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觥筹交错,夏柔蔓脸色也缓和了些。
茂长安心里愧疚的很,一直小意照顾着,平常在家中夏柔蔓也习惯了茂长安如此。
但到了外人眼里,心里都不由得吃惊。
冷面太子,到了太子妃面前竟然是这个样子?当下就有不少人觉得,要是在太子籍籍无名之时,是自己把女儿嫁给太子那该多好。
试问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婿?
当然朝中有想法给太子塞侧室的大臣,早就在太子那碰过壁,这时也就老老实实的羡慕。
但娜金不同,娜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太子妃的位置。
也不知是谁,装作无疑的跟娜金说道:“听说大茂的陛下有意给太子娶个侧妃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可以嫁给 太子。”
娜金听了心思一动,说话的人看见娜金眼睛亮了一下,就知道什么西域国的公主动了心。
剩下的就全看娜金自己的手段了。
谁知这娜金公主并不按常理出牌,看太子跟太子妃说话,没忍住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夏柔蔓心情刚好了些,这又看见娜金也就勉强笑了笑。
不少人都注意这边。
想知道这个娜金公主要做什么。
谁知娜金到了太子跟太子妃这边,先跟太子妃笑眯眯的说道:“太子妃姐姐,你要不要尝尝我们迟金国的葡萄酒啊。”
听此茂长安就皱眉,夏柔蔓婉拒道:“我现在身怀有孕,不能饮酒。”
娜金打量了夏柔蔓又看向茂长安。
夏柔蔓有些不高兴,娜金这样总是看着不礼貌。
场上人不明白娜金想要做什么,以为单纯的敬酒,还没等众人的目光转开。
娜金口出惊人:“太子殿下,听说你要娶侧妃了,不如娶我,太子你觉得怎么样?”
宴会厅上突然一静,娜金公主不按常理出牌啊。
茂长安正眼看了娜金一眼,娜金觉得脸红赤热,茂长安开口道:“我从未有娶侧妃的想法,迟金国的公主还请慎言。”
这话明确拒绝,娜金不肯放弃:“为什么没想法,我不够好看吗?大茂的男人不是可以娶很多女人吗?”
茂长安心里不耐烦,不想跟这公主过多纠缠,抬头看了迟金国的国王,淡淡说道:“迟金国的娜金公主喝醉了,还请迟金国国王送公主下去休息。”
迟金国国王自然是默许娜金这么做,看着大茂的太子不为所动,心里不高兴,但还是让人拉公主下去。
对娜金说话茂长安不留情面,转而对上妻子,茂长安安慰道:“别理她,你还想吃些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做。”
夏柔蔓早让娜金惹的没有胃口,当下也摇摇头,一言不发。
宴会散去,夏柔蔓一直到马车上,还是不说话,茂长安心里知道今日妻子委屈了,有心想哄,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
怎么妻子就是不能理解。
马车上气压极低,一直到了太子府,夏柔蔓让花染扶着自己,夏柔蔓想了一路,抬头对茂长安说道:“你娶个侧妃吧,挑个自己喜欢或者顺眼的。”
太子妃的话刚说出口,下人都觉得不好,眼看着太子一身冷气。
夏柔蔓不想再说,催着花染回内院。
原本大家都以为太子会去哄太子妃,没想到太子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黝黑的看着太子妃走远。
下人们瑟瑟发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都看的出来,太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夜里也不去主院,直接歇在书房里面。
夏柔蔓则是自己在屋里哭了一晚上,她心里就不难受吗?可眼看着那么多人逼着太子娶侧室,她又怎么能办。
朝中的乌雪卉,西域的娜金,前几天府里的绿知。
这还是自己知道的,单是夏柔蔓不知情肯定不少,现在太子炙手可热。
多少人想趁机攀附这门亲事,就说之前权高位重的贵妃,以前不也只是未登基时,陛下府里面的婢女?
二王爷的生母德妃,不也是小官之女,生了个好儿子,这才晋升妃位。
至于皇后娘娘,当初可是摆明了联姻。
就当今陛下的后宫,也是什么身份的都有,这让许多人都觉得既然人家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夏柔蔓心知此事,若是太子跟自己能松口娶侧妃,纳妾室,太子肯定能更得一些官员拥戴。
长痛不如短痛,夏柔蔓心想,自己咬咬牙过了这一关,省的以后烦心。
心里这么想,该流的眼泪还是要流。
花染第二天看见太子妃的眼睛红肿着,不由得劝到:“太子不都拒绝了吗,小姐为什么要主动提起来给太子娶侧室?”
夏柔蔓用惹热毛巾敷着眼睛,慢慢说道:“这事迟早都要定下,老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太子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他的压力,不如该娶侧室就娶吧,也好让他不再让人因此事一直烦他,我心疼他的苦,不能因为太子惯着我宠着我,就恃宠而骄。”
花染刚要说什么,只见太子轻声走了进来,挥挥手让花染退下。
昨晚歇着书房,茂长安恨不得半夜起来晃醒夏柔蔓,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此时听说妻子起来,又忍不住过来看。
只见妻子一手扶着肚子,躺在软榻上,眼睛上敷着热毛巾。
但走近看,妻子的眼角流出一道泪痕。
躺着的夏柔蔓听着花染没说话,刚要喊人,放在肚子上的手被茂长安握住。
夏柔蔓感觉不对,下意识的想先擦掉眼泪。
茂长安已经先她一步,伸手抹掉眼泪,但也没安慰妻子,反而说道:“你觉得同意给我娶侧室,纳妾,就是给我减轻压力,帮我吗?”
夏柔蔓不说话,茂长安捏着夏柔蔓的脸道:“你是这么想的吗?但蔓蔓你要知道,顶着众人的压力到底娶不娶侧室,全都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
“现在他们羡慕我茂长安对妻子好,其实他们错了,我对妻子好,因为妻子是你,是夏柔蔓,换任何一个人,我自己都觉得,我会没耐心,没这么多坚持。”茂长安说出这话。
也不管妻子的眼泪怎么掉。
还是说道:“蔓蔓,我也会累,父皇母后都找我说过话,朝中官员,我的党羽,可他们我都能应付,但唯独你蔓蔓,别人可以让我娶侧妃纳妾室,但你不行,你不能这么说,你都这么说了,我的坚持还有用吗。”
夏柔蔓摇头,只是摇头,但茂长安却一定要让妻子看着自己,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肯的,既然这样,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要听承诺跟蜜语,就直接问我要,但别用这种方式逼我,好吗?”
其实夏柔蔓心里也知道,茂长安说的对,自己昨天说那话,就是想让茂长安追过来,哄自己,安慰自己,说些蜜语甜言。
好让自己心里这份不踏实减轻点。
可没想到茂长安并没有安慰自己,只是生气,又像是默许,这才是自己哭了一夜的原因。
此时的夏柔蔓哭着道:“我也不想,我不想你娶侧室,可是我又真的怕,快怕死了。”
茂长安搂着妻子,亲吻她的眼睛,这才小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但没过多久,宫中陛下派人召见太子跟太子妃。
但此刻夏柔蔓的眼睛还有些肿,只好马车上带了热毛巾,不好在陛下面前失仪。
夏柔蔓这时看着茂长安还是有些害臊,自己这一场取闹,实在是不好意思。
只是以前还好,他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太子,自己也是不受重视的侯爷之女。
虽说还是有些差距,但也没这么明显。
又在昨日看见了娜金跟茂长安站一起的样子,心里抑郁难解。
但总算夏柔蔓也算被茂长安说服,心里给了自己一点底气。
可这点底气,刚到皇宫,就有些气馁。
场上一看,病榻上的陛下,坐着的皇后,下面的迟金国国王跟娜金公主。
若是还不明白,夏柔蔓就觉得自己白当这么久的太子妃了。
茂长安脸色一冷,刚刚哄好的妻子,这会又要捣乱?
一会小娇妻弄哭了,你们哄吗?
茂长安见此,不等陛下说话,直接道:“父皇,正好今日我也有事要说。”
见太子一脸郑重其事,陛下奇怪道:“是什么重要的事?要在现在说?”
茂长安不顾众人脸色,直接道:“父皇,我想请您帮我昭告天下,我茂长安此生只娶夏柔蔓一个人,若有他人,儿臣就不当的这个太子了。”
陛下听此,被气的猛咳了几声,但就是这样,茂长安还是笔直的站着那,夏柔蔓想劝也不敢劝。
毕竟刚刚才答应过茂长安,此时哪能说别的。
一旁的迟金国国王跟公主娜金,脸色涨红,显然是真正清楚了茂长安的想法。
陛下已经为这个事跟太子僵持了有段时间,以为有西域国王在,顾着两国邦交,也好有些情面。
但茂长安此话,让陛下真正动了怒气:“好个皇太子,好个茂长安,你以为除了你,朕就没有别的儿子了吗?”
说完,陛下对内侍喊道:“去,把大王爷给我喊过来,既然太子这么硬气,索性就撤去职位,一切事由都交给大王爷来做,至于太子,就在太子府好好反省反省。”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皇后在一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看着太子带着有些茫然的太子妃走了出去。
皇后无声叹气,此事恐怕要闹大了,但皇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有主见。
只得看了看陛下,吩咐人好好照料,自己回了寝宫闭门不出。
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儿子既然能惹出来,那就看他有没有本事再去平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