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公子与大将(感谢95豆盟主第十三更加量章)

秦守安经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给人暴躁而缺少耐心的感觉,其实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罢了。

必要时,他非常沉得住气。

徽音裳吟池是琅琊王府的产业,但秦守安并没有轻易闯入,而是在很难被发现的外围兜了几个圈子,摸清楚了一些情况后,才逐渐靠近。

中途他感觉到有高手的威慑注视,但似乎只是无意间的警戒,在秦守安静静潜伏、收敛气息后,那种威慑的注视又消散于无形了。

即便如此,他也在原地冥思,灵魂进入空灵境界,感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才继续前行。

徽音裳吟池出现让他有危机感的高手,这一点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唐婉蓉的身份地位,都能够找到高手供其驱使。

尤其是宫中的龙吟卫,更是高手如云,秦守安对那个看上去温柔丰腴,徐娘半老的女官重画媚印象十分深刻。

重画媚曾经随手摘下门柱,一柱之威让李白苏辛和秦守安联手挡下,场面上秦守安似乎能和重画媚分庭抗礼,但他很清楚,实际上重画媚的功力比昨天晚上遇见的敖彪,要强大太多。

总之,即便徽音裳吟池现在高手环绕,只要不是遇上重画媚,秦守安还是有一定把握潜入,被发现了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有点意外的是,他发现有一支参赛的马球队竟然属于南郡王。

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分析,便自己摇了摇头……太后娘娘、南郡王和唐婉蓉凑到了一起,或者会讨论到和秦守安相关的话题,但总不至于是联合起来谋害他。

他只是一个琅琊王世子,不是拥有颠覆朝堂格局能力的荣国公、摄政王,又或者是枝蘖繁茂,扎根新秦官场数十年的宰相大人。

小时候参加各种宗室活动的时候,见过诸多皇亲国戚,南郡王大概是见过的,秦守安却没有什么印象。

最后只是发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怒意地结束和唐婉蓉的谈话,才确认这便是南郡王。

他找唐婉蓉干什么?看来没有讨着好。

南郡王身材微胖,肚子倒也不大,仪容姿态颇有风度,容貌端正敦厚。

想来年轻时也有一副好皮囊,只是现在明显被美色掏空了身体,走路时脚步还有些虚浮。

加上似是被唐婉蓉气到,离开丙字号马场没多远,就一屁股往下坐。

旁边侍奉的男子迅捷无比地跪地,双手撑地,充当人肉凳子,让南郡王坐在他后背上。

秦守安凝视着南郡王,那把红罂草膏偷梁换柱的护送车队,既然不是太后娘娘的,也不可能是唐婉蓉的,就只剩下南郡王有嫌疑了。

想到这里,秦守安进一步潜入,盯紧了南郡王,倒是顺带看了三场女子马球队的比赛。

南郡王的马球队水平其实还过得去,但是她们的大将明显水平差了一筹,不擅长防守也就罢了,连大将位置最基本的突进都犹犹豫豫。

太后和唐婉蓉的马球队倒是同一个层次,双方的马儿就代表了此时马球队用马的两个选择方向。

太后的马儿选用的是军马,耐力强、突进能力也不弱,体型和马球队员搭配得当,各方面都十分均衡。

唐婉蓉的马儿就突出了一个富甲天下的豪气,每一匹马似乎都是“名驹榜”前列,爱马之人梦寐以求的名马。

它们体型高大,姿态优雅,各自作战的能力突出,但配合起来稍有瑕疵,马球队员常常需要分心去控制这些马儿。

这一场对战是最精彩的,秦守安看到了上次在宝津楼前宫中女子马球队巡游时的大将。

她依然戴着面纱,骑术精熟,疾驰如神,仪态优雅轻盈,风姿卓越柔美,突刺挥杆时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十分赏心悦目。

南郡王的马球队队员,面对这名大将时显得束手束脚,而唐婉蓉的马球队队员面对她时依然凶猛冲撞。

那就说明这位大将有一定的身份,但和唐婉蓉这边比较相熟,唐婉蓉的马球队也放的开,这名大将的身份没有能到让唐婉蓉忌惮的程度。

据说太后娘娘也喜欢自己下场打打马球,只是这样养尊处优的妇人,平日里连自己走路的时候都没多少,更遑论上场比赛了。

这些体格雄壮的马儿,也不是娇滴滴的她们能驾驭的。

再者太后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真下场谁不怕碰着她,撞到她?这马球根本就没法打,直接判她赢得了。

最吸引秦守安注意的,其实是一个看比赛的小女孩。

小女孩不在观赛的高台上和那些贵人在一起,而是呆在赛场的最角落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比赛。

她十多岁年纪,容貌精致,总是紧抿着嘴唇,瞪大着眼睛,身下骑着一匹身高不到三尺的小马。

紧攥着两个拳头,脸上的神情随着比赛的激烈程度变化,一会大喊大叫,一会沉默不语,时不时地拉一拉小马的缰绳,似乎恨不得参与进去。

可是她这马儿也太小了一点,几乎能够从一些高头大马的肚子下钻过去,挨那些大马一脚,大概就会连人带马一起被踹飞。

她怎么跑到那个位置去看?实在有点太危险了,好在马球队的队员对她的存在似乎习以为常,纵马击球时,都会避开她所在的方位。

每打完一场比赛,赛场上空无一人时,她就骑着小马“哒哒”地在场地上跑来跑去,时不时地挥舞着并不存在的球杆,然后大喊着“进球了”,自得其乐地玩耍着。

秦守安觉得她的快乐很单纯,但也有些孤独。

马球赛结束,徽音裳吟池今天晚上似乎还有什么重要活动,附近人来人往逐渐有些难以藏匿身形,秦守安便潜入了后半部分的庭院中。

此处庭院功能性特征明显,似是只用能招待贵宾游玩,两处阁楼临湖而建,一名浪隐阁,一名竹薖楼,登楼可远眺西方群山,中观周边别院园林,近看后湖四岸风光。

在这后院中,倒是不见了龙吟卫的踪影,几乎没有警戒防卫,秦守安只是远远地看到了重画媚,差点以为会被她发现,哪知她只是随意地往秦守安藏身的方位瞥了一眼,就迅速离开,往那觥筹交错,正在举行宴会的殿堂赶去。

在这样的场所,重画媚不会离开太后娘娘身边太久,只要她离开了,这一带就不虞再有人能发现他。

秦守安继续往前,他的目的是南郡王,只要遇到南郡王私下里和他的随从交谈,说不定就能探查到那掉包了的护送车队到底有用何处,以及一些未曾料想到的意外信息。

“嗷……”

“嗷嗷!”

几声马叫声响起,间杂着一些女子嬉笑的声音,秦守安扭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片竹林,竹林之外则是浅浅的湖滩,似是女子马球队正在带着她们的马儿在水中嬉戏。

她们褪去了外袍、衣带与皮靴,身上只着轻薄内衫,水花飞溅,将布料打的更加通透,经常锻炼的身体有着一般女子欠缺的健美活力,胳膊略显圆润而腿型丰硕,别有风姿。

秦守安匆匆一瞥后就转开了目光,如同一道风从竹林中穿过,走上一栋房子的台阶上时,几个马球队队员从拐角走来,秦守安迅速翻身躲进了二楼的夹层中。

这时候一些多层的楼房,为了通风防潮,同时隔绝楼上的动静声响传到楼下,常常就有夹层的设计。

夹层会让房屋建造成本增加许多,所以一般只有富户人家使用,而宫殿的夹层常常还用来供暗卫藏身,拥有哨房的功能。

秦守安在夹层中移动,很快就发现头顶透光,原来二层的地板中间设计有通风或者是排水的间隔,他躲在夹层中可以窥视到二层房间中的动静。

就在他的头顶,两根圆滚滚的柱子,正在一起撬动黑色绸缎包裹着的磨盘,似乎是在压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并且没有发出吱呀吱呀的地板响动,只能说这楼板拼接镶嵌真是做的极好。

秦守安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女子低低的喘息声,他连忙抬头凑近间隔缝隙,这才发现哪里是什么柱子和磨盘,分明就是一个女子双膝跪地,正在做坐地、提跨、扭腰等一系列的锻炼动作。

他的鼻子更是闻到了一股暖暖的香气,胭脂水粉被热水冲走后残留的味道,这里是浴房?

秦守安扭头看去,夹层的角落果然假设着滑轮、绳索和传送通道。

这是在楼下烧了水,然后把热水送上楼来的浴房设计,类似的设计也常常用在卧室中的方便口。

主人要如厕时,底下的佣人便把装满香灰的马桶用滑轮传送到楼上的方便口,排泄物落桶后,马桶马上收拾掉,这样就不会在卧室里残留一丝一毫的异味。

这夹层虽然没有什么异味,秦守安也不想多呆,正准备离开,楼上的女子却停止了锻炼,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守安随意往地板的间隔缝隙看去,却惊愕地发现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尽管感觉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楼上的女子吓得尖叫,但此时秦守安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同时一把利剑从那缝隙中,朝着秦守安直直地插了过来。

快、准、狠!

秦守安身形横移,堪堪避过,结果另外一把剑又从他的身侧插了过来,秦守安不得不伸出手指弹开。

“咣!”

一声轻吟,剑刃竟然极富弹性,并没有中断,反而向秦守安弹来。

这样的反弹倒是伤不了他,却是妨碍了他的行动,女子已经拔出第一把剑,再次准确地判断出了秦守安的位置,又用力插了过来。

秦守安已经看出来了,这名女子并不会武功,但是有着精准的判断能力和非常敏锐的大脑,再加上力道不小,手持利器在这种情况下竟然逼迫的他略显狼狈。

察觉对方不会武功,没有丝毫真气散溢,秦守安便不再多想,直接冲破夹层,跃到了二层房内。

嗖——

剑光如雪,那女子不慌不忙直刺秦守安,剑尖奇准无比地点向秦守安脖颈上的血管。

眼见剑尖近在咫尺,女子却好像认出了秦守安似的,眼眸中闪现出微微吃惊的神情,手腕扭动,准备挪开剑尖。

只是她终究不会武功,哪能如此运剑自如,千钧一发之际,秦守安从容出指,又将剑尖弹开。

女子的剑尖和秦守安擦身而过,她自己也差点撞入秦守安怀中,她匆匆后退了两步,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秦守安。

秦守安看她戴着面纱,却依然认出来了,她竟然就是宫中女子马球队的“大将”。

两人不过三尺之隔,出乎秦守安意料的是,她既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凝视着他的眉眼,又往前挪动了半步。

“哈哇呦!”秦守安略微有些尴尬,准备装作西蛮子蒙混过关。

他原本想点穴制服,或者直接打晕然后走人。

可是对方这种沉着冷静,不慌不忙,似乎只是等待着他解释的姿态,却让秦守安不好意思出手了。

“嗯?”女子略微有些意外,眉眼间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

“宝津楼下初见,公子出手不凡,风姿堂堂,如仙君下凡,掌毙烈马,义救百姓。今日为何藏头露尾口出异族语言,辱没了自己身份?”

秦守安更添尴尬,“抱歉,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

“不记得很难。”女子丢下了手中的两把长剑,“看得出来,公子也记得我。”

秦守安看到她这个丢剑的动作,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认为现在已经尽在掌控,或者说解除了对方激烈反应的危机,但对方这种姿态,显然意味着可以商量着解决眼下的局面。

“当日见姑娘头裹锦绣绸缎头巾,身穿金丝襕秦锦窄袍,腰束金镶玉带,马儿美玉作络头,黄金作嚼头,马镫鞍鞯无不精致华美。英姿飒爽,如鹤立鸡群,过目难忘。”

秦守安连忙恭维着着,女人没有不爱听甜言蜜语的奉承,尤其是对方是美男子的情况下。

“过奖了。”女子眼眸中盈满笑意。

秦守安把她那日的装扮说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着实让她有些意外,但也说明了他这番恭维的诚意。

要知道她今日在马球场的打扮可是不大一样的,那日初见是她在游街玩耍,今日是正式比赛,穿着打扮太过华美只会妨碍发挥。

他这番话充满说明了他确实是过目难忘,而不是因为他看到她今日在球场上的打扮,便编了这番话哄人。

“今日公子也看了比赛?”女子接着问道。

“姑娘的三场比赛都看了。”

“哦……那你觉得我的马球,玩的如何?”

“姑娘若只是玩玩,其他人十之八九只能说是嬉闹。姑娘无论是控马跟球,还是冲刺打断,水准都不亚于男队了,最多就是持久和耐力有所欠缺。”

秦守安客观地点评了一番。

她也许不是宫中女子马球队里水平最高的,但是担任大将确实能够胜任。

大将更重要的是指挥,还有对进攻防守布阵时机的把握,其他方面的技术反而不需要最顶尖。

“公子平日也喜欢打马球?”女铀底牛肿叩角厥匕采聿啵绨蛏陨钥拷僮匀坏睾退辽矶?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抬手掩住了有些错愕张开的嘴唇。

“小时候经常看一些马球和蹴鞠的比赛,有所了解而已。”秦守安摇了摇头,同时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按道理,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厉声喝道“来者何人”,“你来干什么”,“还不束手就擒”,“我要叫人了!”

诸如此类的。

她却在这里和他谈起了马球……不愧是马球队的大将,普通女子哪里能如此淡然?

还有一点可能就是,女子常常容易被男人绝美的容貌所迷惑,同时也会有一点心理便是,他即便是坏人,即便可能非礼于我,那反正我也不亏。

“蹴鞠我也挺喜欢的,只是目前龙吟城中的女子蹴鞠队,水平不高,太多王公贵族家的妇人,把蹴鞠当成嬉闹,或者就是喜欢穿蹴鞠服罢了。”

女子略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秦守安也点了点头,蹴鞠服是新秦女子唯一能够在外人面前,露胳膊露长腿的服饰,总有大胆和放得开的女子喜欢尝试。

只是蹴鞠毕竟是非常要求技术性和锻炼的娱乐运动,许多女子穿穿蹴鞠服,在场上哎哎呀呀地扭捏几下还行,真的专业运动就难为她们了。

结果这个明显更接地气的运动,发展的反而不如门槛高很多的马球。

“听公子的意思,长大了就不怎么看马球和蹴鞠的比赛了吗?”女子回过神来,微笑着问道。

“我家在龙吟城,年幼离家学武,山高路远,地理偏僻,自然很少能再看到比赛。”秦守安掩去身份,基本也算是如实以答。

最主要的还是成为武道高手以后,普通人的对抗性运动就有点难以入眼了。

不过女子蹴鞠和马球,依然喜欢看。

哪怕他将来成为九品巅峰,甚至大宗师,也一样喜欢看,这和比赛的水平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看来公子离家时日不短,所以对这龙吟城和周围也不再熟悉,连这徽音裳吟池都误闯了进来。”女子惶然明悟地点了点头。

秦守安愕然,姑娘……这,我不是啊……哪有伱这样的?

这鬼鬼祟祟地藏在夹层里,这明显的有刺客的嫌疑啊。

都不用他巧舌如簧地解释,她居然塞过来这么一个离谱的解释……谁误闯,能够误闯到二楼的夹层

刚刚你也不是这么想的吧,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刺剑。

“其实这徽音裳吟池,也不是龙潭虎穴,闯了就闯了,也不妨事。”女子又接着说道。

“我也这么想。”秦守安发现在这女子已经帮他洗清了重则杀头的嫌疑。

当然,这只是她这么认为,其他人未必这么看……反正这意味着她不会试图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女子看他神色有些憋闷和疑惑,不禁莞尔一笑,只是面纱遮掩住了大半张温婉优雅的脸庞,却也不虞被他多看出些什么来。

“你只要不撞见太后娘娘就行了……”

“不敢。”秦守安立马神色凛然,他就是知道太后那老娘们肯定在众人拱卫之中,是宴席的唯一主角,所以他才来这寂静偏僻的后院。

他若是直接撞见太后娘娘,例如就像眼前这样的景象,那老娘们还不趁机发难,割鸡送龙?

“你为何如此神色?似是对太后娘娘十分警惧?”女子眼现不悦之色问道。

“能不警惧吗?”

这女子看着很好说话,但秦守安也不能实话实说,更不能讲他担心太后娘娘盯上了他传宗接代的宝贝。

她毕竟是宫中女子马球队的大将,秦守安刚刚表现出一点对太后娘娘的警惧,她就有些不高兴了。

于是秦守安措辞解释,“你都说不要撞见太后娘娘了,我当然更加不敢。我即便对太后娘娘毫无歹意,但是难免有冲撞凤驾的嫌疑,要是被人扣上个刺驾谋逆的帽子,更加麻烦。”

女子嘴角微翘,唇齿间的气息喷薄而出,面纱微微掠起一丝边角,正好显露出她那温润柔和的下巴。

“太后娘娘其实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对待臣民宽容和煦,五刑不用,润玉律而含元气,朝臣赞为:制礼为乐,还淳返朴,四海慕化,九夷禀朔,垂妙觉,抚鸿勋,出出轩宫而镇紫微,卷翚衣而袭元衮……”

女子夸赞了一番太后娘娘,看到秦守安的神情复杂,微觉尴尬,轻咳一声不再多言。

“太后娘娘未央长乐!”秦守安也只好附和了一句,看得出来在太后娘娘手底下做事,必须拍得一手好马屁啊。

不过……那黑姬和白姬是怎么活下来的?感觉这两人只要一说话,就是往得罪人的路子上走。

“朝堂和市井里传说太后严苛而不近人情,其实是因为有些男子过于靠近太后娘娘。”女子想了想,接着解释道,总不能让太后娘娘的形象在别人面前太坏了。

“我听说过。”秦守安点了点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说道:

“太后娘娘和朝臣议事,即便隔着屏风或者门帘,也会相隔在六尺外。据说男子只要进入她六尺范围内,她就会感到不舒服,如果进入三尺范围,更会难以忍受的身体不适。

女子听秦守安这么说,打量着自己和秦守安之间的距离,明亮柔媚的眼眸中显露出一丝惊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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