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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府衙处理江湖事务、管辖武道高手、监察天下门派,是先帝头痛江湖人聚易叛乱,散易为祸一方,苦心思虑后成立的府衙。
统御九州府衙的就是琅琊王秦恒,而且和琅琊王的亲王封号一样是世袭。
为了让秦恒能够独掌九州府衙,避免其他权臣皇亲插手,先帝给了琅琊王独树一帜的封地——江湖。
新秦的王爷都有名义上的封地,尽管不能驻兵统辖、任命官署长官、干涉当地的种种事务,但能够享受税赋。
琅琊王的封地,没有办法享受税赋,甚至完全就是一个虚指的概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江湖在哪?
谁都有一个说法,谁的说法又都做不得准。
九州府衙的俸饷花销,不走户部和国库。
人员录用,也不是吏部任免调用,都得琅琊王自筹统办。
这也保证除了皇帝陛下,谁都无法绕过秦恒插手九州府衙的行动。
秦守安继位以后,这一支力量甚至比王府的护卫和府兵都要可靠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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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三层的青楼,有一条横跨街市的长桥,直通赌场。赢了钱的,要么又输回去,要么花在青楼酒肆等地。输了钱的,可以到青楼寻开心,输光了,还可以去后面的英雄盟典当行。”
唐婉蓉甩了甩衣袖,就想起身,但那就得提起裙子挪到床边穿鞋。
想想自己的裙摆下就是光着的脚儿,落在他眼里又勾起他图谋不轨的心思怎么办?
“英雄盟典当行?这是当铺的名字?”刚刚韦良宰也没介绍这个地方,听名字却让人有些兴趣。
“典当只是英雄盟的职司之一。它主要是针对在这里输的只剩下自己的武道高手。”
“输的只剩下自己的武道高手……还能从他身上榨出点好处来?”
秦守安感觉出一点味儿了,原来自古以来,沾上赌这事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武道高手也是如此。
“武道高手,他体内不还有真气吗?可以去龙吟城中的医馆,用真气为人养生灌体,虽然会有损修为,但所得也十分丰富。说不定还清债务绰绰有余,还能再来一次王邪风月楼……”说着,唐婉蓉不禁嗤笑一声,“当然,这些医馆,也是我们的生意。”
秦守安听出了唐婉蓉语气中的得意,不禁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他很清楚这些赌狗的禀性,如果还清债务有余,就会继续陷落进赌场,然后还是得再去医馆帮人养生灌体还债。
如此循环,就算是武道高手也挨不住,最终会变成一個废人。
到时候还想进王邪风月楼,便只需要几个小厮就能把曾经的武道高手丢大街上。
唐婉蓉没有留意秦守安的眼神,接着说道:
“他们若是不愿意有损修为,还可以去海外……唐家的海外航线,虽然面对海盗时有摄政王统领的新秦水师护航,但那些海外人开化程度不高,常常不守契约,杀人劫货毁约之事常有,上岸后就需要一些武力较高的护卫。”…
“这一整个套路……让人走进青楼和赌场,就有典当行和英雄盟等着,最后前往医馆和商船做工还债,榨出一个人所有的价值,是谁设计出来的?”秦守安打量着唐婉蓉。
“我。”
唐婉蓉微微皱眉,秦守安看着她的目光,像看着“嗖嗖”吐着蛇信子的毒物,又或者是什么黑夜中择人而噬的阴险野兽。
秦守安对于赌徒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同情,他只是有些佩服唐婉蓉……甚至生出刮目相看的感觉。
毕竟她刚刚才被他挠脚底板,哭的梨花带雨,哀哀怯怯的和任何楚楚可怜的小妇人没有区别。
谁能想到这偌大的王邪风月楼把人敲骨吸髓的一整套手段,都出自她的手中?
“这些人还能帮九州府办事。他们在九州府领了任务,缉拿、暗杀、夺宝、护卫等等,任务完成后,九州府就会帮他们结清在这里的债务。”
唐婉蓉要让秦守安知道这地方也是他将来用得着的,彻底打消针对王邪风月楼的念头:
“九州府的参与,也保证了这些人在欠下债务后,不敢随意逃之夭夭,否则背上九州府的江湖通缉,天下虽大,却也没有容身之所,还会累及师门家人。”
秦守安已经不想再针对王邪风月楼了,连九州府都是它的背景和资源,就意味着有秦恒的首肯,这地方本来就是琅琊王府的后花园。
表面上看,老王爷是逛窑子出了意外,实际上可以说他是在自家出了意外。
怎么追究?
谁会追究?
“既然说到了这里,还请唐姨解惑:那个西域的胡姬,调查过没有?”秦守安露出些歉疚之意,诚恳地问道。
话里也没有那种怀疑和质询的味道了,似乎只要唐婉蓉给出一个答案,他就接受,不再疑神疑鬼。
他这个人疑心是真的重……唐婉蓉也能够明白,秦守安就是因为在路上受到那位梁十三娘的阻拦,发现宫中和府里简办丧事,就一直觉得秦恒的死是阴谋。
好在今天晚上终究能和他说明白,否则他要一直这么调查下去,真不知道他最终会不会搞到太后娘娘那里。
到时候唐婉蓉要平息事端都力有不逮……不管怎么样,她琅琊王妃的身份,就注定会和他这个未来的琅琊王绑在一起。
“西域的胡姬是北月氏的公主。北月氏在蛮子和新秦之间摇摆不定,威武王大胜蛮子后,干脆把北月氏灭国,将北月氏的皇后和公主都给掳走。”
想想那个北月氏的公主,也有一双玲珑秀气的小脚儿,据说能在掌中舞。
要是秦守安看到了,一定极喜欢。
这么想着唐婉蓉又拉了拉裙摆,以免自己显露出脚尖,又把他的眼神勾过来。
这事还和威武王有关……秦守安看着唐婉蓉一直在那里拉裙子,大概是有些冷,连忙去把窗户关上。
他关窗户干什么?
把风声阻在明瓦外呜咽,房间里的火烛顿时燃烧的热烈一些,光线通亮之余却更显静谧。
唐婉蓉明知他现在应该不会再玩调戏师太的游戏,却莫名有些紧张。
她哪里有和男子深夜独处的经历?
只觉整个房间里弥漫的气息都不一样,他的呼吸和走动的步子,都像敲击在她心脏的鼓点似的。
唐婉蓉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接着说道:
“威武王在外征战多年,也不知陛下的性情。他战功赫赫,回京后得到了陛下的嘉许,但陛下不好女色,对他进献的西域女子自然不会接受,让他自行处理安置。”
“陛……陛陛下不好女色?”秦守安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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