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么？”云汐纤手吃力的扶着碎石，想要站起来，却依旧没有能力。
坤天冷笑一声“别挣扎了，你的灵气已被我封禁，不是短时间就能解的，更何况为了确保你无力反抗，我的攻击也将你的肉身毁掉，各大身体支撑之力完全无法支撑，而最重要的一点，你根本没有任何底牌可言。”
云汐娇颜微变，眸子有些慌乱。
坤天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或许真实世间的你确实有着那陨落的老祖给予保命的力量，但是你至始至今从未遇到殒命危机，你根本就不知道保命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在真实世间现在的你并没有遇到殒命危机，而在这里，你的记忆中也不曾有过，因为不知道，反而无法施展使用，我在这里杀了你，不会受到任何反噬，你信吗？”
云汐眸子一黯，低声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
坤天猜测没错，大梦天衍阵本就是由各种记忆编织而成的世间。
云汐的记忆中有着保命的能力，但是从未见过没有使用过，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保命底牌是什么，反而在这阵中无法从记忆中出现。
在其记忆之中都是不真实的存在，更何况在阵中更不会出现。
这是最大的弊病。
“所以我说了，杀了你对你没好处，而我对也没有太多益处。若是你的记忆只是幼年，我慢慢毁掉你对我的优势最大，如今，我却不这么想了。”坤天思索片刻又道。
云汐沉默了。
坤天看着云汐默不作声，开口问道“你认为现在，有人在探测咱俩的对话吗？”
云汐微怔“你想说什么？”
坤天微微一笑“这是你记忆中的门派，咱们俩的打斗，洞府虽然无恙，但如此动静发生，为何外界依旧安静？什么原因呢？”
云汐一脸茫然，怔怔的摇了摇头。
坤天仰头看向洞府的一方，喃喃而语“天命真的存在吗？哪怕是你记忆中的人物，你所造就的那就是真的。”
云汐愣了愣，“你说什么？”
坤天轻叹一声“真实与虚幻，到底哪一个为真，哪一个又是假，亦或是全是真的？全是假的？”
云汐眉头一蹙“你到底在说什么？”
坤天眸子直视洞府顶端，又道“我说的对吗？婉如仙子？”
“婉如仙子吗？”云汐一惊同样仰头顺着坤天的目光望了过去。
洞府只不过是洞府，云汐什么也没看出来。
而就在云汐疑惑之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在洞府之中传了出来。
“你说的对。”
……
云汐一惊，而坤天了然一笑。
下一刻一道身影显现在两人身前，婉如仙子眉头微微蹙着，眸子深深的望着两人，突然开口道“我是你们记忆中幻化出来的是吗？这世间所有人？”
坤天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云汐，道“确切的说，是她的记忆。而这世间不也不全是，终有几人与我和她一样，这世间就是以我们的记忆所知幻化而出。”
婉如仙子轻笑一声“你在说，我是假的是吗？我本便不存在，只是你们的记忆而成的是吗？当真可笑。”
坤天沉声道“你真实存在，正是因为你的察觉，我才感受到这冥冥之中有着你的意识存在！真正的你意识存在。”
婉如仙子沉吟不已，她望了望两人，轻哼一声“原来一直以来牵引我的，是我的真实意识吗？我的本体吗？那这里的一切又是什么？虚假的？真实的？若是虚假，为何你们为真？若是真实，为何这世间为假？”
这是大道之音吗？
坤天神魂之力波动非常，冥冥之中听到莫名缥缈之音，似乎意志远观无法近摩。
云汐也是惊动，她怔怔的看着坤天，不禁问道“你是说，我的师傅婉如仙子在这里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两个婉如仙子！”
坤天轻笑一声，摇头道“你不明白，修为至深修士果然不同啊！这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命运之线在牵扯其中。”
这一点坤天仅仅是猜测，如今在确实。
就是因为曾经的老祖坤羽所言。
真的有命运之道。
这些高深修士所作所为，无不神通广大，匪夷所思。
这虚假形成的婉如仙子，或许在真实的世间之中她的本体意有所感，这便是命运！
冥冥之中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你。
这种奇妙之感，坤天也不知道何时便有了感触。
双子命魂吗？
还是已然入了命运之路，一步步前行，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把控着前行？
坤天不知道了，完全不清楚了。
但有一点，坤天有所确定，能够牵扯进命运之道的，一定是化神期修士。
这也证明着一点。
真实世间的妙婉如一定突破了元婴期境界。
化神期了吗？
这似乎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
过了良久，婉如仙子娇颜有着一抹不甘之色，开口道“我能存在多久？”
坤天沉吟半响，回道“我的本体之力耗尽，我在这虚假世间被毁灭，亦或是我达成了自身的目的，一个意识主动收回力量，这几种方法都可以摆脱出去，而你也随之烟消云散。”
婉如仙子沉思片刻道“我若想活着，第一，保证你的本体力量不失，第二，保证你不死，第三，要保证你不会收回力量，是这样吗？”
坤天轻轻点头“确实。”
婉如仙子眸子转动“看来我必死无疑了！”
坤天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可能超脱而出的，没有任何可能，不要再挣扎了。”
婉如仙子看了看云汐，又看了看坤天“我不会放弃，现在我会保证你不会在这里死去，其余几点，我无法保证，希望你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主动收回力量！至于你的本体需要的力量，你若有着方法，我会帮你办到。”
坤天愣了愣，这大阵中的虚假人物竟也如此的有血有肉？意识清晰吗？
“本体力量我不知该如何去做，不过至少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前我是不会主动收回力量的。”坤天简单的做了个承诺。
婉如仙子微微颔首“好。”
说话之间，身形渐渐化虚消失不见，只是在坤天神魂之中传出一道声音“你放心，宗门上下不会有人知道一切，这里也不会被人探测，你所要达成的目的请之后与我详谈。”
这是传音啊，显然是不想让云汐听到些什么。
云汐依旧没有平复，她一脸震惊，“怎么可能？这明明是记忆中幻化而出，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意识存在？！”
坤天淡淡的撇了一眼云汐，道“这世间多种力量，你又能知道多少？更何况你的记忆中的婉如仙子就是这种性格，若不是知之甚深，你也不可能幻化而出，很显然，真实的婉如仙子就是如此，对吗？”
云汐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骇道“你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怎么会将一切所知所感都能幻化的如此真实？！”
被云汐这么一问，坤天也是一怔。
大梦天衍阵，到底来说也只是一个阵法所在，这种力量的变化，阵中的一切变化，超脱了太多。
太过真实了，这一角阵棋，怎么会如此不凡？
坤天从来没有任何思索过。
毕竟一直以来运用的机会不多，而基本上在运用之时，阵中都是速战速决，还真没有太过观测这不凡之处。
看来这一角阵棋真的不同啊！
坤天长长呼了一口气，虽是皱眉，但还是压下心中疑惑，转而望着云汐，道“如今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我了，咱们做一个交易吧。”
云汐自知无力反抗，但是心中傲然却是不容诋毁“我与你有什么交易可做？你我敌对，谈何交易？你想毁我心境简直是惘然，既然在这里你杀我不会真正死亡，我何必与你再多言。”
坤天莫名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云汐“有意思，当真有趣，你认为死亡便是结局吗？有太多的后果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多，你难道不知吗？真的让我施展出来，你怕是生不如死。”
云汐不为所动，眸子冰冷，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我说的话就是真的吗？你看到的就是假的吗？你听到的话就是真的吗？”
坤天话语停顿了一下又道“这里本就是真的呢？我若杀死你，你就真的死了呢？你敢赌一赌你，我杀了你，你是否就是真的死了呢？敢赌吗？”
云汐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坤天轻哼一声“你都不敢确定，还与我谈什么条件？”
云汐神色不断变着，满是复杂之色。
坤天继续而道“就算这里是假的，你在这里受到的屈辱你认为是假的吗？你想想你的意识是否会留存这些屈辱记忆呢？”
云汐娇躯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挣扎想要动作。
坤天摇头道“我说了，别挣扎了，我的力量就是我的记忆，封禁你的能力在我手中很难短时间被破解，你做不到，挣扎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我依旧给予你公平的机会，谈谈条件吧，交易也未尝不可。”
坤天在一点点摧毁云汐的心里防线。
对于这种绝代天骄。
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毁掉她的自信与自傲，让她认清现实，才有可能让其妥协。
一直过了良久，云汐声音低微，艰难道“说吧，你的条件。”
坤天点头道“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一一作答。”
云汐轻点额头。
“第一，你参与围攻，因为什么？你与我有何仇怨？”坤天沉声问道。
“你夺取了我宗门至高宝典‘玲珑幻仙谱’！而最主要的是你将之传授给了众人，你的弟子与手下！这一点宗门是决不允许发生的！”
云汐看了看坤天，轻声道“宗门修行此功法的人，不足千人，数十万中仅仅只有千人修行，而你的手下弟子却人人修习，这是宗门绝不能容忍的。但凡你的弟子手下向外传授，亦或是被人抓捕探测，我宗门的至高宝典将会被更多的人修习，你在破坏我宗门根基，任谁也无法容忍。”
坤天虽有猜测，但是从云汐口中得知，终是明白其中意义。
破坏根基吗？
偌大的宗门几十万的弟子之中修习的不过千人，这种机会确实极小。
而最怕的是功法被外人传播而出。
坤天明白宗门所怕是什么。
若是仅仅一两人修习，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但是已有百人修习，而且实力均是不高。
若是被有心者擒获，便可以得到此功法，届时传播世间众人，那么仙寰阁的没落是迟早之事了。
坤天点头，又道“你们有多少人参与围攻于我？皆是因为与我有仇怨吗？”
云汐沉声道“我所知，一十七人，皆与你或多或少有仇怨。”
坤天闭目长呼一气，再次睁眼，眸闪光芒问道“都有谁？”
云汐撇了坤天一眼，摇头道“我不能多说，更何况你不都见过了吗？”
坤天皱眉道“我见到的可是不足十七人。”
云汐沉默没有再说。
坤天笑了笑一一说道“林氏家族林思雨，战王殿第一战子，坠暹村的天骄，魔天教吕灵珠，飞莲教姚琳玲，这几人与我皆有仇怨，我自是清楚。”
“而无双剑派关天逸，问情斋莫淼淼以及你应是因为功法缘故与我为敌，这我也可以理解。”
坤天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是诸葛家族诸葛庆罡，蛮氏家族蛮擎霸以及宇文家族的宇文无天，他们与我为敌是何缘故？”
云汐摇头道“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与你一战者皆与你有着仇怨。”
坤天眉头紧皱又问“还有一人一身鬼术，行阴鬼之能，这是谁？亓官家族的亓官俊杰是否也参与了其中？”
云汐并不言语。
“说吧，我都猜到了，没必要隐瞒了，这些都是我见到与猜到之人，我既然说了出来，不管真实与否，我也已然判定这些人与我为敌！”坤天深深的望着云汐又道。
云汐眸子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终是犹豫道“行阴鬼之能之人，你该猜到了，鬼渊府傀殷。而亓官俊杰确实也参与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