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占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似乎没想到,茶肆里面那个毫不起眼的青年,下手居然这么狠!
他身体抽搐两下,垂首身亡。
罗士先看到这一幕,精神一振,咧嘴笑了笑,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陈棠。
这个狗官走在他前面,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梅枕玉运转内气,调息片刻,虽然双腿还是有点发软,使不上力,但意识已经逐渐恢复过来。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心中一惊,整个人又清醒许多。
不管怎样,焦占毕竟是京城卫戍军的校尉,这人动手下人,竟没有半点犹疑。
好像杀的不是禁军校尉,而是随手宰了一头猪!
梅枕玉看着树干上,全部身亡的卫戍军,暗暗咋舌。
只是片刻间,四人全部被陈棠射杀。
箭术高手,狠辣,果决!
梅枕玉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個印象。
竹凌雪更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往梅枕玉的身后躲了躲。
“别怕。”
梅枕玉轻声安慰道:“陈兄弟做的没错,若是不杀掉焦占,后患无穷。”
“更何况,他害死魏大哥,还想杀良冒功,也算是死有余辜。”
“嗯。”
竹凌雪点了点头。
梅枕玉朝陈棠这边走来,蒙汗药力还有所残余,脚步虚浮,晃晃悠悠。
“陈兄弟,多谢出手相救。”
梅枕玉拱手躬身。
竹凌雪也学着师兄的模样,跟着说了一句。
“没事。”
陈棠摆摆手,道:“若不是梅兄二人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也不容易得手。”
其实,以他目前的力量,配合蛟龙弓,就算是正面出手,五品武者都挡不住他射出来的精铁箭。
之所以这样说,只是给梅枕玉一个安慰。
竹凌雪闻言,却暗暗点头。
理应如此。
主要还是因为师兄缠住焦占,我又吸引其余三人的注意,他才得到机会。
毕竟,十石弓也没有这么厉害。
梅枕玉却不以为然。
可就算陈棠只是暗中偷袭,四支羽箭,无一落空,也足以证明他箭术的强大!
梅枕玉上前,与陈棠一起,将罗士先从树干上缓缓放了下来。
那柄刀,仍插在他的腹部上,没有拔出来。
两人看的清楚,一旦拔出长刀,罗士先会立即殒命!
当然,现在罗士先的状态也不太好,毕竟受伤太重,失血过多。
他还能保持清醒,已经是回光返照,随时都会油尽灯枯。
梅枕玉蹲在罗士先身前,轻声问道:“罗大哥,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没啥。”
罗士先扯动嘴角,自嘲的笑了笑,道:“只是,有些不甘心。老子当年在会稽城与玄天贼寇血战,没死在他们的手中,却被自家人害死了。”
“老子的名号,或许是虚的,但却从没怕过玄天贼寇,比这群欺软怕硬,只知道对自己人下手的狗东西强得多!”
陈棠、梅枕玉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倾听。
“好在能亲眼看到,这群狗东西死在我前面,真是痛快,哈哈!”
罗士先大笑一声,无憾而去。
梅枕玉轻叹一声,道:“在这附近将他们埋了吧。”
“我去将魏开的尸体带过来。”
陈棠转身离开,阿离亦步亦趋。
梅枕玉和竹凌雪在不远处,以长刀挖坑。
没过多久,陈棠便将魏开的尸体带了回来。
随后,陈棠来到焦占的尸体旁边,拔出上面的箭矢,拭去血迹,重新放回箭囊中。
他又拔出焦占胸口的长刀,反手又是一刀,瞄准箭伤的位置,一刀捅下去。
随后,他蹲下身子,双手在焦占尸体上摸了起来,上下游走。
片刻之后,收获几张银票,几两碎银,揣入怀中。
陈棠又来到其他三具尸体的旁边,收回箭矢之后,又在三人的尸体上捅了几刀,继续摸尸。
另一边正在挖坑的竹凌雪,抬头看到这一幕,不禁皱了皱眉,脸色又苍白几分。
刚刚形势所迫,生死一线间,陈棠杀掉焦占四人,只是逼不得已。
可现在陈棠的举动,在竹凌雪看来,就有点病态了。
人死灯灭,又不是杀父夺妻之恨,何必还要对尸体下手?
而且,他好像对尸体有什么特殊爱好,摸来摸去的……
难道是恋尸癖?
咦,好恶心!
想想接下来,身边跟着这样一个心理扭曲的人,她便有些忐忑。
梅枕玉也留意到了这一幕。
他略一沉吟,便想明白其中缘由,不禁暗暗心惊。
这是要毁尸灭迹!
此人完全不像是初入江湖的新手,倒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绝世大魔头!
看他刚刚动手杀人,在尸体上摸来摸去,不断往怀里揣东西,手脚麻利的好像吃饭喝水般平常。
更诡异的是,跟在陈棠身边的那个少女。
这个唤作‘阿离’的少女的身体上有些毛病。
不能说话,梅枕玉倒是可以理解。
可刚刚从始至终,这个少女的脸色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就连眼神都毫无波澜!
就一直跟在陈棠身后,怀里抱着一个盒子,静静看着陈棠杀人,处理尸体……
这幅画面,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没过多久,梅枕玉二人挖出一个坑,将罗士先、魏开二人埋了进去,盖上泥土。
另一边,陈棠将焦占四人的尸体堆在一些干柴
处理完毕,四人离开此地,重新回到官道上。
一路上,四人都是沉默不语,不如来时般轻松,气氛有些怪异。
倒是竹凌雪实在忍耐不住,来到陈棠身边,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弱弱的问道:“陈大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啊?”
陈棠愣了下。
竹凌雪鼓起勇气,道:“陈大哥,你的箭术是厉害的,我很佩服。”
她先是夸赞了一句,随后才说道:“但有些习惯却不太好,那些人已经死了,其实,你没必要毁坏他们的尸体,还做些不好的事……”
看着满脸天真的竹凌雪,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陈棠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倒是梅枕玉有些无奈,摇了摇头,道:“凌雪,陈兄弟方才并非是故意毁坏尸体,只是破坏箭矢留下来的伤口。”
“就算尸体不能烧成灰烬,被人发现,也无法通过伤口来判断致命伤,自然联想不到陈兄弟的身上。”
“啊!”
竹凌雪心头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竹凌雪又连忙问道:“那他刚刚还对尸体做些下流……”
“额……”
陈棠听得头大,这丫头想哪去了?
“行走江湖不要钱的吗?”
陈棠从怀里掏出刚刚摸来的一叠银票,在竹凌雪眼前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