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长公主说过,可以用针灸加上敷药的法子,让面部恢复知觉。
没想到姜婉宁会说这个,太后面色缓和下来,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婉宁亮出招牌笑容,露出了八颗白牙,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要是能成最好了,若是需要活的蜜蜂,阿宁皮糙肉厚,不怕蜜蜂蜇,去给太后娘娘抓一窝蜜蜂来。”
宫里的女子生活孤寂单调,最喜欢看的明媚的笑容。
太后身边得用的宫女,嬷嬷,或是长的喜庆,或是有个好嗓子,说出的话悦耳动听。
姜婉宁上一世便知道,在太后面前怎么笑才最好。
她的笑容,像是暖阳,化掉了太后满脸的冰霜。
太后笑了起来,满意的点头,“好,好!”
钰姐儿跳了出来,喊着她也要去抓蜜蜂,又问蜂蜜是不是在蜜蜂的肚子里。
太后又笑了起来,指着钰姐儿,说了个赏字。
徐夫人忍着疼,咬着唇,气的浑身发抖。
太后却像是忘了她一样,听姜婉宁与钰姐儿一起凑趣说话。
过了一炷香时间,姜婉宁说到像钰姐儿这么大的时候,第一次骑马出关。
因跑的太远,骑马时间太久,大腿根子都磨破了,下马时,是一头栽下来的。
太后听的满脸惊愕,表情跟着姜婉宁的话,不断变化着。
显然,太后是很专心的在听姜婉宁说话。
钰姐儿闹着要骑马,姜婉宁就说,回头让人从边关送一匹好马回来。
外面禀告太子妃到了的时候,太后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宫里,有马!”太后缓慢的说:“你去挑!”
太子妃进来施礼问安,满眼关切的看着母亲。
太后指了椅子,让太子妃坐。
姜婉宁此时是跪坐在地上,像是踏春郊游,跪坐在草地的毡毯上一样。
而徐夫人则是瘫在地上,脸色发白,嘴唇咬破了皮。
太子妃垂下眼睑,掩饰住眼底的情绪,柔声说:“听说母亲与姜夫人起了争执,臣妾过来看看,别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太后嗯了一声,却不问不说。
大殿里静了一瞬,太子妃尴尬的笑了笑,“皇祖母,因着母亲不常出门,与姜夫人年龄有些差别,平时素无往来,怎会闹起来呢?
臣妾生怕有人挑唆,中间有什么误会,让人看了笑话就不好了,所以才过来问问。”
太后又嗯了一声。
太子妃便顺着自己的话,问徐夫人,“母亲,不知出了什么事?你怎会与姜夫人争执起来?”
徐夫人未语泪先流,抖着身子,哭哭啼啼把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妃皱眉,眼神凌厉的看向姜婉宁。
殿外宫女禀告,皇后娘娘到了。
太后看向刻漏,点头示意请皇后进来。
李皇后对着太后施礼问安,不等太后指座位给她,便笑着道:“怎么都歪在地上?是母后这里的地毯格外松软吗?”
调笑一句,李皇后让人扶起徐夫人和姜婉宁。
又请示了太后,让两人坐在圈椅中回话。
太子妃这才有时间给李皇后见礼。
“快平身,我每天都来母后这里蹭饭,不曾想,今日太子妃也来了。”李皇后就问管事大宫女,“今日准备了什么午膳?”
钰姐儿嚷着要吃蜂蜜,李皇后便让人拿一碗蜂蜜水来。
能得太后赐膳,是很荣耀的事。
一般来给太后请安的命妇,午膳前都要离开。
徐夫人难得有这份殊荣,却因身上疼,吃不出味道来,就连拿筷子的手,都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姜婉宁丝毫不客气,吃了一个油酥卷,又吃了一碗米饭,喝了大半碗汤。
撤下午膳,太后欢喜的看着姜婉宁笑。
“好,能吃,是福气!”太后上了年纪,最喜欢看小辈吃的香甜,看着姜婉宁吃,太后今日多吃了半个油酥卷。
李皇后便问起了姜婉宁摆宴的事儿。
“府里有一株海棠树,开出的花是红色的,很红,一阵风吹来,地上落了一层红色花瓣,像是铺了红毡毯。”
这是李皇后的记忆,至少十年前的李家花园了。
姜婉宁嫁进李家时,花园里的草都把花淹没了,根本没看到那棵海棠树。
“方夫人说,园子里的月季养的好。”姜婉宁
干笑道。
李皇后猜着那棵海棠树,或许已经枯死了。
殿外一连串的禀告声,皇上驾到,太子驾到。
李皇后起身,带着她们迎了出去。
皇上今日与新进宫的秀女,在花园饮酒赏花。
正在兴头上,常广被皇后叫了去。
常广提早吃了午饭,等着皇后递信儿,这才到了皇上身边服侍。
皇上随口问了一句,听说竟是有人要敲登闻鼓,顿时美人不美了。
御膳房端上来的菜肴不香了,就连杯中美酒都涩口了。
喊来太子问明情况,皇上听说罪魁祸首还在太后殿,便带着太子过来了。
“无知妇人,何事竟闹到要敲登闻鼓的地步?”皇上非常气愤。
若是京城里,泼妇打架的事儿,都要闹到敲登闻鼓的地步,那登闻鼓成什么了?
皇帝威严何在?
这次姜婉宁没让徐夫人抢先,噗通一声跪下,委屈的含泪讲述。
“臣妾并不愿多事。今日林探花府上办庆贺宴,臣妾便带着二妹妹赴宴。
刚到林府,还不曾坐稳,茶也没喝半盏,便听说,二妹妹打了苏三娘子。
臣妾吓坏了,接了二妹妹回府。老夫人听说二妹妹打人了,罚了二妹妹。
二妹妹觉得委屈,哭诉了事情原由。臣妾不敢偏听偏信,让人去林府打听。
得到证实,确是苏三娘子先恶语中伤,二妹妹性情柔顺,老实人被逼急了,说不出话来,打了苏三娘子一下。
不过是让苏三娘子闭嘴,并没有打坏了。徐夫人也说,没掉块肉,没毁了容。
本来小孩子打架的事儿,臣妾并没在意,没想到,徐夫人却带着健仆打上门来。
皇上也知道,臣妾自幼习武徐夫人打不过,就嚷着要敲登闻鼓告御状,还闹到了大街上。
不少百姓都听到了,臣妾也是没法子,才跟着她来到宫门外。”
说完,姜婉宁伏地磕头,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上听说徐夫人吵嚷的,百姓都知道了,顿时火冒三丈:“胡闹!”
徐夫人又哭了起来,更咽着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的小女儿被打了,难道不能为孩子出头理论?
臣妾女流之辈,出门自然要带健妇护在左右,怎么成了打架惹事了?”
皇上又看向姜婉宁,对啊!怎么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