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后王知絮到不让卫承运背了,大手隔着衣袖搀扶着身旁的女子,卫承运低声开口:“王小姐身边那婢女功夫不错。”
这话引得王知絮往他脸上看了一眼,不过仅是看了一眼便没了下文。
知晓还在为刚才那事儿生气,卫承运抿了抿嘴,倒也是惊奇自己竟会做出那般幼稚的举动,不过瞧着向来面不改色的女子少有出现惊诧的神情,心中稍稍浮现些许趣意。
两人便这般沉默地走了一刻钟,直至前方终于出现一条小路,这才稍加松懈。
耳朵动了动,卫承运顿住了脚步,往后望去眯了眯眼。
自然瞧见了身旁人的动静,王知絮回头神色一凝,只见三两个刺客执剑往这边奔来,身上并无打斗的痕迹,想来是没被拦住。
眼眸一动,卫承运退后半步:“王小姐,我们都不会武,看来要葬身于此了。”虽是这般说,但话语中却无丝毫惧怕。
大摆衣袖遮住了王知絮手中的暗器,听到这话的她眼中犹有凉意,扫过卫承运不置一言。
两人在这般紧要的关头仍当仁不让地相互试探,谁也不愿上前迈出一步,就连刺客举剑出现在身前仍一动不动。
王知絮眨了眨眸子,当即拉过旁人的身子往前一挡,谁料卫承运也有这般想法,两人相互拉着衣袖,但女子力气占了劣势,最终王知絮被扯了过去挡在那刺来的剑前。
“卫、承、运。”王知絮咬牙切齿,眼前出现一抹剑光。
“小心!”
“小姐!”
前方突然传来两声大喊,下一秒一道蓝色身影陡然扑向自己,那剑便直直刺向那人的肩头,血色染上了锦衣。
按在暗器开关的手指微微放松,王知絮站在原地有些发愣,未曾想到会有一个人突然扑向自己在危急关头挡了这一剑。
身后正准备出手的卫承运同样顿在原地,见那刺客并没有伤及王知絮,卸了手中的力道伸手把人往旁一拉。
远处瞧见这幕的清荷清粟早已面容阴沉,飞身上前挡住那刺客的进攻,三皇子一行人匆匆赶到制服了那三个刺客,见卫承运和王知絮并无大碍不由得松了口气,可瞧见躺在王知絮脚边的面孔不由得嘴角一抽,怎得无关这事的贺允彦竟负了伤。
“快,给贺公子包扎好送回城内!”越临沉着出声,冷眼扫过那被压制住的刺客,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因为自己的身份少有受伤的贺允彦倒是头一次尝到了被剑刺入肉中的滋味,疼痛使得他皱紧了眉头,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丢人的吸气声。
肩头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贺允彦被人扶起了身子,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回望过去,便见王小姐直直地盯着自己。
似是觉得一女子经历刚刚那惊险的一面定是被吓到,贺允彦忍着疼痛勉强浮现出一抹笑意:“王小姐可有事?幸好我来得及时。”
摇了摇头,王知絮上前一步轻抿嘴角,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女子发香飘向自己,贺允彦瞬间红了脸,手脚颇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话本子中英雄救美的场景。
贺允彦猜测着面前的王小姐是否要说出以身相许的话来,可王氏和国公府少有交集,也不知祖母是否能同意这门亲事,想到这儿,贺允彦裸露在外的皮肤发起了烧来。
“你为何要救我?”女子终于开口,眉目间满是疑惑,轻蹙柳叶眉似是极为不解。
听到这问,贺允彦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忽略那点儿莫名其妙失望的情绪,稳住了心神轻咳两声回应:“小姐身处危险,自然是要相救。”
贺允彦被越临的人送了回去,王知絮则坐进了三皇子派人架来的马车。
搀着小姐路过卫承运时,清荷明显地顿住了身子状似不小心地转头,整个人撞入了卫承运的左侧,后脑勺同那受了伤的肩来了个碰撞。
“清荷,可有事?”
小姐的关心声传入耳边,清荷忙退后一步朝面前人屈膝弯腰:“奴婢没瞧见卫大人,当真是罪过,罪过。”
这般小动作卫承运怎会看不清,但和一奴婢计较倒是显得自己过于狭隘,更何况那奴婢还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卫承运微笑摇头说无事。
瞧见两人搀着走远,卫承运刚想叹气,不曾想身旁突然走过一人,倒是直直地朝自己肩处撞来,之后更是一句话都未曾开口直直地跟上了前方两人的脚步。
肩头的伤口经过两次碰撞似乎已经裂开,渗出丝丝血迹,卫承运脸上泛着微寒:“倒是像极了他们的主子。”
身后处理完那刺客的越临这才上前同卫承运抬脚往外走去,瞧见肩头处那伤,越临眉头一皱:“受伤了?”
“小伤。”卫承运回道。
知晓好友武力,对于卫承运受伤一事越临脑海中有了一大胆猜测,挑了挑眉:“这一路上可有何收获?”
只见卫承运眼眸一闪,冷笑开口:“王知絮身边的那个婢女,武功不输霖风。”
见越临仍巴巴地望着自己,卫承运沉吟,继续道:“我试探过了,王知絮并不会武。”
越听越失望,越临摇头啧啧作响:“她自然不会武,除了庾氏你见过哪个氏族之人会武的,况且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一旁的好友,越临觉得他比自己还榆木脑袋:“我问的是你在王知絮面前可有好好表现。”
“林中这般危险,可有在她面前英雄救美?你怎的尽是回答一些我并不感兴趣的话。”
英雄救美?
想到是自己亲手把王知絮推到了利刃面前试探她,面对好友目光炯炯,卫承运摸了摸鼻梁不知该如何说起。
“承运。”越临眯了眯眼。
轻咳一声,卫承运加快了脚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是松了一口气,声音极为轻:“有,我背了她。”
愣在原地半晌,直至卫承运的身影已然走远,越临这才猛地原地一跳,眼中全然是不可思议:“当、当、当真?承运,你当真背了她?”
急忙跟上,越临此刻心如蚁爬,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之前,他定会跟着四人一齐摔入林中亲眼目睹。
“承运等等我!等等我!细枝末节可要和我说清啊!”
身后传来的喊声让卫承运颇为不自在,前方拐角处出现的霖石瞧见自家主子,眼前一亮。
“大人。”
自然不会怀疑霖石的忠心程度,但霖石来得这般晚让卫承运皱了皱眉头。
只见前方的青年突然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开口:“大人,我,我迷路了。”
入了林子便分不清方向,霖石在其中胡乱窜着,好不容易这才瞧见自家大人,却发现事情已然被解决。
“大人您受伤了?”瞧见卫承运衣衫上的血迹,霖石担忧出声。
抬手制止了霖石的发问,卫承运开口:“明日随我去王府。”
“王府?”
“我已知晓霖风在哪儿。”
听到这话,霖石瞪大了眼睛。
搀着自家小姐进了马车,因此事恐怕小姐已然受惊,清粟坐在车外发问:“小姐,可是要回府?”
“去天明寺。”车内的女子声音听上去稍显疲惫,但并未因为刚经历了险事而改了目的地。
得到回复的清栗应答了下来,马车缓缓朝天明寺的方向驶去。
清荷小心地整理着面前人的妆发,见小姐闭上了眼,手中的动作更为轻巧了起来。
到了道上的卫承运恰好瞧见那辆新马车仍往天明寺驶去,站定片刻,上了马去往相反的方向。
在车厢内换了一身新衣衫,王知絮被搀着下了马车,跟在沙弥身后,路过偏殿时听到里边传来的声音不由得脚步一停。
“这般久还未曾到来,看来彦儿还是对我有意见,不然怎会连祖宗都不祭拜。”贺夫人梨花带泪,轻柔开口极为伤心,看得一旁的贺国公心都化了半截。
“国公爷,可就算彦儿对我有意见,这般日子怎能也肆意不来,这样可是对下边的人不敬,对国公府的不敬啊。”贺夫人继续开口。
一旁的小厮急忙摆手解释:“不是的国公爷,我已说过公子不是故意的,是碰见三皇子行刺他去相救了。”
“那三皇子可安然无恙?”贺夫人出声问。
小厮点头:“三皇子是无恙,可卫大......”
未等小厮说完话,贺夫人又开始哭了起来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三皇子既是无恙,那彦儿理应这个时辰理应快到了才是,况且三皇子身边自然有圣上派着的侍卫护着,彦儿去凑什么热闹,不就是不认可我,同我和国公爷闹别扭吗?”
小厮着急地跺脚,可自己每次一开口便被夫人截胡,主子说话自然没有下人插嘴的道理,况且国公爷甚是偏爱夫人,自己不管如何解释也没用。
意识到这个道理,小厮住了嘴,脸上满是失落,对公子的行为摇头叹气,他就说这事定会让夫人抓住小辫子不断在国公爷前面提起公子的不好来,可公子偏偏不听。
贺国公摸了摸下巴,他自然不是昏庸之人,料想小厮也不敢撒谎,知晓贺允彦是去帮三皇子便缓了神色,可他给足了时辰,这般久还未来,他一人让府中一家子等了许久到底不对。
摇了摇头,贺国公大手一挥,朝一旁的僧弥开口:“大师,咱们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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