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东西,你别在这跟我装这副可怜样。你们拜火宗从上到下什么德行谁不知道?”
“我且问你,你刚才说,我身边这位长夜师弟斩了你宗内两名弟子,我想,这应该做不得假。但是,缘由为何?我逐鹿书院的弟子总不至于平白无故杀人吧?还是说单纯看你们不顺眼?”柳长河冷笑道。
嗯。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柳长河所言,的确合乎逻辑。
万事总要有个因果,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那个叫许长夜的逐鹿书院弟子连杀两人,外加重伤一个?
而且三对一,不管怎么看,都貌似是拜火宗以多欺少才对啊。
一时间,众人探究的目光都下意识聚集在了拜火宗两位长老身上。
想要听这二人给出后续的解释。
拜火宗两位长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所谓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此事本就是因他们拜火宗而起,他们两个也是默许了门下弟子的胡作非为。
但是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门下天才段坤被杀,还附带一个章丞。
只有晏安灰溜溜逃回来,算是捡了一条命,可也身受重伤,此生怕是晋级无望。
他们一气之下,也没来得及调查许长夜的身份,就准备来此截杀紫衣族车队。
甚至连个正当像样的理由都懒得去编。
本以为许长夜是个随意拿捏的散修,谁知道因此牵动了这么多的势力。
现在事到临头,要他们自圆其说,简直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清虚地前聚集的这些人没几个是傻子,见二人的反应,再联想到拜火宗平素所为,便把此事孰是孰非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即,就有不少人面露鄙夷之色。
又他么是他们挑的事,活该弟子被杀......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如是想着。
“呵呵呵,说不出了?那好,那就让你们这位侥幸活下来的弟子说一说事情经过如何?”柳长河得理不让人,一定要把拜火宗众人逼到绝境才肯罢休。
“你,说说吧,当时到底是怎样?”
被“八秘尊者”柳长河拿手一指,晏安差点没吓尿了。
哪怕被人搀扶着,身子也一个劲儿地发抖。
“我...这...你...我们...”
晏安支支吾吾了半天,脸憋得涨红,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柳长河见状,不屑地一笑。
“废物...”
“长夜师弟,他们不敢说,你方便透露一下事情经过吗?”
话锋一转,柳长河把众人的目光又成功转移到了许长夜的身上。
许长夜微微一笑,淡定而从容。
“当然!”
他毫无怯意地环顾四方,正视众人。
紧接着,嘴唇微动,便将昨晚发生之事,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
先是紫衣族车队如何去客栈投宿,再是那拜火宗三人组如何偷袭紫衣族人,乃至残忍杀害了那一对老夫妻,还有他们提出的种种无理要求,以及各种威胁之语......
许长夜一一讲了个明白。
他口齿伶俐,完美地将事件前因后果诉诸众人。
只有后续他如何斩杀段坤等人的经过,被他寥寥几笔带过。
他并不想自己的底牌过早被众人所知晓。
当然,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现在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许长夜讲述的真相给感染了。
“一群外来的混蛋,竟敢如此欺凌我神域诸族,真把我神域人当成吃干饭的了?!”
“天啊,您的子民受了欺负,您为何不降下神罚,处死这群该死的畜生吧...”
“该死的外来人,我奔象族与你们势不两立!”
“还有我灵犀族...”
“加我百变族一个...”
...
“哼,拜火宗行事未免太肆无忌惮了一些,究竟是谁给了他们勇气?!”
“就是。咱们东洲十三朝修士本就是外来之人,被源初古地本土诸族所忌惮仇视,如今又有了此等丑闻,我等今后必将在源初古地寸步难行,该死的拜火宗,咋不趁早被灭了道统,烟消云散才好...”
“咱们东洲十三朝可是有过协议的,在源初古地不得滥用手段,搞不正当竞争;更不允许擅杀皇朝修士。此协议可是各朝君皇点头应允的。拜火宗此举,光明正大的撬墙角,不但是将这份协议踩在脚下,更是将各朝人皇尊严踩在脚下啊!”
“如此大逆不道,拜火宗,尽是一群乱臣贼子尔!”
......
伴随着许长夜揭露事情真相,这件丑事瞬间就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站在神域诸族的立场上而言,拜火宗欺凌他们神域生灵,而且还不止紫衣族一个受害者,简直就是不把他们神域诸族放在眼里,他们如何能忍?
而站在外来的东洲十三朝修士的立场上,拜火宗一群混蛋不遵协议,藐视各朝人皇,无异于反叛,他们又如何能忍?
或许是感觉力度还不够,这时候,地面上,紫衣族车队里又有声音响起。
这声音婉转动人,但却带着泫然欲泣的哀伤。
不是苏紫烟又是何人?
许长夜眼里藏着隐晦的笑意,亲眼看着少女发挥演技。
作为受害者,苏紫烟代表紫衣族,当然有资格开口。
她的话也极具信服力。
但架不住少女添油加醋啊。
明明事情真相已经被许长夜说得差不多了,她无话可说,就胡编乱造,把各种子虚乌有的桥段尽数加在了拜火宗三人组头上。
把他们塑造成了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禽兽。
少女讲到伤心处,竟然还真挤出来几滴眼泪。
这几滴眼泪的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几乎像是导火索一样,彻底点燃了众人心中对拜火宗的不满。
刹那间,漫天无他语,尽是骂人声。
拜火宗三人组,乃是整个宗门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在场无数生灵问候了个遍。
一众拜火宗人气的脸憋红了,又气青了。
骂得太脏了,太欺负人了。
他们有心想反驳,可是众怒之下,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了。
那晏安被人搀着,被冤枉得都快哭出来了。
“不,不是...我们真没说那些...也没干那些......”
可惜,现在没人会听他的话。
许长夜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眼角微微上扬,笑意涌现。
他向下看去。
发现刚才还泫然欲泣的少女,正对他做着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