表妹说到媳妇对他不离不弃,这次京城遭难,媳妇为了护住家人,拼了性命。
“如今我娘把她当亲闺女待,看她比看我都亲。身为男儿,我为能有这样的媳妇骄
傲。
我也十分爱重她,也是回报人家对咱的一片心,你们说是不是?”李文硕最后总结。
姜婉宁羞的要把脸塞碗里了。
原来夫君是这样正名?
早知道是这个法子,不如在后衙待着,陪老夫人吃饭呢!
“走吧!”姜婉宁拉了拉夫君衣袖,没地缝钻,只能逃跑了。
李文硕哈哈大笑,丢下一个金锞子,带着姜婉宁扬长而去。
接着,两人又去了戏园子。
按李文硕的想法,该去茶馆秀恩爱,戏园子里都看戏呢!谁看他们表演。
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熟人。
就是当初姜婉宁帮忙,跟商队混出京城的那个戏班子。
班主看到姜婉宁,立刻跪下磕头。
这下好了,大家都不看戏了,全看向班主和姜婉宁了。
李文硕悄声告诉班主,这里百姓有人说王妃坏话。
班主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
把戏班子全体叫了出来,在台上给姜婉宁跪拜救命之恩。
班主和戏班子里的角儿,站在台上,好一通诉说往昔。
姜王妃心底纯善,对待他们一视同仁,知道他们被权贵欺负,尽心帮助他们逃离京城。
这次北地有战祸,是姜王妃的兄长,派人护送他们出了北地。
这份大恩,无以回报啊!
姜婉宁实在没招了,赏了班主几个金锞子,拉着李文硕落荒而逃。
回去后,姜婉宁强烈表示,不用夫君帮忙了,她明日要去善堂,请夫君该忙什么,快些去忙吧!
姜兴带着庄户守在善堂外,一副誓死护卫主子的架势。
善堂外,衙役站成一圈,把百姓拦在了外面。
很多百姓才看到,原来王妃长的并不凶悍。
王妃与老王妃的关系真好,婆媳处的像是母女。
可见传言不可信了。
进入善堂,姜兴示意婆子去后面拦着,别让不明身份的孩子出来。
在北地,七八岁的孩子,比狼崽子还凶悍,说杀人就敢杀人。
善堂里有一个长得像胡人的孩子呢!
姜兴布置的挺好,却拦不住那孩子哭嚎!
“婶子,姜婶婶,十一,是我,是我啊!我是周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